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花零因愤怒而拔高的嗓门震得整个房间嗡嗡作响，“就这样，完了？”
音频对面的男人声音里透出深深的厌恶：“你还想怎么样？花零局长，我希望你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放屁！”花零的声音紧紧咬住那个大嗓门，“我可比你要大了不知道多少！我还没有——”
“花零局长，”另外一个声音打断了花零的话，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所有的音频都静了音，“请你相信，这是最好的安排。”
“他们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花零放在膝上的拳头握的紧紧的，脸上的表情，异常狰狞，“是用钞票糊你们脸了？还是用蜜糖泡你们心了？你们，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放过了，那个绑架了本国。。。”
“花零局长，”那个女人的声音极其冷硬，“我不想再重复一遍，那是浪费时间。但是对你，我愿意再重复一遍——这是最好的安排。”
花零两排牙压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懂了。。。你们是把她当作交换的工具了，对吧？”
“花零局长，请你相信，事情不是那样子的。”
“说的还真是冠冕堂皇啊，”花零嘲讽地笑道，“不打算否认你们利用她的事情了？”
“只要是——”
“这是块古老的土地，”花零严肃地厉声说道，“而她，那个公民，是这古老土地的原住民——在你们的眼里，她就只是，用来讨好外人的工具？”
那个声音安静地等花零说完，才开始说：“花零局长，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会议应该暂停一下，你现在一点都不理智。”
“因为你们太丢人了！”花零怒气冲冲地把这句话甩过去，挂了对话。
看着电脑上显示出音频聊天结束的字样，花零无力地把身子窝在椅子里。她是在是没有想道，高层居然没有对那帮吸血鬼判刑，反而友好地把他们送了回去。不，还是有惩罚的，但是那点挠痒痒似的惩罚，在花零看来还不如没有。
“真的是胡闹！他们又不是拿了免死金牌的人！”花零愤愤地自言自语——反正那帮高层听不见，自己抱怨一两声，他们又管不到。
至于自己挂了音频后那边会如何，花零是懒得去想的。
“反正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花零含糊不清地说道，手伸向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放到唇边喝了一口。
她是在搞不清楚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到底是怎么了。在花零看来，现在，比以前还要魔幻。
“这可不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啊。。。”
花零的手机在她的裤兜里闷闷地想起来，花零脸上露出——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不耐烦的表情来。她皱着眉头，咬住自己的下唇，鼻子一抽一抽的。
“麻烦，这帮家伙！”
她没有去接电话。上面已经决定的事情，无论下面的人怎么去反抗，都不会有用的，这就是现在的情况——于是花零不理会，用沉默来表示自己内心的不满。
一想到林修，花零心里就泛起了愧疚。那个以前是人类的孩子，就这样成为了利益交换的牺牲品，不明不白。
那个伤害（这是花零的主观臆断）林修的吸血鬼，就被上面堂而皇之地把刑减了又减，现在只会关几个星期；而吸血鬼的手下们，居然全部被放回了？
一串很礼貌的敲门乱了花零的思绪。她直起身子，摆正姿态，理了理头发，把桌子上原本打算用来在会议中消遣的零食全部放到下面，然后方才合上手，说：“进。”
一个姿容窈窕的年轻女子——起码表面上是这样——走了进来。
“堕天使？”花零毫不犹豫地摆出臭脸，“你来干什么？”
陈歆然（之前出现过）揉了揉花零的脑袋：“你还真是——”
“别揉我脑袋！”花零再次化身不到1米5的火药桶，炸了。
“哎哎哎，别对我发脾气啊，”陈歆然无辜地摊开双手，耸肩，“这可是你们人类上层做出的决定，跟我，这个穿越者一毛关系都没有。”
花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去周身扎人的气质，身子也不摆正了，卸了力摔在椅子中，厚厚的睫毛盖住她的眼睛。
“你说我是人类，而那帮高层只会认为我是怪物，是跟你们一样的存在，”花零没有压着嗓子说话，但是她的声音听上去很低，“我真是两面都不讨好。我没能保住林修——”
“我看，那个叫莉莉丝的吸血鬼是爱上林修了。”
“爱，”花零抬起头，语调随之也拔高了许多，“你管那个叫**？”
陈歆然点点头，顺势坐在了沙发上。柔软的沙发把她的身体抓住，让陈歆然舒服地眯起眼。
“你别忘了我是谁。就凭我的身份，在这件事上，我可比你这个一点实际上的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人要强。爱有很多种，陪伴是爱，占有也是爱，只是畸形不畸形的问题。”
“所以你认为那个叫莉莉丝的，对林修怀有爱？就算那种‘爱’是。。。”
陈歆然点头。
“你tm在开玩笑吧？”
“没有哦。我并不是人类，所以”陈歆然竖起手指，“我不会用人类的价值观去看待事物。爱也是一样的。”
“啧。。。”
花零从鼻子里吐出一声冷哼，声音大到简直就是为了让陈歆然听见才做出来的。
陈歆然莞尔一笑，显然没有把那个冷哼放在心上：“与其在这会烦心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如看看当下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米国总统——了？”
“莉莉丝跟林修私下里见面了，”陈歆然看着腾一声站起来的花零，愉悦地弯起眉毛，“就在今天，在一家金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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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见我，”林修用手戳戳面前的汉堡，一点没有动口的意思，“是要干什么？”
与她相反的是，坐在对面的莉莉丝现在正在大快朵颐，把番茄酱吃的满嘴。番茄酱抹了一片看上去就像是血。
“没有胃口吗？”莉莉丝把最后一点面包塞到嘴巴里，看了看没有动汉堡丝毫的林修，然后又把手伸向鸡块，“要不要我帮你解决？”
“不，”林修伸回戳汉堡的手，摇摇头，看着莉莉丝，眉头微蹙，“找我干什么？”
“你看，”莉莉丝举起自己的右手，把套在手腕上的手环给林修看，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的桌子，“你再看。”
坐在那张桌子上的，是一个正在埋头看手机的男子，简单的衣着，看上去一身加在一起也不过千数。
林修绕过莉莉丝看了那个男人半天，转向莉莉丝问道：“那个男人，怎么了吗？”
“那个男人是看押我的，是异常处理局的员工，”莉莉丝随随便便地说道，后面正在玩手机的身影登时僵住了，“我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懂了吗？”
“圣职者？”林修回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番剧，不知怎么问出了一个与话题完全无关的问题。
让林修没有想到的是，莉莉丝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回答了——当然，这个一本正经得打双引号，这个词语必须得不去看她嘴角的残渣、只听她的声音才能去形容不过：“当然不是，圣言那种东西，对人都比对吸血鬼要靠谱。”
“你给我看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现在的我被异常处理局严密监视，还有，我想重新开始。”
“啊？！”话题的转变让林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陷入了短路之中。
“以朋友的身份重新开始，”莉莉丝看向林修一脸吃屎的表情，说的很随便，“我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如何？”
说的就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之前发生过的，你能改变吗？”
“你会读心吗？！”
“之前是我的错，我会努力去弥补的。虽然我是施法者，但是我并不会把你变回来的法术。能不能把你变回来，还要看我和古冰枫的合作程度。”
林修在那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古冰枫？跟莉莉丝合作？怎么可能！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这种想法在看到莉莉丝若无其事的脸时，愈加坚定。
“不，其实你没有听错，“莉莉丝的嘴角突然裂开，露出的笑容比刻在岩石上的还要僵硬，”我跟古冰枫确实展开了合作——前提是为了把你变回去。“
“。。。合作一定不顺利，对吗？“
只是看到莉莉丝的表情，林修就能想象她与古冰枫之间的合作是多么。。。
“不，只是她。。。“莉莉丝说到这里故意停住，对林修露出了笑容。这次的笑容比上一次要人性的多，起码不再像刻在岩石上的粗粗雕刻了。
“你还真是幸福啊，林修，有一个那么爱你的人。。。“
莉莉丝小声地嘀咕着，这次的声音是真的小，小到林修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只看到莉莉丝双唇抖动，吐出字音不明的单字。
“你说什么？“
“没什么。林修，我记得你是轻小说作家？要不要我介绍一个插图师？价钱公道，而且是质量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