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榕是希月手下最得力的大将,今年已经六十有余,大小战三百余场。十五年前的德拉里战役,他率军攻破敌国首都,就此奠定了大希称霸的资格。
三百余场,光是胜仗就有三百场,在人类领地,甚至于妖族而言也是大杀四方的名将,人称“杀神。”
如今他已经到了迟暮之年,本该是退休年纪的他宝刀依旧未老,在和平的十年之后再次出征,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亡郑国后,他的锋芒直指月国。
这一仗准备了十年。
月国西临江水,东临沂山,北依月谷,南望路西河。在希月消灭了东方的西方势力后,路西河就成了人类领地东西方的交界线,而月国则是东西方的门户。若不是这独特的地理位置,东西方相互忌惮,月国早就埋没在历史的烟尘之中了。
路西河的对面,是整个西方文明的老大:艾欧教皇国。他们以宗教统治国家,民众信奉深渊教,影响力已经扩大到了整个西方世界。教会林立,教堂在各地拔地而起。他们相信深渊中的神灵会再现江湖,帮助人类重新主导这个世界。
据西方的典籍所说,深渊是真实存在的,里面的神灵却被封印在其中无法出现。
不过既然出不来,我们这群不信教的东方人也不必那么客气了。
骨榕面前放着一个沙盘,上面是月国周围的地理位置:“西方人来了吗?”
“已经渡过路西河了,目前正在氾城一带休整,虽然他们宣称百万,不过据希卫观察,实际上才六十余万人。”
“都是艾欧那边来的?”骨榕叼着大烟说道。
“不,主要来自西尔、罗曼、艾欧、弗卢尼亚、艾尔雅、雅迪丽、弗然弗利多、木耳兰。”
“八个国家,也就才这么点人。”骨榕呵呵一笑:“这些名字我都记下了,到时候再一一拜访。”
手下适时提醒:“将军,对方六十万,我们才四十万,不可掉以轻心呀!”
“纵使真来百万人,老朽也不怕他。”骨榕劈头一句,转对沙盘:“对方人多,势必会主动出击,这正合我意。对方远道而来,粮草不余,以求速决,我们便给他这个机会。”
骨榕面向列将:“接下来我分配任务,都给老朽听好了。”
“曹茹,孙炀,率十二万镇守宁城。这里将会是东西方的主战场,你们俩擅长守城,务必给我守好了!要是城破了,提头来见。”
“范拓戍,给你八万将士,在氾城安营扎塞,只求隐蔽,等候军令。”
“其他人,随老朽出征,对阵联军!”
分配过后的兵力只剩下二十万,对阵三倍于我方的敌人,绝对是自杀行为。将军们嘴角抽搐,不知是否该接下这道命令。
骨榕胡子一扬,瞪眼道:“还不接令?”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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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粮草不多,虽然有月国粮仓,可依然供不起六十万人的开销。”艾欧将军艾尼路对列将解释道:“六十万对四十万,他们只能选择各个击破,我们只要行军紧凑,不给对方可乘之机,寻其主力迅速歼灭便可。”
罗曼的将军插道:“我军数量庞大,行踪暴露,对方只要跟我们捉迷藏,完全可以硬生生把我们耗死。”
“那就直取大希,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对!反正我们迟早也要打,不如就趁现在!”
各国的将军七嘴八舌,局面有些混乱。艾尼路头疼的扶额。虽然是联军,可人齐心不齐,谁也不服谁。艾欧在西方并没有像大希在东方一样的地位,宗教只能忽悠底下的平民,那些油尖滑舌掌握权力的人眼中只有利益为上。毕竟有那一纸合约签着,教皇也不能随随便便干涉别人的内政。
“各位,贸然出击只会使我们处于被动。想要消灭大希,六十万还是不够的,更何况我们就变成了侵略方,战争中不会占任何便宜。不过我们可以选择威胁,只要我们威胁到大希的首都,对方必然会撤军回援。”
马车声由远而近,到军营处停了下来。
有人从马车上匆匆而下。
“将军,我们在宁城发现了对方军队的踪迹。”
艾尼路扫视了一圈:“各位将军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个人发话,依旧是罗曼的将军: “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那就这样定了。”
所有人低下了头:“吾主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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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有魔法,却也只是魔法而已。
随着魔法师的稀缺,魔法阵也只能作为一个国家的王牌,并且一般都用于守城。如果谁让魔法师上前线,那脑子绝对是瓦特了。
所以两军对阵的时候,大家还是得让科学的来。在这种背景下,就有军事天才研发出了军阵。
“凡阵有十,”她不急不缓地在纸上写道:“是为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阵、钩阵、玄阵、火阵、水阵。古往今来,万千阵法,皆是上述十阵变化之果。”
“凡阵皆有阵图,皆有其名,皆有其强,也皆有其弱。如虎翼,龙腾,迷魂等。不过既为阵法,都可相生相克。长蛇克狡兔,龙腾克虎翼,这都是闻者熟知。但阵法的真正效果,是在于用兵之处,并非两军对垒,而是在于一个‘奇’。”
“十五年前人类的撒冷之战,大希曾真正做到了这一点。以龟对阵德拉里军,在阵中布下奇招,以不动应万变。”
“军阵有六至:疾行如风,徐行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此大希龟阵,已达二至,分别是徐行如林,不动如山,堪称龟阵要髓。德拉里军不知其所以,强硬攻之,兵败如山倒。”
“对付龟阵,可采用车轮战术,惊扰对方,持续二日,使其力泄,灭其戒心,令龟首在不知不觉中拉长,令骑兵切之,暴露破绽,可用锥阵冲击四足,一脚被突破,便可破阵。或者围兵,困死其中便可。”
写毕,她扭了扭发酸的手腕,长舒一气,在试卷底下写上自己的名字。
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