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内容从林修角度描写)————
“林修!”吃着面的时候突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吓得我面都没都没嚼烂就咽了下去。
“咳咳咳!”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水喝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软绵绵~
“怎么了?”坐在对面嗦面的如月十二月盯着我,“吃那么快干什么——就算是在扶桑吃的最后一顿饭也没必要吃的这么急吧?”
“嗯……”长吁一口气,“我刚才好像幻听了——听见了明明不在,这里的,人的……”
“林修先生?”
看着对面的人,我惊讶地说不出话。刚才坐在那里的不应该是……
“好了,看了这么久也应该看够了吧,”那个人收起脸上的笑容,翘起二郎腿,“你现在是怎么搞的?还没有醒过来吗?”
“古冰枫?”我打开手机看了看自己在那里,又观察一下周围——“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机场那边等着接人嘛……”
古冰枫站起来,笑眯眯地举起手。
“好疼!”
“疼?”她故作惊讶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怎么会疼呢?”
下一秒我见到的是雪白的餐桌——古冰枫这家伙一声不吱地跑过来,而且一见面就把我往餐桌上摁?
孰可忍?
我忍。
我能感受到自己脸上挂着大大的笑,自己的声音无比甜蜜:“不知古冰枫来这里是要干什么呢?”
然后就看见她一脸惋惜地看着我。
“看来你是真的傻了,”她的嘟哝声太大,一字不差地落入我的耳朵,“以后有的玩了。”
“喂,”我举起手,“我还在这里啊,不要把自己的想法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啊。”
“你这不是不傻吗?”她托着腮看着我,“为什么一到这里你就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好的预感在心里浮现。
她没搭理我,而是拿起桌子上的面——就在几分钟前,如月十二月还坐在那里那碗面——她把面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然后——
把面扣到走过来的服务员头上。
“——喂!”
我慌张站起来伸出手帮服务员把面碗从她头顶拿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啊……”
“您在……干什么?”她一脸茫然地问道。
“啊?”手停了下来。
“就算您是客人也不能这样,”她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不要随便对他人动手动脚——不管是什么职业,都应该给人以最起码的尊重!”
然后就是一大串我完全听不懂的日语教学,里面估计有什么自由啦,平等啦,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和尊重之类的东西……
看着对面若无其事的古冰枫,心里登时气炸了——这些事情不就是她搞出来的吗?现在给我搞……
等等,好像有些不太对头……这个服务员看不到古冰枫还算是正常的,因为古冰枫用了什么魔法把自己的身形给藏起来了。但是……
感受不到扣在自己头上的面碗,可不太正常吧——古冰枫有没有可能在面碗上施加魔法。
“……还有就是你的态度——你在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面无表情地把手从面碗上拿下来,“我只是让这个面碗回到它本来该在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头发!你这个*********……”
“走了。”古冰枫打着哈欠从桌子上跳下来。
“嗯。”是时候该走了。尽管还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现实告诉我,听古冰枫的,应该是正确的。
抓住她伸过来的手。
那个服务员的表情呆滞住了,她茫然地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桌子,然后又茫然地从头上拽下面条,表情瞬间崩坏:“对不起,我错了,神明大人!你说得对,这个面条本来就该在我头上,我错了,神明大人,我错了!”
闹剧在身后上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不是你搞出来的吧?”握紧了古冰枫的手,确定是实体。
“我可没有做这这种无聊事情的兴趣。”她淡淡地回答道。
“哦,那么就是扶桑这里的人搞出来的是吗?”
“不完全是,也不完全不是,”她叹了一口气,“怎么说呢……反正到安全的地方后我会跟你解释的。”
她在一个角落里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现在就可以了。把我拉进这个圈以后,古冰枫看上去轻松了许多,“在圈外面我都不敢跟你有太多交流,免得被别人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看来你一点自觉都没有啊,”古冰枫笑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个字:无奈,“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该说傻呢?”
“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头上又是一击重敲,“你不清楚这个世界是假的吗?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你就没想过到底对不对吗?”
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确实,是有很多似是而非的事情……但是那些事情并没有被自己挂在心上啊。都经历过从男变成女的事情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也就这样丢到脑后了。
“是有不少,但都没有放在心上啊。”
“……好吧,”古冰枫无奈地张开手,“我的锅,都是我的锅。”
怎么就成古冰枫的锅了呢?
“别纠结那么多了,”古冰枫摆摆手,“总之,你现在是在一个幻术里,并不是在现实世界。”
“在幻术里?那,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咕!”古冰枫懊恼地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拟声词,“这个,你不用管。你现在就只要清楚,这里是幻术世界,而非真正的世界,苏醒方法很简单,你只要……”
“等等,如果你也是假的呢?”
“!”
“你凭什么说这个世界一定是虚假的?虽然有很多让人觉得不太对劲的地方,但也是仅此而已——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虚假的,那么你,是否也是虚假的呢?比如是这个幻术世界创造出来哄骗我自杀之类的……”
“够了!”古冰枫脸色狰狞地打断我的话,“你现在打电话给这个世界的古冰枫,看她会不会接;还有,你问她,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回去的话会不会见到花零手下一个叫做文森特的人——给我打!”
“搞什么啊……”抱怨着,但还是老老实实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响了几下铃声后,接通了。
“喂~”是古冰枫的声音!我扭头看向屏气凝神的古冰枫,然后对手机那边说:“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还有回去之后能不能见花零手下文森特啊?”
“什么时候回去?不是已经订好机票了吗?还有,文森特?啊这……你等等,我问问。”
我刚想放下电话,结果手机就‘啪’地以下被夺走了。
古冰枫把手机拿到嘴边,轻声说道:“根本就没有文森特这种东西。”
手机对面一片死寂,然后——
周围的一切全部化为碎片,一点点剥离,露出里面黑漆漆的虚无。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让这个世界意识到我来了,那么它就会自动认为幻术已经失效,就自动解除了。”她把手机交给我,可是手机一到我的手上,就化为光点消失了。
“……看来那个狐狸认为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很好啊,可实际上你根本不愿意相信我,”感慨似地抬起头,用像是要哭出来的语气说道,“嘛,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接下来就是你的事情了,林修。
“记住,脱离幻术后一定要从里面跑出来,不管在哪里,都一定要跑到大街上,不要害怕街上的鬼怪,”她语速越来越快,却在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俯下身,发丝垂在我眼前。
额头一阵湿润。
“你——”
“林修,”她抓住我的双臂,“愿魔女之吻保佑你。”
世界彻底陷入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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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沙发上的古冰枫缓缓睁开双眼。
“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夏淮一个箭步冲上去问道,“林修她到底——”
“林修很好,就是……不肯相信我的话啊,”古冰枫从沙发上坐起,很无奈地说道,“不过到最后用了一击爆破让她清醒过来了。”
“也就是说,你让那个世界认为林修已经意识到世界是假的了吗?”站在窗边的花零一边警戒着大街,一边问,“但是这么一来——”
“对,这么一来,很可能被玉藻前意识到自己幻术被破——林修的情况就危险了,”古冰枫握紧拳头,“但是我必须得赌一把,不赌,林修可能就永远出不来了。
“它是以被施术人的现实作为模板展开的幻术,所以就算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也只会认为是正常的而不去考虑吧…… 所以这就是这个幻术的最恐怖的地方——在里面越久,就越会觉得里面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就越会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而非虚幻的……”
“那么你跟林修说醒来之后干什么了吗?”
“说了,”古冰枫走到窗户边跟花零站在一起,回答她的问题,“我让他她拼尽一切可能跑到街道上……这样我们就好找到她了。”
“很不错的想法,但是——”
花零后面的话注定是说不完的。在结界外,成百上千的阴阳师和异常处理局的人员正在聚集。他们终于站到了一起,为了一个目的:
消灭异常(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