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冰枫把糊掉的鸡蛋从锅底铲起来，熟练地丢到垃圾桶里——刚才那个是她煎坏的第十三个鸡蛋了。
“要不要去问她？”古冰枫重新敲开一个鸡蛋，将里面的蛋液倒入锅中，一边煎一边想，“所有的事情最好是防患于未然，不然会很难办——但是真的要问吗？”
在纠结中煎坏了第十四个鸡蛋后，古冰枫终于下定决心：要问，而且还要把她们之间的关系给问的清清楚楚，就算这可能会破坏自己与林修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关系。
因为这是必要的。她这么对自己说。
因为这是必要的。
将终于煎好的第十五个鸡蛋放到土司上，再在上面放一条培根、一片生菜，还抹上一层花生酱，把准备好的另外一片吐司夹上——
三明治做好了，用时：1.5小时。
长吁一口气，古冰枫把切好的三明治跟一杯牛奶放到托盘上端出去。接下来要直面人生，古冰枫在走出厨房之前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装束，确认无误后走了出去。
洗漱完毕的林修一身便服，坐在餐桌旁托着腮，不知在想些什么，根本没有察觉到古冰枫的走近。就连古冰枫把手里的托盘放到桌子上的声音，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在想什么呢？”古冰枫放下托盘，伸出手指戳了戳林修的脸颊，林修这才像是从梦中醒来一般，茫然地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古冰枫——
“啊啊啊啊啊！什么时候来的！”林修慌乱地站起来，犹豫片刻又坐了下去，红了脸，“别，别那么近。。。”
古冰枫一挑眉毛——这个林修不太对劲。以前没少捉弄过林修，但是反应像这么大的，只有这一次。
开窍了？不可能，如果林修早开窍了，那么她们两人之间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副情形。
那难道是。。。
“昨天晚上梦到什么了？”看到林修露出的错愕表情时，古冰枫知道自己赌对了，“难不成，梦见我了？”她伸手玩弄似地把玩一缕发，凑到林修耳边问道。
林修被古冰枫的气息震得一激灵，尴尬地别过脸：“没，真没。。。”
“那为什么躲我呢？”
林修僵着脖子，硬是红着脸，也不愿意回答。
古冰枫轻轻地笑了起来。看来林修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强扭的瓜不甜，很多事情以后再说——一想到这里，古冰枫得心情登时好了起来，差点忘了要问林修的事。
“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做如月十二月的人？”林修从古冰枫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差点叫起来：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难道那个叫如月的扶桑人的出现，是专门给自己设的局？
“是，是啊。”
“那，她是不是女的？”
林修唰地想站起来，但是肩膀被古冰枫一把拍住，强行按下去。古冰枫不急，她有的是时间。“别急，我只是随便问问。。。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林修原本都冒着冷汗等古冰枫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了，但是没想到。。。
她居然会问这个？
难不成她不知道如月十二月这个人，只是知道这个名字？或者说只是为了诈唬自己才装出不认识的样子？
林修觉得都有可能。按照古冰枫的性子，她是很有可能会给自己挖坑的——自己必须谨慎避开这些陷阱。。。
“是小说家跟画师之间的关系。”这是林修能想到的、最好的答案。
如果古冰枫知道如月十二月、仅仅是来吓唬林修的话，那么这样回答是最妥的——因为这个情况下的古冰枫只是想诈诈自己。
如果她不知道。。。这么回答也是最妥的，刚好可以让古冰枫知道她与如月十二月之间的关系。
完美！
林修在内心是这么评价自己的回答的。当她看到古冰枫表情的时候，她给自己的答案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勾。
“那，这个叫做如月十二月跟那个叫做莉莉丝的吸血鬼是什么关系？”
来了！林修表面山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充满惊讶。她不是没有想过古冰枫会想到这一层，但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快。
“是莉莉丝推荐给我的，一个画师。”
“扶桑人？”
“对。”
古冰枫坐在了林修对面的椅子上，把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
“让我吃？”林修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问道。
古冰枫点头。
“那。。。我吃了？”“你喜欢她？”
三明治停在了林修嘴边。
“不喜欢。”这次，林修毫不迟疑地说出了那三个字，她看着一脸认真的古冰枫，感觉，她好像是在担心些什么。
是在担心自己爱上别人吗？可是爱上谁不都是。。。
“我不喜欢她。”林修又说了一遍。
“是吗。”林修在古冰枫低头的一瞬间看到了她挂在嘴角的笑容，那是真真切切的、能让林修感到由里而外的快乐的笑容。
心在那一刻遭受了重击。自从古冰枫来到这里以后，虽然有的时候脸上也会带有笑容，但是那些笑容更多的是迎合的，很少有能让林修觉得她是真心在笑的。
“真是太好了。。。”
“你说什么？”古冰枫抬起头来，脸上的笑还留有痕迹。
“没什么。”林修咬了一口三明治，口齿不清的回答道。想到刚才自己想的内容，林修就觉得脸烧得慌。
这只是正常的关心，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林修在心里这么地说服自己。
正常的关心。
她又咬了一口三明治。
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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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从浴室里光着身子出来，换上睡衣，走进卧室，然后打开QQ。
空荡荡的消息栏里面，只有一条对话栏没有被删去。
林修。
如月十二月的手指移到林修的头像上，犹豫着要不要给她发消息。
“在想什么呢？”后面传来的声音让如月一下子攥紧手机，在发现是谁之后，手指又松了下来。
“没有想什么。你怎么来了？”
萝莉形态的莉莉丝轻声笑着，从窗台上落下来，光脚丫陷进卧室地板上的地毯里。
“我不能来吗？这还真是见外呢。”莉莉丝拉开在书桌旁的椅子，坐下去。
“所以，刚才在想什么？打算给林修发什么消息。”
“关于我家人的。”
家人？莉莉丝微微皱起眉毛。家人吗。。。这个词语，很少出现在如月与她的对话里。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莉莉丝挥了一下手，卧室的窗户自己关上了，“我记得。。。你跟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不想再见到自己的家人，尤其是你的妹妹，你的继妹。”
“对。但是之前在跟林修的对话里谈到过家人，所以就想问一问，她对于家人的看法。”
“你想跟他们联系了？”
如月沉默着，不置可否。
“耐不住寂寞了哇。。。欸，”莉莉丝把手插入自己的头发中，漫不经心地问道，“嗯，所以你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就是关于家人的看法。”
“别的呢？”
“没了。。。得到之后我会根据说法，选择是否跟家人联系。”
莉莉丝眼睛落在如月十二月身上，眼神犀利到像是要把她穿透。
“啊，那么你，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样子的答案？”
什么样子的？如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样子的答案。或许是认为家人很好，或者是可有可无？
于是如月坦诚地回答说：“不知道。”
“罢了，你没有说谎，”莉莉丝咂嘴，问，“不过我实在想不通，你的妹妹。。。嗯哼~”她说到一半就停下来，带着玩味的眼神看如月。
“我的妹妹。。。没什么。”
“你跟林修的合作怎么样？”
“还可以。起码这次，她没有对我的画作提出太大的异议，”如月一转口，“我想知道一件事：为什么莉莉丝大人会安排让我，给她画插图？”
“笼络人心？”莉莉丝下意识地舔了下自己的嘴唇，“然后积攒好感——我喜欢她，所以想要得到她。不过那条捷径已经被封锁了，所以只好走一条弯路。”
如月听完莉莉丝的话后，瞪大了眼睛：“莉莉丝大人喜欢林修？”
“本来你不应该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答案的。不过今天就算了。是，我是喜欢她。”
“不是因为什么。。。血的味道，或是愧疚之类的？”
“嘛，之前是有这么个原因，现在则不是了，”莉莉丝说着说着，眼里泛出赤红色的光，“现在的确是喜欢她，如果硬说的话，估计还有别的原因。”
想要报复那个女人。这句话是莉莉丝没有说出来的内容。不过她不会在——至少不会在如月面前说出来，一说出来，还真的是掉价。
“好了，”在如月还没有问出其他问题之前，莉莉丝抢先阻止她的问题，“现在是关于下一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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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这里面林修之所以会想这么多，是因为之前被古冰枫大量的类似问题给玩坏了——所以当再次遇到相似问题的时候，她总是会深思熟虑，以防出错（p.s:尽管说很多时候都是她自己出错，古冰枫根本没那么想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