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在说什么啊,”林修突然觉得自己左腿上飘过一阵风,很弱很细,穿过自己的大腿,“哎?”
身体突然无力地倒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林修不知所措地用双臂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环顾四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她看到了一条光滑的、还穿着鞋的腿混着鲜血,倒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那好像是……自己的腿。
意识到这一点,钻心的痛苦啥时间席卷全身,她哀嚎起来:“啊啊啊啊啊……痛,好痛!”疼痛像是火焰般炙烤林修的身体,一点一点,将整个身体都拉入痛苦的火焰地狱。
“你到底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如月的继妹冷淡地收回自己的手——带有杀气的风就是从那只手上弹射而出,切除了林修的左大腿,“我不过就是干了我该干的事情。”
“你!”
“姐姐,”她突然收起了那份冷漠,手放在自己的心窝上,“我是喜欢你的,喜欢你很久了。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快乐的人呢?父母离婚了,为什么还会笑得出来呢?’你对我笑,叫我妹妹,这些……都是爸爸难以带给我的快乐。
“我想占有这份快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做的都比别人好,都比别人强,那是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注意到我,注意到我的优秀,然后……把那份快乐永远地留在我身边。
“现在,我有了这份力量,也有了这份权力,”苍白的脸上渗透出红晕,她向前伸出手,“所以,来吧,我的姐姐,与我一起共赴爱河!在这个不正常的世界里,我们将快快乐乐的、永远幸福生活下去。”
“我拒绝。”
“啊?”
“我对你,只有姐妹之间的感情。我对你,从来就没有心动过,更别提什么爱情。”
红晕褪去,只剩下苍白的脸蛋,死气沉沉地看着如月十二月。
“但是,”她嗫嚅着,“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如月十二月脑袋一阵剧痛,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宾馆,在那张床上,她和自己的妹妹——
蹲下去,头越来越低,最终埋在了自己的膝盖里。
“够了。”低低地叫道。
“什么——”
“我说够了!”如月十二月怒吼道,抬起头来,等着自己的妹妹,“我恨你,我真的很恨你,是你,就是你让我背负这本不应该属于我的人生!
“我本应该在扶桑这里念完自己的大学,然后平凡地毕业,找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或许能在职场上找到一个不错的男友,处|女毕业,或者分手,或者结婚——亦或者跟几年不见的同学结婚,生一个孩子,也许不会工作,也许会继续工作,反正这些都不重要——
“我本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结果被你,被我的妹妹逼得离开我长大的地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吗?因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们在一起是错误的!”
“可是你明明有感觉……”
那比白纸还淡的话把如月十二月听笑了:“那只是错觉。就算有,那又如何?我只知道,我跟你,不可能有戏!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那么,”痛苦着低吟的林修若有所感地看过去,刚巧撞上如月十二月妹妹那杀人般的眼神,“你喜欢旁边这个魅魔吗?”
尴尬的沉默。
那附在如月十二月身上、主宰她说出那些话语的愤怒此时却消了音,唯有沉默,浮现在她的身上。
“你喜欢她,是吗?”那饱含恨意的毒液让林修听了就发怂。她搞不明白,为什么这对姐妹之间的事情要扯上自己?而且,就没有人关心自己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死吗?最重要的是……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如月十二月依旧沉默,倒不是因为她喜欢林修,而是因为——
“我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这个问题,是她对自己提出的心灵问答。
如月十二月对林修是有好感的,但是那种好感也仅仅局限于工作上的、为人处世上的,她很清楚,这份好感与恋爱无关。
只是……她也说不上来是不是因为那份幻境给自己带来的错觉……在那个幻术中,自己与林修一起吃拉面,看电影,还一起去了,去了……
去了宾馆?!就跟当初一模一样,还——
如月十二月的脸‘唰’地红起来。
她的妹妹咬牙切齿:“果然,你果然爱上了这个不要脸的魅魔啊……明明是我先来的,我都付出了那么多都只是到了‘妹妹’的位置上,凭什么你上来就到了‘恋人’的好感啊!”她举起手,黑色的气息在上面凝聚。
“等等,当初在旅馆的时候,你是不是对我下魅惑了?”
“啊?!”黑气消散。
“看样子是的啊,”看到她那副既震惊又心虚的表情,如月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做了那么多年的姐姐,可不是白当的,“我就说为什么我一个妥妥的异性恋,会在那天失控……”
“姐姐,”苍白的脸上刻着焦虑,“你听我解释,就听一下就好,就一下。”
“不需要解释,”如月十二月说的斩钉截铁,“因为我现在确定了,你就是一个骗子,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被惯坏了的孩子,一个……荡|妇。”
这些话像是陨石般砸在如月的妹妹的头上,让她本就发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白的就好像快要死了。
“你这么说我吗,姐姐?”
“是啊,无论再让我说几次,给我多少次机会,我都会说出上面那些话。我讨厌你。以前只是想要逃避你,让你有一个好前程,但是我错了,”看到她那愈发苍白的脸,如月有一丝丝不忍,但还是终究按了下去,“我发现那些事真的不值。我讨厌你,恨你,对你感到恶心。”
如月的妹妹发出一阵呻吟,她捂住自己的头,神经错乱地叫道:“不不不!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个姐姐事不会讨厌我的!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笑着的姐姐会讨厌我!为什么!事情不应该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林修看到那个人陷入癫狂,耳边是她犹如鬼叫般充满绝望的叫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一丝怜悯。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觉得那个人很可怜。
现在林修从容了不少,本以为失学过多的自己会死去,但是现在最多只感觉手脚发凉,到现在居然都还没昏死过去,明明流了那么多血……是因为自己不再是人类的关系吗?
她头一次为自己不是人类而感到庆幸。
“那么,那么做就好了,”放下手,露出的是布满血丝的眼睛,“我要你,姐姐,我是真的——”
破空声刺入林修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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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乌天狗握紧手中的刀,警惕地看着打开的黑球,“那个家伙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球体裂成八瓣,缓缓绽开。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白色的内表对着吃惊的众人。
“不可能,”乌天狗喝止住了要凑近查看的几个人,“里面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义。”
突然,白色的内表唰地变黑,从上面爆发出黑色的气体,瞬间弥漫开来。
“!”乌天狗飞快地窜上高空,看着那个气体渐渐沉下去,在地表扩散。
“这是什么啊!”
“冷静,用阴阳术保护好自己!不行的话就架起结界,把那些东西挡在外面!”
“异常处理局的大家伙,小心保护自己!”
是毒?还只是普通的障眼法?抑或是幻术的依托体?不论是哪个,那只狐狸的打算都已经达成了。乌天狗冷眼看着黑色的气体挤满下面的街道:自己带来的人已经跟那帮异常生物一起,留在了黑色的气体中。
要是自己提醒他们,让会飞的飞起来的话,估计就会好很多吧,至少不会像是现在这副光杆司令样……
“伤亡人数的增加值,知道往哪里找了。”乌天狗自言自语道。这是个好消息,起码对自己而言。
“是啊,也省得我们为您的失踪找借口了。”
乌天狗.瞳孔地震。这个声音是……不会吧……
他把剑拿在手里,用力握住,剑柄给自己的是脚踏实地的触感,沉甸甸的,让他相信自己可以再砍下几个脑袋。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只狐狸居然会放你们两个走,看来还真的是违反约定了,”乌天狗沉着脸转过身,直面那两个人,“是吧,阴阳寮的北条中一,还有异常处理局的局长——顺带一提,你的瘦男面具还是一如既往的丑啊。”
“是啊,这副面具的确很丑,”轻快的语调,完全不像是在那种条件下——手下全员危险——说出来的,“但是也值得。因为您是清楚的,这张面具下面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
“啊,我清楚,所以,”乌天狗看着两个人,慢慢地说道,“你俩还真的联手了?”
“起码是现在,”北条插嘴道,“我希望您能给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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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好想要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