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质问的话卡在喉咙里，林修的表情逐渐变得木然，眼睛一点点染上红色。
“好，很成功，”蒂尔夫拿手在林修眼前晃了晃，确认他已经被催眠后松了口气，“现在就是最重要的部分了。”她喃喃着，心里陡然升起愧疚之情。她讨厌用这个方法控制别人，更讨厌对林修使用催眠。但。。。
“你不知道你在莉莉丝大人的心里的地位有多重，”她伸手抚摸着林修的面颊，自言自语，“但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我。。。能为莉莉丝大人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她咬住下嘴唇，狠下心肠，开始对林修下指令：
“你必须服从莉莉丝大人，尊敬莉莉丝大人。。。”
“指令无效。”林修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蒂尔夫差点把眼睛瞪出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能够在催眠的状态下不受她控制说话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再来一次！”
她的手紧紧抓住林修的脸，保证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眼睛。“我说，”蒂尔夫润湿了一下嘴唇，“你必须。。。”
“指令无效，”林修的回答一如刚才的干脆，脸上半点感情都不带，“指令无效。”
“这是怎么回事？”蒂尔夫放开林修，一脸茫然，搞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以前就有人向林修下咒语来保护他？”
吸血鬼可谓是精神魔法领域的大师。在这个领域。只要吸血鬼自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抵以。尤其是当吸血鬼的血统够纯、力量够强的情况下，他们催眠的力量几乎无人能挡，少有强者能够在吸血鬼的血瞳面前保持清醒。但是。。。
一个人类居然抵抗住了，只不过并不是依靠他自己的意志，而是凭借另外一个更加强大的咒语。
“咒语嘛。。。如果林修是魔女适格者的身份的话，确实很有可能。”蒂尔夫用手搂住林修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她现在已经有十成的把握敢确定，这个咒语是来自于一个魔女，而且八成是来自于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基友——古冰枫。稍微有点魔法常识的人都知道，魔女对于适格者的情感是多么狂热，她们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去保护、去夺取适格者，只因为——
没有人愿意当剩女，尤其是当一辈子只可能有这一个合适的人类的时候。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蒂尔夫的两根食指同时插入林修的太阳穴——神奇的是，从伤口处没有一丝血液流出来，“那个魔女的力量应该是强于我的——连我的催眠咒语都能抵挡。”蒂尔夫低低地说道。
“不过。。。我还是想要看一下究竟是下了一个怎么样的咒语。魔女，”蒂尔夫的眼睛缓缓闭了起来，“只要你的咒语可能会对莉莉丝大人造成一丝丝伤害，那么我绝对不会股息。就算是使用禁咒。。。”
她的意识汇入林修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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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蒂尔夫茫然地站在树荫里，往四周看，习惯性地拿手挡住从树叶间射进来的阳光，“这是哪里？”
淡成水彩的背景，就只有她站的这一块是浓墨重彩的，其余都是随着视线的远去而越来越淡，到了视力尽头，几乎没有了。
奇怪的景色，奇怪的世界，就好像是大师用孩童的触感画出的水彩画。
她放下手，抬头，可以看见绿荧荧的树叶在细细的风力缓缓摇曳。明明近处这么清晰，但是稍远一点点就彻底不行了。
蝉在枝头歇斯底里地叫着，聒噪而又乏味。蒂尔夫伸手抓了一个下来。那黑色的生物就在她手心里翻滚、尖叫，跟几百年前见过的一样。她试着把蝉丢远，蝉立马褪去了颜色，变淡变得敷衍。
“嘀嘀嘀！”一辆车叫着喇叭，从蒂尔夫面前疾驰而过。
“五菱宏光吗？”蒂尔夫从车屁股后面模糊的图案猜出车的牌子，“真是。。。神奇。”
她挪动脚步，从树下走出来。神奇的是，她并没有跟想象中一样跟风景一起变淡，反倒是走到哪里，哪里的风景就变得清晰起来。
“好了，”蒂尔夫顺着街道往下走，“现在要找找那个林修被困在哪里了——估计是被那个咒语束缚住了吧，否则那会应该会被我催眠才对。”
不过。。。她抬头，看着那些挤在一起的楼房，“到底要到哪里才能找到林修？”
一边走，蒂尔夫一边摸索着下巴想。期间有好几个小孩嬉笑着从她身边跑过，还对她挑衅似地叫，她都没有理会。
“丑八怪！丑八怪！你不理我们，难不成是哑巴？！”他们在她身边又跳又唱，同时还坐着鬼脸，更有甚者还伸出腿试图去绊她。
蒂尔夫皱起眉毛，但是并没有回击。
那几个孩子见她没有理会，闹得更凶了。其中的一个又高又大的男孩突然冲过来，往蒂尔夫的腰间来上一老拳：“丑八怪，你给我。。。”
男孩笑得很开心，但是马上脸上的笑就僵住了，渗出惧怕的眼神。
蒂尔夫卡住那个男孩的喉咙举了起来：“看来你已经习惯欺负别人了，只要别人不还手或者是不回答，就会一直欺负——对不对？还真是一个熊孩子啊。”她说的很平淡，但是平淡里有让人听了后血流停止的恐怖，男孩悬在半空中，只会发抖。
“不过也好。。。熊孩子还是会有点用途的。反正你们也只是咒语中的东西，没有什么存在的可能。”
蒂尔夫的手指瞬间暴长，刺入那个男孩的眼眶，鲜血像是喷泉一样唰地全部喷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几个孩子尖叫着，想要转身逃跑，但是蒂尔夫像是鬼影一样出现在他们面前。
“不许跑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惨叫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消失了。那几个孩子的身影消失不见，留下来的是几团肉瘤一样的东西。
“把你们变成这副样子还真是对不起啊，”蒂尔夫一脚踹在肉瘤上，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不过像你们这样的人，应该是最合适的了。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会搞事情，要是长大了、进了社会，不知要祸害多少人啊。虽然不是目不识丁，但是绝对是目无法纪，目中无人。”
“去！”蒂尔夫有时一脚踹在它们身上。那些肉瘤呜咽着，挪动身体开始前进，“去给我找一个小男孩，叫做林修的小男孩，懂？”
看着肉瘤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四处，蒂尔夫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下来。“真是的。。。我还以为是法眼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摆设。不过。。。也还是会管用的。”
她走到街道的一处，坐下来。“就是看有多久能找到了。。。”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就算这里的时间跟外面是不对等的，但还是很长的等待。
蒂尔夫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混混欲睡。从肉瘤那里传来的消息都不重要，什么垃圾桶里面有半口没有吃完的泡面啦，还有像是隔壁老王。。。。这些都不重要。
但是让蒂尔夫心存警惕的是，这些东西居然会如此真实，抛去这越来越淡的水彩画风，这里真的就像是真正的社会，有着丑陋与。。。真实。
“难不成。。。”蒂尔夫在自己猜测的小本本上又加了一笔：古冰枫可能把现实投影到魔咒里面了。
不过再怎么天方夜谈都不可能吧。。。这个工称量太大了，没有十年二十年——不，那个家伙不就是冒充男性在林修身边待了十几年吗？
“趁林修睡觉的时候编写进去的？”蒂尔夫感觉，这个说法应该是最贴近现实的了。
“管他那么多！还是先把人找到再说。”蒂尔夫放弃继续做毫无意义的猜想，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几团肉瘤上面，“。。。还是没有消息吗？”
“还没有？”
“不不不！不是让你找水果铺！照林修！啊？没有照片，不好找？给我找去！”
。。。
那几个肉瘤虽然行动缓慢，但是还是把整个地方全部给绕了一遍——没有找到林修。
“这是怎么回事？”根据蒂尔夫以往的经历，如果是那种维护精神、必要时候夺舍的咒语的话，都会把对象的精神个囚禁起来的。
她绝对没有来错地方，也绝对没有用错方法，但是依旧找不到那个应该在的人——必须找到，不然自己的催眠绝对不可能成功。
“要不还是努力一下？”蒂尔夫慢慢举起手，但最终还是缓缓放下。她知道很多能找到林修的方法，但是那些方法对林修精神的冲击都非常巨大，甚至会有把他变成白痴的风险。。。
“算了，还是放弃吧。”认命似地叹气，她手一挥，围在脚边的几团肉瘤便悄无声息地化为灰烬消失了。
蒂尔夫在离开前深深看了这个世界一眼，然后才离开。
那个咒语。。。古怪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