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成束的木条打在林修的身上，让他痛得差点叫出声来——但也只是差点而已，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但是眼内的泪光是无法忍住的。
蒂尔夫看在眼里，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眼里还是有赞赏的意思：“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好吗？”当然，只听她的话是听不出那个意思的，“你还真是没用啊。”
“你。。。”林修抱怨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迎面而来的就是又一鞭，“说什么说？！赶紧给我做！”
林修只好压下自己内心的愤怒，老老实实拿起盘子——没错，就是盘子。这个盘子就是林修此时的训练工具。
“赶紧的，”蒂尔夫的声音里听不出有半点放松的意思，“送餐都不会吗？正确的礼仪都做不到位吗？”
“难道礼仪就只是用餐——好疼！”林修说到一半便被飞来的一鞭打到痛起来。不过让他可耻的是，自己的内心居然渐渐开始渴望。。。
“你难道不知道吗，”蒂尔夫把木条鞭子背到背后，“人类最初的礼仪是来自与用餐。”
“胡说——”蒂尔夫没有理会一边做鬼脸、一边作祟的林修，只是平平淡淡地解释道：“为了生存，食物便是必须品。而当食物变得丰厚之后，如何吃食物能体现出地位的尊卑变成了人类的大事——这有问题吗？”
“有。。。才怪嘞。”林修毫不犹豫地在鞭子面前怂了。
蒂尔夫笑了一下——这是她自早上把林修叫起来后的第一个笑容。“其实啊，”蒂尔夫伸手摸摸林修的头，但是被林修抗拒似地拍开了，“是莉莉丝大人让我首先训练这个礼仪的。她渴望着与你的下一次进餐。”
“是吃我还是吃肉啊？”林修小声地在心理吐槽道，但是被蒂尔夫一瞪便又马上站直身体。
蒂尔夫看到林修的眼神大致上就猜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个并不重要。
“好了，我再示范一遍，”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训练好林修如何端上盘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每一步迈出的距离要一致，同时距离要小，迈步的频率要有节奏感——这个自己找。手掌要端平了，胳膊要尽量成90°，在放下盘子的时候要先稍稍屈膝，然后把胳膊从原本的90°变为180°”
蒂尔夫端着空空的盘子走到桌子旁，盘子缓缓下降：“当然，如果为了保证菜品的安全完整，稍微修改角度是可以的。最后把餐盘放到桌子上。一切就结束了。”
放下餐盘，蒂尔夫眯上眼笑着，直逼林修：“懂了吗？”
“懂了。。。”林修回答得有气无力，他是在搞不懂那个节奏感要怎么找——随便找节奏？还是随便走走就完了？
“不过，”林修举起手问道，“当时第一次吃饭的时候不是没有吸血鬼端盘子吗？怎么现在要我训练？”
“没有为什么，莉莉丝大人当时只是不想要这个仪式罢了。相对的，”蒂尔夫叹了口气，“你只需要练就可以了——还有啊，这个仪式事实上一直是由吸血鬼晚辈表演给长辈看的。”
“我可不是吸血鬼啊？！”
“不不不！”蒂尔夫摇头回答道，“莉莉丝大人让你练习这个仪式，事实上只是想要这个仪式中的意义元素——服从与崇拜。”
“等。。。”林修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没想到那么简单一个仪式居然还有这个意义？要不是蒂尔夫说出来他还真的不一定知道这个寓意。
“莉莉丝大。。。莉莉丝这么做，不是在欺负我不懂得吸血鬼的知识吗？”林修在心里思量道。如果他不知道这里面的寓意，只是像一个傻叉似地去做，那么在吸血鬼文化的语境里自己对莉莉丝不就是。。。
他打了一个寒噤。
“赶快练习！”蒂尔夫在一旁敦促道。她也不知道莉莉丝到底是要干什么，不过联想到林修的血液中的那个因素。。。她大概猜出来莉莉丝大人是要干什么了。
“好好好，”林修不满地在暗处撇嘴，拿起餐盘模仿着蒂尔夫刚才的行为分毫不差地做了一遍——
“啪！”
“为什么还要打我？！”林修火冒三丈，“我不是做的跟你一样吗？”
“是一样，”蒂尔夫理直气壮地挺起腰杆，“但是我没有从你的行为里读出服从与崇拜。”
。。。怎么可能做到服从与崇拜呢？原本自己对那个叫做莉莉丝的“孩子”的映像还是不错的，但是自从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对她的映像是差到了极点。
“我感觉到你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情。”
林修撇过视线，不再去看蒂尔夫。
“唉~”他听见蒂尔夫在深深地叹息，“只能用那个吗？”
那个？那个是哪个？
“林修。”
“嗯？”林修依旧撇过视线不去看蒂尔夫。
蒂尔夫在刚才的空闲里准备好了一切，就等对林修下咒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面对吸血鬼，你这个人类从开始到现在，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泰然面对呢？”
“那当然是因为。。。”林修翘起鼻子，突然听了下来。
对啊，自己为什么会。。。
“你有没有想过？”蒂尔夫的声音在林修耳边挠动他心里名为好奇的野兽，“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应该时常会头疼吧？去过医院检查过对吧？但是医生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对吧？你想要知道为什么对吧？”
是。。。他时常是会头疼，但是他并不想要知道为什么。。。等等！为什么会有这个观念？
林修察觉到一种违和感，但是不知从何而起。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蒂尔夫的手把在林修的肩膀上，那条木头鞭子掉在地上，发出沉闷地响声，“只要你回头来看我，你就会知道是为什么。。。”
不，不要回头！林修的心在哀嚎，但是他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知道看见那双眼睛。
赤红色的，让人看一眼就会滑落到深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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