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缪!你的棍子难道是蜥蜴尾巴做的吗?这么软绵绵的是要敲打沙尘么?”卡鲁达用蛇形匕首轻松地拨开少年的当头一棒,讥讽着眼前满眼泪水、一脸怒意的卡缪。
“混蛋!卡鲁达!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少年气急败坏地吼着。
“就凭你这样的棍法还想杀我?你连父汗的一半都未够到,就想报仇吗?”
“混蛋!卡鲁达!混蛋!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你可真是方脑袋,卡缪……你不知道这样就会有荣华富贵吗?”卡鲁达带着戏谑的微笑说道。
“你……你是在说真的吗?这就是你杀死父汗的理由吗?卡鲁达!你的理想就这么浅薄吗?”
“没错!卡缪!我的傻弟弟,你是时候该长大了!这回我可不会再陪你玩过家家一般的打斗游戏了!”
见情绪失控的卡缪被引诱到离蒂莎等人足够远的地方,卡鲁达决意反击。
“唰唰唰唰唰唰——”随着这样连续不间断的撕扯声,卡鲁达手腕灵活地快速旋转着匕首,在卡缪笨拙的棍舞下游刃有余地穿梭着,不时将卡缪的衣衫大卸八块,在他那裸露的未发育完全的稚嫩胸膛上留下鲜红的血印。
“记着!卡缪!这才是大人间的战斗!感觉到疼了吗?这可不是你平时与托鲁玩的师徒游戏!”
少年现在只感到胸口火辣辣的,伤口转瞬就被汗水浸透,疼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但他还是拼命强忍着,龇牙咧嘴地发出嘶嘶的声音。
虽有一万个不服气,此刻,卡缪也无暇反唇相讥。
“让我再教教你什么是恐惧吧!哈哈哈!战场上的战斗可不是你这种连赴死的决心都没做好的小鬼来玩的地方!”卡鲁达又一次逼近卡缪,贴着少年的脸颊,在他耳边嘲讽道。
“可恶!”卡缪用力脚尖一蹬地面,跳向后方,想要摆脱卡鲁达的近身缠斗。
但一切只是徒劳,就在他起跳的一瞬间,卡鲁达的匕首已追进了卡缪的右腿,于是少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战场的另一端……
“喂!你在做什么?”科玛尔扭头看向一脸惊讶表情的戈蓝,失去了“木偶师”的操纵后,现在他只能靠自己那副残破的身躯来与蒂莎抗衡,不免感到吃力。
“不要发呆了!你这样下去我可会很困扰的!都已经按照你说的把身体给你用了!快给我好好利用啊!”科玛尔大声地对后方发呆的戈蓝抗议道。
“你在看哪儿?”蒂莎巨大的弯刀刀刃从上方劈来,毫不客气地切入科玛尔的左肩,鲜血立刻像损坏的高压水管般喷涌出来。
“你这个……怪物……”科玛尔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好不容易退到戈蓝身侧,仅剩了半条命。
眼前的血喷泉将惊愕的光头男子拉回现实,他一咧嘴,露出邪恶的笑容。
“哼!你没用了!杂碎!”戈蓝低沉着声音自言自语道,然后迅速地舞动手指。
只见一团红光从科玛尔颈后飞出,将正在喷血的躯壳毫无留恋地丢弃,飞速扑向正迎面追来的蒂莎。
“啊!”追击的少女一惊,本能地停住脚步,但她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眨眼间红光已钻入她体内。
“戈蓝!你对她做了什么?”水政踢着黄沙步入刚刚蒂莎与科玛尔的交战区域,带着愤怒的眼神。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真的是你吗?冰大人!噢?真的是好久不见啊!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戈蓝不知为何狂笑不止。
“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戈蓝!”
“没什么!我不过是想……呵呵!” 戈蓝一面很放松地与水政对话,一面拨动两根细长的手指。
只见蒂莎转过身来,将刀反握着,刀尖拖在沙地里。
“我大概是赢不了你的吧?冰大人!我是有自知之明的啦!所以,只能耍点小手段了!”
轮椅上的戈蓝挑衅地看着前方缓缓走来的红发男子。
“你有办法对她下手吗?冰大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蒂莎已经拖着长柄弯刀朝水政袭去。
“啧!”水政不屑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戈蓝!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卑鄙的小人了?”
“呵呵!这可是你害的!冰大人!你不会不知道你对我们都做过了什么吧?”
“……”
蒂莎细长的眉毛拧成一团,使出全力想要抵抗“木偶师”的操纵,但仍无济于事。
她那灵巧的身体只是不顾一切地冲向前方,正对着缓缓走来的水政,熟练地抡起带着寒光的长柄弯刀,朝着那头在风沙中乱舞的火焰红发……
“戈蓝!你疯够了吗?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下不了手吧!”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冰大人……传说你被下了诅咒,是这样吗?不然,我可不相信曾被誉为‘血魇红狼’的你,会好到有这等耐心与敌人讲这么多的废话!你可不是什么善类啊!不是吗?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水政叹了一口气,停住脚步,立在原地,不紧不慢地蹲下身去,以单膝下跪的姿态,从容不迫地将背后那把左轮手枪拔出,歪着头,一只手拄着那只下跪的膝盖,一只手握着左轮手枪。
“戈蓝!我再问你一句,愿意罢手吗?”
“那是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冰大人?你已经堕落到要对我下跪求饶了吗?”戈蓝仰头大笑,似乎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呯——”
蒂莎的刀刃已砍在水政的头皮上,几缕红色的发丝飘落,隐约可以看到绛色的液体正缓缓地从红发男子的额前发根处流淌下来。
真是千钧一发!
汗如雨下的蒂莎惊恐地举着刀,看向冷静的水政,她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快掉出来了。
不过,幸好在最后一刻,那个不知为何的力量突然不再能操控她的身体了。
当她手上的刀刚刚砍到有肉感的头骨上时,少女感到自己疯狂的身体骤然停了下来。
“水政!”蒂莎似乎都快哭出来了,看着眼前男子流血的额头,脚一软,瘫坐在沙地上。
水政朝她抿嘴一笑,轻轻摸了摸少女汗湿的额头,然后径直走向不远处,那个轮椅上再无力作恶的光头男子——一发子弹已毫无悬念地贯穿了他的胸腔,鲜血将他空荡荡的下摆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