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真的……呜呜呜……跟废物没什么……区别……呜……”
小人儿趴在少年的怀中，将小脑袋埋在后者的胸襟里，泣不成声。他说话断断续续的，因为哽咽而呼吸不太通畅，但还是勉强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了。
少年低头，看着他清瘦的双肩和脊背，无奈之时，把手掌贴在他的后背上，算是给予了一些安慰和鼓励吧。
仔细观察片刻，少年发现，这小家伙虽然三位一体的修炼，哪一头都不落下，可是先天的条件真的惨淡的让人可怜。即使有大佬级别的人物用后天补先天，将他体内的道胎神韵圆满了，看似无瑕，实则缺失的，再也补不回来了……
再看他面貌纯净，神台空明莹莹，体魄之内的炽热阳气源源不绝，想来气运应该不差。认真推断一下，应该还有实力不弱于自己的同龄人在庇佑他……不止一个。
好像都是女孩子……？
少年轻轻地拍打着他的柔弱肩膀，心中有说不清的怜惜感情。照理来说，小家伙这一辈子受人庇护，气运也不错，就这么混吃等死不香吗？
想想那位青梅竹马，天赋容貌皆超出众人，也经常对自己说什么养自己一辈子之类的瞎话……
“唉，哭吧哭吧，哭完了我也没办法呀。”少年叹息一声，好像全世界都不理解他的无奈和悲哀。
“……呜呜呜……啊……”小人儿抬起小脸，欲要再重点申明这件事的时候，听到他的这番话后，不但没有得到慰藉，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果然……什么先贤至理啊、感悟啊，都是欺骗小孩子的最动听的借口了……
少年摸了摸后脑勺，心想自己确实没有办法。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对此没有什么解决的手段。
小人儿的胸膛起起伏伏，过了很长时间才渐渐地平缓好情绪。他伸出娇嫩的手心，胡乱擦去小脸上的泪水，便瞪着红润的眼眶，清澈的眸子中依然带着幼嫩的固执和倔强。
“你先乖乖地坐好，我慢慢地讲给你听。”少年扶着他的肩膀，轻柔地把他摁在蒲团上，清秀的脸庞开始认真起来。
小人儿整理了一下衣领，望着少年胸前的凌乱，前者什么都没有说，心里有一点小小的愧疚与歉意。
少年试探般的摸了**前的衣服，湿漉漉的。他内心苦涩，运转灵力将衣服蒸干，才觉得心情略微好了一点。
“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了吧？”
“……我以前是不知道的……但是升入地阶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状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小人儿的声音很小，小的像是投入湖水中的一颗小石子，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那么，你说说，你的情况状态有多么糟糕呢？”少年笑了笑，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静静直立着的小树苗。
“……我……我……”小人儿眼神涣散，所有想要表达的话语一齐堵在了喉咙里。他欲言又止，本来就不宽敞的心灵隐隐有着崩溃的趋势。
“怎么？不愿意说，还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的缺憾呢？”少年的嗓音低沉，温和清朗中夹杂了意味不明的讥讽。
小人儿霍然捏紧了小手，并不坚硬的指甲盖陷入了柔软的掌心里。而慌乱跳动的心，仿佛刺入了恶毒的钢针，痛苦如潮水一阵阵地涌入全身各处。
多么可笑啊……明面上的光鲜亮丽，它能够遮蔽自己逃离真相的想法，但遮蔽不了真正能够发现事实的人呐……
“是不是觉得，随着境界的提升，你渐渐到感觉后劲不足？
即使依然认为自己天赋资质平平淡淡，可以用努力修炼来弥补无法挽回的缺陷，但是到头来，才知道一切都是握不住的沙尘？
你连自己的问题都逃避，用各种借口麻痹自己，怎么期待先贤的至理来拯救你呢？”
少年眯着眼睛，很想痛饮一杯酒水，来浇灌温暖自己变得冰冷的心。
他的身前，那个笑起来就萌感十足惹人喜爱的小家伙，呼吸微弱，神情呆滞，显然被他的一番直击心灵的实话冲破了朦胧的梦境虚假。
“每个见到你的人，有点实力修为的，应该都能看出来你的问题吧。不过，他们是看在你年幼，不愿在你修炼之始就打击你的幻想，就没有跟你说罢了。所以你就认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吗？”
少年摊了摊手掌，客观且理智地分析出所有的因果关系。
虽然他也喜欢这个可爱的小人儿，只是一种莫名的执念，蒙蔽了他那不坚固的道心……
两人沉寂了很久，太阳偏移，微风渐起，都没有缓解他们之间复杂的气氛。
“师兄，你说得对。”
“嗯？”
“如果不能认清自己的缺点短处，又怎么能认清修炼路上的真真假假，命理生灭呢？”
小人儿长舒一口气，青稚的小脸再次浮现出清浅的笑意。
少年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抬手整理了一下鬓边的发丝，心里如释重负。
“我以为，爹娘和姐姐们离开之后，我能凭借自己的理解一点一点地修炼，然后长大的。可是，短短几年的时间，从满心期待，逐渐变成了逃避和远离……
我还记得，我出生的时候，所有人看着我的先祖祈福的异象，那种激动，那种欢喜，时常出现在我脑海中。
相对的，我忘记了出生时，体魄深处的空虚与孱弱。很可怜，很可怕。
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再变成那个样子，结果……境界的提升，让我再次遇到了这个问题……”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何解决呢？”
“解决不了的。根植在身体本源的尽头，和血脉扎根在一起。我只能尽量去平衡它，让我平庸至极的天赋，去弥补一点点，就足够了。”
小人儿眺望天的一角，看着穹顶之上的黑色空洞，对过往尘封在心底的事情，释然了一部分。
“我渴望先贤的馈赠，因为我觉得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先贤圣者，他们能用强大的实力改天换地，那么也就可以解决我的问题……”
小人儿伸出指尖，点了一下清凉的石板砖制成的地面，接着说道：
“……师兄你说，他们愿意帮我吗……还是我注定要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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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章写的挺混乱的，看着也很混乱。
不过没有关系，出现的问题很快就在后续的内容中展示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