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德拉里公国的战争已经陷入了僵持,这种时候贸然出击,必有埋伏!”
“可是不要忘了,我们是侵略方,这样拖下去也正是他们的阴谋!现有的后补物资只够军队开销一个月,这还是算上了返程的必需品!也就是说,要么在半个月内攻陷德尔塔城,打开突破口,要么现在就卷铺盖回家!”
“德尔塔城一面环山,里面有四万驻军,物资充足,不可能在半个月内打下来的!陛下,当今之计只有暂时撤退,另择良机。”
这看起来像是个,嗯,军事会议。
根据声音的传播以及太阳照在身上的暖和程度,赤鸢判断出他是在一个超级空旷的大厅中。而这里的人正在讨论这个国家的军事机密,商量着该撤退还是该打仗的问题。
按理说是军事机密,没有人能够进来的才是......可我就在这里睡着呀,你们不把我当人吗?
赤鸢一时不敢丝毫乱动,装作熟睡的样子。暗地里在思考着自己到底睡在什么地方。
如果下面的是床的话,那么恐怕就是果冻床了;那上面的被子恐怕也是果冻做的。
凭借自己多年的阅历,赤鸢的大脑枢机了半天,也没想起脚下趴着的是什么东西。
脚下趴着的?
自己......这不是人身,这是自己的妖身。
嗯......
情况好像变得相当不对劲。
“为什么一定要突破德尔塔呢?”
声音既出,鸦雀无声。
“我们的目标是德拉里的国都——撒冷,那里是他们的心脏。现在,德尔塔就是心脏面前最坚固的屏障,要打到心脏,我们要做的不是跟它硬耗,等到援军过来。我们需要的是突袭。至于怎么突袭,那是你们的责任。”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不可亵渎的威严。按理说一个女人不应该在这样严肃的军事会议上,可她却把战争讲的头头是道,在杂乱的线团中精准无误地抽出了唯一的线头。
将军们想方设法的要解开那个锁,耗尽了工具和力气,这时她走了过来,一脚踹开了那扇门。
他们站起身来,对着女人摆出正式的军礼。
“遵命!希月陛下!”
脚步声渐渐消散,僵硬的大腿总算放松了下来,在赤鸢看来这就是果冻变成了棉花。
湿热的气体在耳边弥散“人都走了哟,爱卿还不起床吗?”
赤鸢瞬间炸毛,从那双大腿上“咻”地跳开,在外人看来堪称一阵旋风,座椅上披着王裙的女人不由一阵嗤笑。
人类之中最为闻名的女帝,希月。
他对于这些权力上的巅峰存在并没有多大兴趣,他们就算再英明神武也终究不过是凡人一个。然而事实证明,这个女人跟那些腐败的朽木有些不一样。
关键是自己的人身不见了,自己由于妖丹的阴毒却变不回人型。而这些都发生在一梦之间,这是什么匪夷所思的童话故事?
“爱卿干嘛这样看着咱?嗯?”刚刚气势逼人的大希陛下如今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反而把赤鸢气得七窍冒烟。
“你是怎么做到的?”顺爪一挥,挂在墙上七零八落的兵器受到召唤一般集合起来,直指希月。
万幸,自己还可以用魔法。
“爱卿这是要谋逆吗?”希月不惧,又是一副笑嘻嘻的脸色。
女人的脸,骗人的鬼。
赤鸢憋了一气,还是吐了出来。悬在空中的兵器也掉在地上撞出乒呤乓啷的声音。
“想知道答案的话,就过来。”希月拍拍自己那令无数男人为之疯狂的大腿:“咱慢慢讲给你听。”
谁稀罕哟?
“不知道也没关系,都是无关紧要的事。”赤鸢跃到桌上,沉思自己该从哪个窗户跳出去。
身份已经暴露,在这个人类的国度已经非常危险。这个女人应该还不了解自己的实力,三十六计逃为上策。
“那好吧。”希月无奈地叹气:“咱还是从一年零五个月前说起吧。”
“那时南部匪帮全部被剿灭,仅仅在一周之内。这么奇怪的事咱当然得高度重视。所以咱查到了你。”
“咱用升官来试探你,如果你拒绝就说明心里一定有鬼。可实在没想到你却欣然答应了。”希月手撑着脑袋,欣赏地看着赤鸢:“你比我想的要聪明。”
“墨青应该也是你派来的吧。”
“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是,不过咱的确授权他这样做了。”
“所以那两个倒霉鬼也是你派他们来的?”赤鸢冷哼。
“都说不是咱策划的啦,不过我也没想到你那么硬骨头呀,竟然吃得下这口气。”希月倒开两杯酒,当着赤鸢的面喝了一口,另一杯递给赤鸢:“到这时候你的嫌疑应该也消除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赤鸢用魔法端起酒杯,特地在空中晃了晃:“结果还是被那个笨蛋坏了好事。”
“意外之喜呀,没想到那个陈公子还真的是历害,把希卫都做不到的事给做成了,只不过命没了。”
“你没有立刻揭穿我,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实施你的计划。”赤鸢想起了什么,脸变了变:“是那床被子。”
“不错,那个身体并不是你真正的身体,如果没说错的话,你应该跟那个少年在濒死前签了什么契约,才获得了那具肉身,以便于混迹在人类社会。”
赤鸢点点头。
“那床被子是被咱特意加工过的,里面混杂了咱的灵魂力量。”希月摊开双手,一股紫色的力量流淌出来,环绕在赤鸢身边:“这股力量会慢慢侵蚀掉那个契约,让你与这具肉身渐渐断绝联系。不过过程十分舒服,等到你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这女人的灵魂不对,赤鸢眯起眼睛。
普通人类的灵魂是浅绿色的,就是有强大力量的人类也是深绿。紫色的灵魂他还从未见过。
而且这股灵魂看起来已经十分陈旧。
“你不是人类。”
“咱当然是人类,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上来说。”希月道:“不过咱的灵魂有些特别,或许有别的秘密,但咱还不知道。”
“好吧,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活了多少岁?”
“贸然问女士的年龄可是很不礼貌的哟。”希月轻笑:“那么是不是轮到咱问问题了。”
脑袋扭到一旁,望天。
“哎呀呀咱的爱卿开始耍赖了,不过这样也是很可爱的说。”
啊,这个臭女人。
“三个,问完我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