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夜,有一种沁入骨骼的寒凉。它像一缕缕的风,轻微地钻入睡梦中的人儿的体内,使后者在梦境中挣脱一部分,介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姐姐……冷……”小人儿无意识地轻声呢喃着,梦呓的话语混着浓浓的奶音,时刻挑逗着少女的神经。
“嗯……姐姐抱……”少女做着香甜的梦,却真切地听到了最心爱的人儿的细语,便本能地紧紧环住他的柔嫩的小腰,将自己温热完美的娇躯贴在他的身上。
“还……冷吗?”少女的声音软软的,犹如黄鹂般的动听的声线携带了极为挑逗的尾音,像一只磨人的小猫咪用肉乎乎的小爪子轻轻地挠着小人儿的心。
小人儿只是吸了吸晶莹可爱的小鼻子,闻着少女诱人的娇躯上的茉莉花香,下意识地分辨出了自己喜欢的奶香味道。
莫名地,他升起了一股极为安逸的感觉……
少女细致地摩挲着他白嫩光滑的后背,这股触感很是美好,有着不输于任何玉器的细腻和温润。
“天还早……再睡一会吧……”少女吐气如兰,微微湿润的香风拂过小人儿的耳畔,仿佛带有某种特殊的魔力,让他有些躁动的心渐渐地平缓下来。
小人儿迷迷糊糊地点点小脑袋,不知是答应了少女的要求,还是为了更好地进入睡眠……
少女眯着清丽无双的凤眸,琉璃般的眼瞳中点缀着几颗璀璨的星辰。她低下螓首,想要趁着惺忪之时仔细端详他的可爱的小脸,却生怕碰碎了他美好的幻梦。
小人儿轻微地闭着眼眸,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小小的扇子。他此刻略微张着粉嫩的小嘴巴,吐出一股清新平和的青草和露水的气息。
她借助自己的梦,在半醒之中看着他,似乎是要将他的身影装进恣意而畅快的梦境中。这样,不管她是沉睡还是苏醒的时候,他都陪伴在她的身边。
因为他们,天生注定会在一起。
……
天色依旧昏沉,夜幕泛着深蓝的光,折射着特有的冷色。气温很低,便助长了白昼难以见得的风的流窜。它们欢呼,企图在最后一点点的时光里留下痕迹。
何稻絮像一只孤独的小猫蜷缩在小床上的一角。他蹙着小眉头,像是在忍受无处不在的寒凉。但他依然倔强,不愿展开被子将身子裹住。
他的身躯在轻微地颤抖,小嘴费力地蠕动着,却怎么也说不出那几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名字……
一滴清泪顺着他紧闭的眼角留下,这里面承载了他的挣扎、不甘、委屈,还有无法磨灭的思念。
『真的很想你们啊……但是我该醒来了……』
他缓缓睁开了眸子,残留的情丝一闪而逝,留下的,只有一叶孤舟处于惊涛骇浪时的平静。
何稻絮麻木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白嫩的小手,仿佛刚才还环抱着姐姐如柳条般柔韧的细腰。
他有些艰难地操控着小小的身躯,并不等待灵力流通全身上下,他便起身离开小床,踉踉跄跄地走在了地上。
何稻絮不理会地上的狼藉,只是推开小屋的门,却差点在跨过门槛时栽倒在地面上。
借着一点点的光线,他找了个干净而宽敞的位置,静静地坐在那里,闭上双眼,等待天明。
轻风像顽皮的小孩子,撩起了他的鬓角乌黑柔顺的发丝,露出了雪白晶莹的额头。
他仿佛睡着了,平静的小脸洋溢着安详的表情,犹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让人能察觉到一种自然的宁静。
很快,东方破晓,一轮红日再次势不可挡地升起,同时撒下象征吉祥如意的鸿蒙紫气。
何稻絮睁开眼睛,黑黝黝的眼瞳变得清澈而明亮。他遥遥地望着今日的初阳,眼眸深处照映着瑰美雄奇的风景,也在他的心中燃起了一点细小的火星。
浑厚的神魂顿时爆射而出,熟练地引导着天地间的鸿蒙紫气混着天地灵气吸纳入体内。
蒙着一层淡淡的灰尘的灵台再次空灵如洗,澄清的像是蔚蓝的天,广阔而幽远。
躯体的每一寸血肉和骨骼贪婪地获取着吸收的鸿蒙紫气,使其变得更加坚韧和强劲,能承载的灵力也变得更多更精纯。
几十个呼吸后,紫气消散不见。而太阳已经升起了一定的高度了。
何稻絮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平复好激荡的心绪,以防道心被一些假象所迷惑。
今日的早课圆满结束。
……
不论刮风还是下雨,何稻絮坚持做早课,几乎未有中断。
他的姐姐们总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抱着他,这样会给双方都带来温馨的感觉。
但他会在黎明将至时悄悄地爬起来,然后完成一天的早课。
这是何北河极力要求何稻絮这么做的。在这方面,他一反常态,坚决不理会从女儿们的强烈指责,在何稻絮很小的时候就给他培养了一个做早课的好习惯。
“你要把做早课当成生理需求的产生一样,这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何北河曾悄悄地告诉何稻絮。
何稻絮将这句话牢记在心,并养成了习惯,这让少女们极为的恼怒。
原本抱着的软软香香的小身子在天亮时就不见了,这一小段时间内没有小人儿的身子的安慰是特别痛苦的。所以在他做完早课后,少女们再次把他拉回被窝,紧紧地搂着他睡个美美的懒觉。
她们试图改掉他的这个习惯,却因为他的这个观念过于强大难以更改,就放弃了。
事实上,少女们和她们的娘亲都不愿意做早课,何北河才怂恿何稻絮这么做的。
……
何稻絮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一会儿,经历了一番复杂的胡思乱想后,他看开了当下出现的问题。
虽然先人对于种子内部结构的调整均以失败告终,但他们并没有劝诫后人不要再做这项费力的事情。这就说明他是可以放心去做尝试件事。
其次,少女们的离去这个天大的事情他都看开了,还能有什么再困扰自己的心呢?
做就是了,反正又死不了人。
至于结果,他早就知道了。可是那又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