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如月十二月面无表情地插嘴道，“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佩奇？”
“难办啊……”生活不易，佩奇叹气，“原本是打算借那玩意的名字去查凶杀案的，但是现在不行了……”
“邻居可能知道吗？”
夏淮的话让佩奇翻了翻白眼：“你觉得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不涉及到自己，人们还会关心自己邻居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而且林修住进来的时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房东说的是自己被人坑了，买了一处凶宅——你会住在凶宅隔壁吗？”
“所以佩奇你的意思是，”林修双手合十，“隔壁可能根本不知道发生过凶杀案——
“或者是知道这回事的人家早就搬走了？”
“对，”佩奇点了点头，“这附近没有小初高，所以并不属于学区房，搬走的可能性比较大。当然，不排除隔壁家根本没人的情况——因为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有见到过隔壁的邻居。”
林修深以为然地点头。自从搬到这里，她就深居简出，在被古冰枫闹出女装那档子事之前一直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在那三点一线的生活中，她从来没有见过隔壁的邻居。
她甚至没见过几位这公寓里的住户。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是吗？”
“不，”佩奇的视线落在夏淮身上，“夏淮，你乔装打扮去敲一敲隔壁的门，看看那里到底有没有人。”
“欸？！”夏淮惊讶地指着自己问，“为什么让我去问？”
“很简单，我肯定是不可以的。不是明确说过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林修也是不可以的，她背后那玩意要是被人见到，不把人吓个半死？古冰枫不可以，她现在就是个傻子——”
“你骂谁傻子？”
“我才不叫那玩意！”
佩奇声音没有丝毫变化，就这么说下去：“如月十二月不行，她——”
佩奇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有些犹豫。
“她亲和力不够，虽然不至于惹小儿夜啼，但是也差不多了。”
“……”如月十二月努力地往上推眼镜，遮住自己的眼睛。
“综上，你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到隔壁去问个究竟的人。”
佩奇一口气说完了，看着夏淮不说话。
“好吧，我知道了，”夏淮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所以我要问什么？”
“如果有人的话就问一下指不知道之前住在这屋子里的人是谁。如果没人，就直接回来吧，”佩奇挠了一下自己的脸，“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猜测上一个保险，所以没必要太认真，懂了吗？”
“懂了，”这么答应着的夏淮已经走到了门口，开始穿鞋，“没有人就直接回来对吧？”她咳了咳鞋子，“不用进去搜查一下吗？”
“没必要。”
“懂了。”
夏淮推门而出。
“好了，”佩奇转过头，“现在该解决一些小问题了，比如说——”
她看着白裙子。
“我们该叫你什么。总是叫你那玩意那玩意的，不太好。我可不想在把你送走之后，晚上睡觉还会梦见你在叫什么‘我才不叫做那玩意呢！’，我也是老人家了，梦到这些对我心脏不太好。”
林修突然想起佩奇晚上睡觉的样子，一时间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呢？”
佩奇面无表情地看着努力憋笑的林修：“有什么好笑的，说出来跟我们大家分享一下。现在在讨论你的事情，你才是最该认真严肃的。”
“对不起，”林修赶紧坐直身子，“我不笑了。”
佩奇盯着突然正经起来的林修，越发觉得刚才她那个笑，不太对劲。
“算了，没时间在这里跟这小子闹。”佩奇在心里默默劝说自己，然后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你想给自己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或者是代号，方便我们在知道你真实姓名之前来称呼你？”
“欸？我来决定吗？”白裙子的话里满是诧异，给林修的感觉就好像……她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决定都不是她自己做的。
“当然，”佩奇打着哈欠回答白裙子的问题，“我们不可能帮你做决定……又不是你的父母，没有义务来帮你选择。”
“欸欸欸？”方寸全乱。
“那该叫什么好……要不叫若雪？太俗了。冰峦？太奇葩了……”
“快点选择，”佩奇不耐烦地催促道，“不要老是纠结这个，纠结那个，名字不过是个称谓，实际上没有多少人会在意你到底叫什么。”
“再等我一下！”白裙子的声音里似乎有一丝丝哭腔，“我真不知道该选那个！”
“要不，”林修突然开口说，“要不就叫白裙子吧。”
话一出口，林修就感觉到在场所有的视线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就叫做白裙子吧，”林修顶着那些视线说道，“不知道她叫做什么，那么就先用外面的特征来称呼吧。她不是一直穿着白裙子吗？那就叫她白裙子好了。”
“不要！”白裙子大声叫道，“我才不要取这么简单暴力又粗——”
“我觉得可以。”佩奇淡定地打断白裙子的控诉。
古冰枫见佩奇表态了，她也跟着叫道：“我同意！”
“你同意有个屁用！”
如月十二月推了一下眼镜，说：“我也同意。”
“好，就这么定了。”佩奇一言定音。
“喂，我可是当事人——”
“白裙子！”
佩奇猛地拔高嗓门。
“啊，在！等等……我不叫白裙子！”白裙子红了眼，她狠狠地盯着林修的后脑勺，心里寻思数码兽可以一拳头敲上去，了结这一切。
林修被白裙子盯得后脑勺发凉，打了一个哆嗦。
“其实嘛……白裙子，啊不，她可以自己选择怎么称呼自己对不对？”林修话到一半立马改了称呼，她被盯得，实在是难受。在她说完话之后，她能明显感觉到后面扎人的视线不见了。
“话是这么说。”佩奇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不知为何，林修总感觉自己能从那张猫脸上看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但是这个不是被林修提出来，我们再投票表决之后确定的称呼吗？不变了，不变了~”
“你这家伙！”一双透明的手卡住了林修的脖子，“你这家伙！为什么要多嘴，为什么要多嘴！”
“啊咳咳，放……欸，没有感觉？”
“当然没有，”佩奇跳到林修的膝盖上，看着同样一脸懵逼的白裙子说，“白裙子这家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恶灵……她就那么点影响力，最多最多就只能搅扰梦境，现实什么的，她根本触摸不到，”说到这里，佩奇用爪子拍了拍林修的膝盖，“所以，晚上小心点，白天的仇，这家伙毫不留情地还回来的吧？”
“呜哈哈哈哈哈！听见了林修！有我在，你晚上是绝对不可能睡得好的！”白裙子叉着腰大笑的样子让林修想起一部动漫里的主角……但到底是哪一部？她想不起来。
还没等她想起来，佩奇就把她推倒在地上。
“呜！”如月十二月拉住了想冲上去的古冰枫，古冰枫愤怒地转过头来叫，“你在干什么！你没看见——”
“佩奇是不会做对林修不利的事情的。”如月十二月坚定地说道。这只会说话的猫妖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如月十二月看得出来，她是全心全意为了林修着想的。
要是佩奇听得见如月的心里话，她肯定会感动得直掉眼泪。这孩子，真的是太善良了！但是她听不见，林修也听不见：“你要干什么，佩奇！”她奋力挣扎，“快从我身上下来！”
“别动，“佩奇用爪子解开林修的衣领，”现在我给你画一个符，好保护你晚上睡觉不会被——”
门响了，夏淮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她人走了进来，“我回来了……”
她看着眼前得场景，沉默不语。
“夏淮！”林修喜出望外地叫出声，“你回来了！能帮我一下吗？佩奇这家伙要——”
“啊，要给她画符是吗？”
“啊？”林修傻了。她没想到就连夏淮也会站在佩奇那边。她紧张地看向自己的胸，在哪里，一只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
“对。”
“是要用……伤痕来……”
“对。”
噫噫噫！伤痕？才不要！
“等等，我不喜欢——”
佩奇突然从林修身上跳下来，收起爪子：“你去弄吧，夏淮。这小子不识好人心，以为我在害她。”
“不过你的这种方法确实很血腥，”夏淮把林修从地上拉起来，“人类跟妖兽不一样啊，不可能接受过于血腥的方法，佩奇前辈。”
佩奇哼了一声，扭过头：“给这小子上一个保护精神世界的符文就可以了——隔壁有人吗？”
夏淮拉起林修的手，用手指甲在手背上划了几道印子：“没有。不过我闯了进去，而且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
“什么？”佩奇转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夏淮。
“那里面的家具都是完好的，锅碗瓢盆一样不缺，不过冰箱里的食物都烂了……”夏淮盯着佩奇，“你觉得那户人家是出什么事了？”
“哼……看来人类就是人类，永远也只是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