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是你要给我介绍的人？”林修看着面前那个站着发呆的长发女性，转向莉莉丝小声问道。
“我可不聋，而且我就站在这里。顺带一提，我叫做如花十二月，”那个女人说话了，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转过身直面林修，眼直勾勾地盯着林修的脸，“你可以叫我如花小。。。姐。”
她的声音不算高也不算低，但有一点点口音；腿看上去是很长，但是长得不算高也不算矮，长得不算太好看也不算太难看，五官端正而清秀，但是眼眉口鼻堆在一起，没有什么特点。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她的气质，那是冷淡，是疏离，在她有些乱的刘海下，那双眼睛波澜不惊。
她是在人刻意保持距离，这是林修看到那双眼睛时想到的。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被林修抛到脑后——她该回答问题了。
“我叫。。。修罗mm。”
“网名是吧？”她的左手抚摸着脸颊，岔开的五指以一种特别的规律在脸敲动，“还是写网文时用的名字——别害臊，中二时期谁都有过。”
看到林修突然站起来，十二月补充道。
“接下来，”十二月看向坐在林修身边一直笑眯眯的莉莉丝，“该你解释一下了，莉莉丝小姐，为什么会突然带一个人来见我，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莉莉丝脸上的笑容像是不会褪去的光一样耀眼，她学十二月的样子用手捂住脸：“怎么了，我就不能带人来见你吗？好歹我也对你有恩。”
十二月刚刚还平静似水的脸一下子变了，她的眼睛不在折射出观赏般细致的光来，而是换上了一丝丝严厉：“不，我倒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她的声音跟刚才一样，不大不小，完全听不出道歉或者是解释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要带人来见我的话，应该先跟我说一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赶，赶，”她在这里停住，不断敲击脸颊的手指停了下来，过了几秒钟后继续，“匆匆忙忙地来。”
“嗯~”
同样的，莉莉丝的声音也听不出真诚的情感。
那份属于十二月的冷淡回到了她的脸上。她看向林修的眼睛里，没了之前那端赏似的神色，只是简简单单地看着林修：“林先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莉莉丝会带你来我这里吗？”
“额。。。画画？”林修被那双眼睛一盯，不知为何乱了方寸。
听到林修回答的十二月脸上还是平静无比：“画画？是为插画来的？”她转过身，走到另外一个房间，声音传过来的时候被削弱了不少，“你还真的是一个小说家？刚才那个应该是你的笔名吧。。。”
接下来是一连串低低的咕哝，全部被水咕噜咕噜的声音盖过去了。
等到十二月再次出现时，她端着一个托盘，在托盘上放着三个透明的玻璃杯，杯子里是浅黄色的、如琥珀般透彻的饮料。
“没什么好招待的饮料，就请先拿大麦茶将就一下。”十二月的声音很轻，她俯下身把托盘放在茶几上。
一平如洗。
十二月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出现较大的表情变化。
“我能察觉到你，修罗mm，在想一些失理的事情，”她站起来，双手合在一起放在自己的胸前，“希望您能注意一下。”
“失、失礼了。”林修慌忙低下头，端起大麦茶，放在嘴边快速地喝了一大口，然后被烫的眼泪都飙出来了，依旧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所以，你是想让我给这位林修小姐画小说的插图？”十二月坐下来，拿起大麦茶，但是没有去喝，而是端着杯子，看着莉莉丝，“我的插图并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给别人画的。”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嘛~”莉莉丝同样没有动面前那杯大麦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那些灿烂就好象是被乌云遮住一般。
“您的意思是。。。”十二月沉吟着，把大麦茶举到嘴边。
莉莉丝还是在笑。她举起自己的手，端在自己眼前翻来覆去地看，视线不止一次地从指尖划过。
十二月抿了一小口大麦茶。
“我得先看看这位修罗mm的小说，才能下笔去画。”
“有劳了。”莉莉丝一边笑，一边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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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小说？”十二月拿着手机，一边滑动，一遍问道，“为什么成绩那么差？还有，为什么下面评论都是扫墓之类的，还有什么女装谢罪？”
她射向林修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你不就是女性吗？”
“这。。。”
“这是为了吸引读者所做出的营销策略。”莉莉丝在林修结结巴巴想要解释的时候抢先回答了。
十二月狐疑地看了一眼林修，然后又埋头去刷手机。
莉莉丝趁这个时机拉了拉林修的袖子，示意她站起来跟自己走。林修犹豫地看了一眼十二月，然后。。。
莉莉丝又拽了一下她的袖子，劲比刚才大，让林修觉得她不是在拉自己起来，而是要把自己的衣服扯破。
顺从地跟着莉莉丝站起来走到一边，莉莉丝松开林修的袖子，转过头跟林修说话，不再是一脸笑容：“听好了，林修，保守估计十二月是不会给你画插图的。”
“？！”
莉莉丝叹了一口气，表情很无奈：“如花十二月这个人，怎么说呢，比较奇怪。她给画插画的无非只有两种：一种是她看了一部作品后，想给别人画；还有一种是别人找她画，她看完后感觉还行，于是给画。可惜的是你，两个都不占。”
“。。。”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莉莉丝叹了一口气，“我过来是想要给她施加压力来让她做画的——但是现在看来希望依旧不大。她是一个固执的人，甚至对我都是这样。你的作品。。。抱歉，我觉得真的不会引起她的兴趣。”
“那为什么还要带我来呢？”
“这个嘛。。。”莉莉丝笑了一下，那笑容让林修见了只觉得这件事背后有鬼，“凡事都是得试一试再放弃不是吗？”
莉莉丝的这句话把林修给呛住了。就在她想回击的时候，十二月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看完了——人呢？在哪？”
“看来你只好下次找机会对我抱怨了，”莉莉丝重新露出微笑，“现在让我们去看看最终结果吧~”说完，她也不管林修，径直走开。
林修也只能把话咽下肚，跟上莉莉丝。
十二月还是坐在那里，半是躺半是坐，与之前不同的是，她的手机现在已经黑屏，被她攥在手里抵住自己的下巴。
“这本书，我不想画。”
意料之中的结局。因为有莉莉丝的话在前，所以林修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有一些些小小的失落——插画这种能给作品增添光彩的东西，每个写手都是想要的，说不失望是假的。
小小的失落过后是接受事实的平静，而莉莉丝则不一样了。
“就算是我，也不可以？”
“不可以，”十二月说的就好像是在说理所当然的事实，“您清楚我的性格，莉莉丝大人——”
大人？
“我说不会画，就是不画，无论是谁来也一样。”
“哪怕是我强迫你去画？”
十二月听到莉莉丝的这句话后，那抵在下巴上的手机被她给拿了下来，端正地坐在沙发上。
“容我拒绝，莉莉丝大人。”
“为什么呢？”
“没有兴趣。”
“没有兴趣？这还真是一个愚蠢的借口。”莉莉丝笑了起来，而十二月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个性使然，请原谅。”
林修站在旁边看两个人在拌嘴，不知道该吐槽些什么。明明被拒绝的是自己，为什么莉莉丝要这么执着呢？明明之前说狗十二月不会给自己画插图，但是到现在十二月真的说出来之后，还是不依不挠呢？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画？”
十二月脸上出现了少许的犹豫，她为难地看了眼林修。
“林修不是那种受一点点批评就活不了的作者。”
“因为没趣。”
这回话来的太快，连在一旁看戏的林修都愣住了。“ho~怎么说？”
“我并没有从你写的文字里看出真情实意来，”十二月是对莉莉丝说的，但是眼睛确是看向林修的，“那些文字，只是飘在表面，没有写到心坎里。”
“。。。”
“犹如没有灵魂的人偶，只会卖唱。”
“。。。”
“我不清楚那样的文字是怎么写出来的——那些哗众取宠的泡沫。”
“嗯~所以？”
“我会给一些成绩很差的小说免费作画，那是因为那些小说虽然成绩很差，但是它们是有灵性的，是值得我去画的。莉莉丝大人，很抱歉，就算是您来施压，我还是不会画的。”
莉莉丝以无所谓的姿势摊开手，拉起被批评成灰白色的林修：“那还真是遗憾，十二月。”
“但是有一件事情，求您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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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感觉我的小说要是给十二月送过去得被劈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