穿着学生服的白发少女突然产生了一些变化,她短裙的底部钻出来了一只白色的狐尾,狐尾顶部出现了数团蓝紫色的狐火。从感觉上来看,这些狐火并不是幻觉,而是真是存在的。它们又有亮度和温度,使得四周湿润的空气迅速地变得湿热闷躁了起来。
少女身周光滑的树皮上反射出了火焰的颜色,数道狐火包裹了她的身体,炙热的火焰点亮了山路,灼热的温度扭曲了周边的空气。
手拿枪械的男人们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景象。他们端着长枪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渐渐地浑身上下都处于战栗的状态。
樱白将林婉揽入怀中保护起来的同时。她迅速地伸出手,锁住了白发独眼龙的喉咙。
这个动作一气呵成,就在短短的一瞬间,没有人能够反应的过来。
“别过来,不然我就杀死他。
夜晚,她的这对赤瞳闪耀着鬼魅的光泽。
她纤长的手指,掐住了独眼龙的脖子。独眼龙的颈部青筋暴起,被指甲掐伤的地方鲜血直流,看上去很是痛苦。
见她下手如此狠毒,周围的人将她视作传说故事里的罗刹,全都吓坏了。他们不敢乱动,也不敢出声。
趁着这个间隙,樱白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人的打扮。
他们的身上穿的并不是统一的军服,手上的装备层次不齐,有好的,也有差的,感觉大部分是捡来的。
他们的腰带上也并没有系着备用的弹药和额外的子弹。站在前面的几个人身上有防弹衣,但没戴头盔,手里的武器较好。背后缩着的几个人身上就穿着便服,手里拿着的枪械是那种做工极其粗糙的手工步枪,樱白家里的那些当做藏品的中世纪枪械,看上去都要比它坚实牢靠得多。”
至于樱白抓住的这个领头人,竟是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
只不过他平时勤于锻炼,看上去比较强壮。身上穿了厚实的防弹衣以后,在黑夜里看不出他是一个老人。
由于缺氧,这个可怜的老先生已经面色通红,四肢使不出力气了。
“不!你不要伤害他!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见老人快不行了,这些手上有枪的男人站不住了。可他们虽然嘴上是威胁,但却在不约而同地向林子里后退着。
现在,樱白的手上有了人质,局势一转,胜算从人多势众的那一方急速下滑,倒向了手握人质的她这边。对峙双方的话语权落到了相对平稳的位置——这也正是她想要看到看到的结果。
“都把枪放下,否则我会捏碎他的喉咙。”
她再一次向那些拿枪对着她的人发出了警告。命令他们把手上的枪全部放下,否则她将会立马杀死她手上的这位老人。
当然,这只是说说的,樱白并不想真的对老人下手,这实在是太卑鄙了——有违她的处事风格。
“不要伤害他,我们可以谈谈。”
事情进展到这儿,终于有人开始服软了。一些人把枪开始放在了地上,举起双手。还有一些人还犹豫不定,一会儿抬起枪指着樱白的脸,一会儿放下枪思考一会儿。
看得出来,即便这是一笔3命换1命的亏本买卖,他们也没法立马下定主意。
见到这一幕,樱白甚是满意:
“很好,你们很识相,我觉得我们双方都需要冷静下来谈谈。”
见到越来越多的人放下武器,樱白也一点点地遣散自己身后的狐火,身周的威慑力渐渐地淡去了几分。
对方见樱白也给出了几分诚意,就有更多人放下武器,举起双手了。
不过,展现诚意归展现诚意。交涉的底牌还是要牢牢抓住的——樱白并没有立马释放人质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她手上的人质是交流的筹码。一旦释放人质,对方可以把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当做是谎言和空话。只有手上捏着人质,才能够有平等交流的机会。
“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我们都放下枪配合你了,你快放开他!”
见她并没有放手,有人焦急地催促道。
虽然大部分人都放下枪了,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感性——始终有这么几个人不愿意把枪放下。
樱白正是忌惮这些人打黑枪,才留着手上这个老人,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想让我放人可以,带我们去教会的孤儿院。到了那里,我就放人。”
她开出了条件。说是只要到了山上教会所开的孤儿院,就会立马放人。
听了她的话,林子里人将信将疑,樱白的目标瞄在了山上的软肋——教会的孤儿院。
谁都知道,山上的孤儿院里面只有神职人员和十几个孩子,他们手无寸铁,没办法保护好自己。
“你搞错了!这里没有什么孤儿院!”
或许是为了保护孤儿院的孩子,有人编造了一个谎言,回应说。
“不可能,快带我去。不然,我就要他死。”
樱白皱着眉头,略有不爽地回应道。
她手上的老人此时甚是配合,正好发出了几声哼叫。
林子里的人都慌了,见樱白执意要去,众人就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暂时向她妥协。
“别杀他,我们带你去。”
这些人爽快地答应了樱白给出的条件,决定带她去教会附近。
虽说是妥协,但不是完全服从。
突然这么顺从一定有诈,细心的樱白看见,有几个人背着枪顺着小路跑了。应该是打算偷偷从这里溜出去,找地方搬救兵了。
不过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不考虑接下来的对策,也无所谓了。因为只要到了教会那边,自然有人会来证实她们的身份。
正是因为手上握着这一条必胜的筹码,此时的樱白才如此淡定。
就这样,一行人顺着山路,一路向前。期间,他们经过了很多民宅。几年不来,樱白发现这座山里住进了很多新的家庭。
山的半山腰,有一座白色的教堂。教堂的尖顶下,有一口金色的钟。如果规矩没变的话,这口钟从早上6点开始到晚上9点停止运作。
每到整点,它都会被准时敲响。届时,钟声会遍布整个山野,传到山里每一户人家的耳中。
教堂的门前有两个人影,是一高一矮的两名女子。她们身穿着黑白色的修女服,脸上显现出了焦急的神色。
这两人,正是艾露西修女,和樱白她们的第四位室友,梦梦。
黑羽在路上用手机联系了这两位,让她们早点从教会里出来,好解释一下误会。
“我上帝啊……真的是她们。”
艾露西修女看到眼前的一幕,感慨道。
“小羽……”
梦梦是一个身材娇小,拥有一头栗色长发的女孩。虽然和樱白和黑羽她们是同龄人,甚至是同班同学,但个子实在是太小,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孩子。
穿着小号修女服的她,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走下了教堂前的台阶。她一边叫着黑羽的名字,一边顺着山间的小路朝着樱白那边快步走了过去。
“天哪,她们是认识的。”
“我们冤枉她们了。”
见身份终于解释得通了,樱白松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老人。
这位可怜的老先生从刚才开始就不能正常呼吸。樱白一松手,他就捂着自己的脖子,靠在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上喘着粗气。
过了一会儿,他索性瘫坐了下来。双眼紧闭,坐在地上一直喘气和咳嗽。
“约翰先生!”
见樱白放开了人质,一直拿着霰弹枪对着樱白的两个年轻人终于给枪上了保险,并放下了手里的枪。
他们一个箭步走了上来,然后把这个坐在地上的白发老人缓慢地扶了起来。
“您不要紧吧,快喝点水。”
一个剃成寸头的年轻人从身上取下水壶,递给了这个叫做约翰的老人。
他现在状况看上去很糟糕,身体非常虚弱。不过,他并不想要水,当年轻人把水壶递给他的时候,约翰抬起颤抖的手,将水壶一把推开了。
“不喝,我没事……咳……咳……咳咳……”
老人弯下腰,一阵干咳。
他一直在咳嗽,现在喝水的话,怕是会被水给呛到。
实际上,樱白从最开始就猜中了。这些人并不是什么强盗山贼,而是一批维护街区安全的民兵组织。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希望有人受伤。是墙外紊乱的秩序导致墙外的人全都人心惶惶、草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