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听到了。”段玉放下手机,凑过来说。
“听到什么?”
“你那个亲爱的学弟的诉苦啊。”漫不经心的语调,却透露着明显的在意,她搬了椅子坐到我旁边,“我觉得你最好别改主意。”
我心想关你什么事啊,好像从一开始你就非常在意和曹超孟有关的事,难不成还是看上人家了?
“湖儿,你可不是优柔寡断的主儿,你从来都是做了决定就要贯彻到底的那种人啊!”
“可是我没有权利去改变别人的人生啊。”
“你有啊,怎么没有!”她眉头微蹙,腔调也稍稍抬高“你都包养人家了,你有钱,还买不来一个男生的人生?我跟你讲哈,有钱人买穷人来刷,女生指示男生为自己服务,都是天经地义,自然道理,如今你两头都占,还犹豫个什么?”
“你从哪听来的这些歪理......”
“不是歪理啊,你看看这社会上还少这样的事吗?”段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摁住我的腰侧,“你要会用自己的钱和姿色啊!”
“不是你你说啥?在这样我把你打出去哦!”我连忙抓住她的胳膊从自己的腰上拿开,竟意外地感觉手感不错,小臂肌肤滑嫩,吹弹可破,温软如玉。
不是,我想这个干什么,这不是痴汉才会有的想法吗!
“别别别,我好好说,你可不能让我一个人在荒郊野外过夜啊。”
“你想说啥?”
“你真的信了?关于他预知未来的那些话。”
被她这么一提,我才有点被拽回习以为常的现实生活里的感觉。的确,预知未来什么的太扯了,完全难以想象一个成年人会认认真真说出来。
段玉好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接着说:“我觉得——我这么说你可别误会啊,我没别的意思——他完全有可能是编出来骗你的。”
“为什么?”
“为了让你心软,然后自己好不用去当小三啊。”
......
“他不是那种人,”我不觉得段玉了解学弟,“他不会避重就轻的,我了解他。”
我希望我的话可以让段玉不要误会学弟的为人,没想到她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捂着嘴弓下了腰。
“喂你什么意思?”我问她。
她努力憋住笑抬起头来,可是笑意还是萦绕在眼角,完全没有一点正经的样子。
“你才跟他认识多长时间就说自己了解他,那社会上一对对夫妻相处了几十年的,到最后还发现男人在外面搞了见不得人的事,他们哪一个不是在人面前装得一副正人君子做派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可别信他们。”
“不是,你能不能正经点,还有,别把我们的关系想歪了,拿夫妻作比干什么,我们只是单纯的金钱关系而已。”
“哦,那就更好办啦,既然是单纯的金钱关系,那你还犹豫什么,你可是花了钱了啊!”
我摇摇头,食指揉揉太阳穴——她的这番话让我头疼。
“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还不是被你搞得。”我真希望她别再给我添乱了,我还得想想让学弟干点什么去代替当小三呢。
“啊对不起,不过我会对你负责的。”
啥?
我快服了这个女人了,说出的话活脱脱就是一人类抽象行为大赏。
“我会对你的头疼负责的......”
“我也没说要你负责啊,我是自己愁的。”我见她没什么反应,就接着说,“不过你确实提醒我了——相信他能预知未来,实在是太幼稚了点。”
“啊哈,对吧对吧。”
“嗯,所以你就别瞎掺和了,让我一个人想想......”
我没看她是点头还是摇头,而是转过身趴在了桌子上,就像高中时趴在课桌上睡觉或者哭泣一样,只不过这次不是那些幼稚的原因,而是烦恼,烦恼于如何处理包养关系——想到这,突然就有点后悔了。
其实我何必答应他呢,本来我也没有什么强烈的欲望,需要去买下一个人的自由。哎,实在是当初看到他在QQ上给我发来的消息——“知道”那两个字激起了我太多的遐想,从而贪欲在心底破土而出,宛若杂草般占据了我本来无异于此的心。
我要反悔吗?不过,正如段玉说的,这不像我。
在芜杂的心绪中寻根问脉,不得其解之时,一双手轻柔地抚摸上我的后背,慢慢顺抚,使人不禁想起孩提时代母亲的慈爱。
“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但是我看不得你不开心的样子,”段玉的声音,此时明显的温柔,“其实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我也觉得你没有什么对不住他的,
你想啊,你给他钱是在间接地救他母亲的命啊,这种大恩大德,难道还不值得他为你去当一回小三?而且如果他真的像你了解的那样是一个不会避重就轻的人,那么你让他做些别的来代替的话,他应该会于心不安吧,因为你现在除了报复张三那个狗男人之外,根本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可以让他做吧。”
没错,段玉说得很对,虽然她平时说话总是没头没脑的,但是这番话却真是说到了点子上,直接把我心中所忧愁的要害给揭了出来——段玉,有点可怕啊。
“要不,让他当我男朋友?”我说。
抚摸在我后背的手突然停了,我不自觉地有些依恋,旋即扭过头看着段玉,发现她皱着眉头,可她看见我转过头来看她就很快恢复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你这......你不还说你不会跟他那个呢吗?”
“我是不想,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曹超孟太深沉了,总有点早熟的感觉;我喜欢阳光洒脱的男孩子,比我小三四岁,没什么心机,天真纯洁的那种......这样我好控制......啊,我在想什么犯罪预备的东西啊!
“既然是你养他,就不能委屈了自己,你得让他干你喜欢的事情,而且他还预言他会成功和那个狗男人在一起呢不是吗?这说明上天助你心想事成啊!”
“可是他要是不能全身而退的话,那我岂不是......”
我话还没说完,她打断我:“嗨呀你想太多了,他只是预见了自己会成功,但是就算那一幕发生了,也不代表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啊,总会有变数的嘛。等你的计划成功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就可以离了那个狗男人啊。再说了,你以后要是有了其他要紧的事,还可以让他改嘛。”
“所以我......”
“喵!”
就在我想要做个决定的时候,一声猫叫突然传来,我跟段玉一齐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一直黄黑花纹的流浪猫从门口钻进来。
啊,猫猫,虎头虎脑,甚是可爱。
它款款走到段玉脚边,低头察看。
“啊,野猫,走开!”段玉抽身而退,一下子朝我这边跌过来。
一声尖叫,随之而来的是压在我身上的重量。
段玉缩在我的怀里,好像看见了毒蛇似的。
“我*你干啥!”
“我怕猫啊啊啊啊啊!”
“猫多可爱啊。”我不理解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不喜欢猫的人。
“我不管,你快把它赶走啊啊啊啊!”
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我甚是无奈,只好帮她赶猫走开。
我朝那只猫轻轻踢了踢,示意它走开。
它先是一闪躲,盯着我的脚看了又看,十分谨慎,随后转身抬头,盯着上面段玉的床,嗖的一下顺着梯子窜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从我床上下来啊大笨蛋!”
女孩气急败坏的嗓音估计传遍了整栋宿舍楼。
这时候同寝室的毛茜和张诗礼推门今来了,背着书包,一看就是自习回来的。
“你俩干啥呐?”毛茜看见我们抱在一起,不怀好意地问。
我刚想跟她解释,她俩就已经顺着段玉的视线看见床上的猫。
“野猫,到我床上了!”段玉比我嘴快。
张诗礼把自己的书包放在桌上,用一如既往清凉的声音说:“野猫可能不卫生,这床单得拿去洗了。”
“大晚上的洗了也干不了啊。”我还抱着怀里的段玉,不知道一会她该睡哪。
......
“湖儿,”段玉仰起脸问我,清秀的额头就在我鼻尖前不过两厘米,“咱是不是穿一条*裤的好姐妹。”
“你能去掉修饰词么......”我不知道她说个甚的骚话。
“那我今晚跟你睡一张床上!”她脱口而出,旋即有在话尾加了一生软糯的“好不好。”
旁边的毛茜和张诗礼站成一排,朝我们微笑鼓掌。
“你咋不睡她们床上?”我凭什么背这个锅啊。
“你一脚把它吓到我床上的,你要负责!”
看来不答应她,她就得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哎,算了吧,挤一点就挤一点。
床帘里外,夜色一样幽深。不同的是,床帘外宽敞清凉,床帘内又挤又热。
第一次两个人睡单人床,过了好久,我们两个都没有睡着。
“你的不小嘛~”她暗戳戳地说。
“别乱碰......要不给你踹下去。”我也尽量压力的音量,不想让那两个人听见我们在干什么。
“哎,所以说你呀,就不要太在意那个学弟了。”
“用之,弃之?”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