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变已成，二者的灵力在空中交互缠绕难舍难分，显然没有什么打下去的必要了。虽然少女还有层出不穷的强大手段，但事已至此，她更想听听他的一些解释。
安惜缘轻叹一声，率先消散了手中的折扇，随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挥了挥素手示意他过来。
何稻絮沉默不语，静静地站在光秃秃的平地上，微微撅着小嘴巴，没有照常凑到她的身旁。
“小。”
“……嗯……”
“来。”
小人儿没有行动，而是面色犹豫夹带一丝不愿，最后苦闷又委屈地问道：“不打了吗？”
“不，打了。”她展颜莞尔，冰雪消融的清绝笑容与之前的模样相比，判若两人截然不同。
“哦。”
他素来相信师姐的话，所以放下心里防备，磨磨唧唧地凑到她的身前，表情维持不变。
“生气，了？”
安惜缘见他小脸紧绷神情严肃，便弯着秀眸，有意逗弄一下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有一点吧。”
何稻絮吸了吸小鼻子，小声嘀咕着，没有将太大的怨气倾泻出来。
“嗯，有，想说，吗？”美人儿知道小家伙有脾气，所以她打算适当引导引导，免得到最后不好哄他。
“唔，我想给师姐道个歉啦……对不起……”小家伙犹豫片刻，吞吞吐吐地表示着内心的歉意。
“嗯？”
少女故意将鼻音拉得很长，就使得本该清冷的尾调平添三分柔软浅淡。她低头，看着两只小手绞在一起的他，辉彩纷呈的眸光逐渐温和，甚至宠怜。
何稻絮没有抬头看她，或者说此刻的他没有足够的底气去看她。他缓缓地走在前方，面色复杂地说道：“我没有偷学师姐的功法神通。刚才的灵力交变，是不久前和师姐合修时发现的……”
“我，知道。”
安惜缘跟在他的身后，玉手自然垂落，正好贴在了他的后脑勺，入手满是他乌黑发丝的柔软触感。她慢慢摩挲着，仿佛在抚摸最珍贵的宝物。
“……知道……啊……？！”何稻絮蓦地瞪大了双眼，侧头看着美眸弯弯的绝美师姐，道：“我还以为师姐不知道的。”
“笨。你，斤两，我，清楚。”安惜缘心情极好，纤美素手挪移在他的耳边，揪了揪他小巧晶莹的耳垂。
“哦。”他失魂落魄地应了一声。
“然后，呢？”
“然后……然后师姐应该给我道歉才对。”
“为，什么？”
绝美少女有意拉长气息，就使得稍带玩味的语气莫名地增添了几分凛冽。她低头，清亮的星眸眯成狭长的月牙儿，素白淡雅的仙颜同样挂上了一抹浅浅的黠意。
“因为我觉得我的功法没有问题，没有问题！”何稻絮蹙着柳叶双眉，郑重其事地伸出一根白嫩的小指头，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严肃。
“呵。”安惜缘低吟一声，鲜润的嘴角旋即出一丝微笑。看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小花花，她不由地生出些许罕见的捉弄趣味，沉默片刻后，不屑地说道：“你，不过，凑巧，罢了。”
语毕，她颇为失望地收回眸光，纤柔玉手背于身后，自顾自地迈开款款莲步，背影娉娉袅袅，周身星点阵阵。
何稻絮呆了一呆，明晰了她言外之意的他瞬间变成了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恶狠狠地呲了呲细糯的小白牙后，小身子灵巧一闪，出现在她的身前。
他身子娇小，即便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却仍要抬着小脑袋仰视着她那无可挑剔的莹白玉颜。不过这不重要，小人儿闪身到少女的面前，本意是将她拦下好好把话讲明白，可……
可背着双手的少女，玲珑玉足迈着优雅的莲步，微微昂着螓首眯着美眸，偶尔倾露的目色亦是那么的清冷绝尘，但瞥向他时，澄澈眼波溢出的一丝鄙夷与轻视，叫他手足无措、心生惶然。
真不愧是万人倾慕的清丽仙子啊，单单是这随意的一眼，就让人自惭形秽敬而远之了吧。
小家伙将她的高傲神色尽数囊括与眼中，他轻轻皱着小眉头，两边嘴角细微地向下落了一点点，整个表情苦兮兮的，又夹杂了几分愁怨与不满。
是的，作为小青蛙的自己被身为白天鹅的师姐鄙视了，何稻絮有苦难诉，之前的单纯想法也不了了之，甚至应有的情况倒转了过来。
“……师姐……”
“滚！”
怀着一腔情绪的何稻絮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蠢乎乎地站在安惜缘即将通过的道路上，蠕动着两瓣粉嫩的唇，欲言又止。
清冷少女不假辞色，背着玉手迈着长腿，有意避开了他的身子，又看似故意地用柔韧蛮腰和圆润香胯顶在了他的肩膀，一团柔和的力道直接将其推后了两三步。
安惜缘没有回头看他，依然不急不慢地向前走着。残雪纷纷、霜寒素素，她置身在暮冬的风景中，犹如一片传神的清淡水墨，远离喧嚣、出绝尘世。
何稻絮再一次地凝视着她婷袅婀娜的纤细背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浮现出诉说不清的无奈苦闷。现在冷静下来了，他反倒觉得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荒唐而可笑了。
师姐这般惊艳岁月、静染时光的倾绝佳人，心比天高道意无瑕，怎么可能按照他的意愿给他道歉呢？
他鼓起可爱的小脸蛋，攒了好大一口气息，“呼”地一声吐了出去，以此排解心里的失落难过。
天寒地冻，温热且香甜的气息长长地舒于胸腔，滑过咽喉漫过舌尖，再从唇齿之间呼泻而去。小人儿隔着一层蒙蒙的水雾，望着她窈窕至极的倩影，思绪在此刻的模糊中逐渐清晰。
嗯嗯，说到底师姐还是为了自己着想嘛，有这样细腻温润的心意，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嘞？
“师姐～～～”
声音清甜干脆，又不失青稚烂漫，在有灵灵力的刻意加持下覆了满满的辽远空灵，顺着远道而来的寒风，悠悠荡荡广及四方。
来往的路人驻足，目睹着身穿白衣、容貌清秀的小家伙。眼中人，声色嘹亮云光引吭，音内意，情愫暗藏稚味纷扬。诸人侧目，倾耳听得他的大声呼唤，竟期待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循着目光望去，那人俏立在疏光影雪中，伴着长久不熄的星华月芒，渐行渐远独素清冬。
何稻絮眨巴眨巴眼睛，蓦地换上了一副眉开眼笑的表情，两只白皙娇嫩的小脚丫跑得飞快，三步并成两步，跟随在她的身旁。
安惜缘神色淡漠，琉璃般的眸子极目远眺，却未曾低头直视身侧的小跟屁虫。只是她的余光难以捉摸，落在他的身上时，才透出一丝的温柔与满意。
『不算太笨。』
她默默享受着他带来的简单乐趣，通明彻悟的剔透道心略感欢喜之余，也不枉他呼唤她时，她有意将脚步停滞了片刻……
他的腿太短了，所以她得停下步伐，揣着耐心静静等待这个小家伙才是。
就这样，清淡的古韵水墨中，多了几笔简略的色彩勾勒。那抹欣长的背影旁，出现了一个明媚又活力的小小身影。它显得突兀，丝丝缕缕的彩色无端牵扯在淡雅的素笔里，像是破坏了这副让人神迷的绝美作品。然而，格调陡然一转，色泽渲染进水墨，馨香的淡笔也攀附在斑斓中，相互交融、难分彼此。
一些远观的路人，痴痴地望着那道如梦似幻的倩影，恍然发现，娇小呆萌的身形映入眼帘，成为了画卷最点睛的部分之一……
……
“师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滚！”
还是同样的音色，还是同样的节调，心绪已然改变的他，听闻了她微冷的单字，不由地顿住了脚步，有些气馁。
天地那么大，自己能滚到哪里去嘛……
何稻絮揉了揉白嫩的小脸蛋，晃动着米糕似的小脚丫，噗哒噗哒地跑到少女的面前，一边正面面对着她，一边倒退着走路。
“师姐，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要师姐给我道歉的……”
小人儿双手合十置于胸前，清澈的眼眸犹如潺潺流动的小溪，闪动着盈灵而纯净的水波。
安惜缘绷着娇颜，自上而下地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神色高傲地循道漫步。
“哼。”
犹豫了几息，少女轻哼一声，算是回应了他不懈的纠缠烦扰。她所钟意的小花花，此刻极力展现着讨好且卑微的姿态，活脱脱地像一只小舔狗。
而恰好，自己并不讨厌他的这副谦卑模样……或者说，她不动声色地体验着他放下所有倾力讨好自己的态度，无瑕圆满的道心因此产生了莫大的享受感，以及一丝丝的羞怯与满足。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清晰地捕捉到他对她无可替代的依赖，且不夹杂第三者的情感……
何稻絮倒着走路，每后退一步，娇软的脚掌与白嫩可爱的脚趾先行着地，接着纤秀的脚跟才稳稳地踩在地面上。由白岩铺就的地面冰凉又粗糙，他却走得像只小猫，步调平稳轻快。
他没有认真看路，走着走着就被自己绊了一下，然后向身后栽倒，滚了几圈后躺在了地上。
这番操作弄得他脑海空白，差点被刚才的笨拙举动蠢哭了。身体倒是无恙，就是蠢样子一定被师姐看了去，这叫他心生羞意，一时半会儿不敢抬头看她。
安惜缘瞥了他一眼，面色清绝地踱步向前，根本没有理会他。不等他起身，她便迈开了修长的玉腿，灵盈地跨过他横置的身子，心无旁骛出尘脱俗。
蔷薇馨香已至，纯白的衣袂染上了绝美丽人的星月仙气，竟美得不可方物。碎花的裙角，衬着光影里浮沉的细雪，却比不上那片凝脂的莹莹玉肌。修美有致的小腿，纤细秀雅的脚踝，玲珑细腻的莲足，无不显透出白瓷玉器般的精致完美。
半晌，何稻絮回过神来，一骨碌地爬起身子，急急忙忙地赶到她身边，伴她左右沉默不语。
静静听着自己的澎湃心潮，小人儿用力晃晃脑袋，企图甩掉脑袋瓜里的旖旎杂念。可那美绝人寰的惊鸿一现，犹如圣洁纯美的罂粟花，扎根在他的心绪深处，晕开了一片皎洁的黑。
是的，隔着一层白色的宽松打底裤，他依然窥得了那贴身私亵的颜色……
『……要死了要死了……』
小心尘封的三神记忆跃入心头，他无端想起师姐仅穿单薄亵衣，欲拒还迎地搂抱自己的娇羞模样。两段记忆相互碰撞，将此刻产生的绮念无限放大，浑然勾走了他剩余不多的心神……
“小。”
何稻絮打了一个哆嗦，抬起小脑袋看她。入眼即是一双琉璃般的纯净美眸，那漆黑的眼瞳里，闪耀着瑰丽万千的澄澄星河。可她稍带戏谑的眼神，让他瞬间慌了手脚，以至于不知所措了。
“……怎……怎么了……？”
他有些心虚地撇开目光，两只小手绞在一起至于小腹处，娇嫩的手心溢出了丝丝的汗水。
安惜缘盯着他局促不安又故作镇定的样子，古怪地嗤笑一声，却不着言语。
这小东西，真当她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吗？他们三神合修了那么久，早就建立了一丝灵犀，为此他在想什么，她都能隐约地感知到……
何稻絮不敢说话，乖巧地走在她身侧，小小的胸腔承载着一颗忐忑不定的心儿。
“小。”
“啊？”
“何，为，修行？”
“……修行……就是……”
他根本想不到师姐会突然询问这样的问题，念头纷乱的他像个不开窍的木头，思绪掰不过来，只能呆呆傻傻地微张小嘴，没有下文。
“就是，什么？”
清冷少女面色稍霁，感觉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难度不可谓不小。美人儿轻蹙黛眉，思量片刻后，心软地伸出柔荑，牵住了他的小手。
“唔，就是餐云食霞、沟通天地、窥探大道、求问长生……”
小家伙素爱看书，对世间的门门道道、大道至理也算有一个较为清明的认知。照着印象，他能轻松地说出一些言简意赅的总结字词，以来概括这个难易不明的问题。
“……嗯……”
安惜缘给了一个中肯的回应，清凛的音色散落在寒冬之中，为她装饰了一些古典的仙意。
站在她的身旁，才能看清这位谪仙般的倾城丽人有着何等的绝色。何稻絮偷偷地瞄着她的完美侧颜，迷惘而幼小的心灵，随之渲染上了祥和的安宁。
“也对，也不对。”
她轻启樱唇，缓缓向他讲解着对与不对的道理：
“莅临绝颠、长生久视、问道无极……这些，确实，修士，想，终极，目的。
且，沟通天地、观摩玄黄、勘破生死……也，不可，避，途径。
那，我，问你，还，缺，什么？”
她低头看着他的小脸，秋水清眸褪去了平日里的平淡，独留一片认真与严肃。
“回答！”
“……还缺……内视自身、彻悟本心、精炼神意的基础和根源。”
“嗯，没错，算你，到位，了。”
安惜缘缓和了神色，轻轻颔首后，悠悠缓缓地接着说道：“修行，无非，外身内心。对于，你，外在，三重，修炼，贯彻始终，或，一意孤行，皆，你，决定，我，不再，强迫……”
何稻絮一听，内心瞬间喜滋滋的，连带着均匀的步调都明快了几分。
“可，你，仍差，许多。”
少女滞住脚步，侧身低头，星眸幽幽地看着他，似乎他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在她的眼中纤毫毕现。
小小少年抬首，近距离地凝视着这张仙姿绝世、水木清华的娇美玉颜。尽管他以仰望的角度看遍了无数次，而每一次，都叫他心弦一动如若初见，倾慕与欢喜，也溢出了那幼稚的心房，散开了清甜的滋味。
这一次亦是如此，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慕恋依赖之余，恍然发现了凭空出现的陌生之意。它横隔在她的眼中，化作了无声无息的深刻，挡住了他的亲近之情。
何稻絮沉默了，微微地垂着眼帘，柔和的眼波中荡开了不易发觉的迷惘神色。
于是，他主动收回了小手，孤零零地站在她的身前，像一株欲承风雨的可怜小草，软弱而倔强。
“灵梦，试炼，完毕，你，能，收获，我，满，但……”
清冷仙子柳眉稍蹙，无瑕的娇颜逐渐凝结了一层寒霜。她淡漠地看着他，毫不掩饰地说道：
“我，挺，失望。
试炼，求，机缘，次要，而，炼心，才是，首要。你，收获，不菲，没错，可，你的，心，呢？
你，尚小，却，不可，思淫，不能，生亵，不得，触骛。刚才，一事，我，本，无意，追究，然，你，心，诡念，倒是，其次……
我，观你，一路，发现，我，尽力，庇护，你，可你，仍，不思，上进……属实，难登，上乘。
也，让我，失望，透彻。”
言语细碎，字字珠玑。她眸色灼灼，终是在结尾后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神情。许是太投入了些，少女拢起额角碎发，更显诗画般的冷淡韵味。
何稻絮仅仅啄了啄小脑袋，无比认真地听取了她的教诲。
她说得对，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思进取，总以为师姐能为他遮挡风雨、消磨灾难……这不是一件好事，即使她心甘情愿，萌生的失望之情也会与日俱增吧……
尤其是“透彻”二字，犀利精准地没入他的胸腔内，喷开了漫无边际的酸苦味道。
他突然想哭，一边是受了训斥的委屈，一边又是感同身受，明晓了她怀有的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你，已明，事理，我，多说无益。望，你，勤勉，修行，缝补，缺漏，精心，炼神。”
安惜缘落下最后一句话，蓦然转身，高挑纤细的仙躯化为剔透的星月流光，翩然远逝不见踪影……
小人儿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直到她离去了很久很久，才从低迷的状态中找回自己。星华月芒早已撤销，周身的寒气一股股地迎面吹来，吹得他身体颤抖、四肢冰凉。
“……唔……”
何稻絮低落地哼鸣一声，怅然不已地说道：“好冷啊。”
他看了看师姐远去的方向，心里的羞愧之情愈发地深沉了。语毕音落，佳人离去，留给他的，似乎只有那句无法忘却的“失望透彻”了。
就这样，他徒步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
推开门扉，一片不属于这个季节的盎然生机跃入眼中。草木葳蕤、花朵缤纷，氤氲的灵气在一方院土中浮沉，恍然中，叫人分不清人间四月是否来临。
何稻絮将一切收于眼底，忽然生出了几分久隔人世的烂柯人的感觉。
嘿，又会有谁，不对世事无常的因果难料，而感到唏嘘不已呢？
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膀，拾起放在院子角落里的扫把，仔仔细细地展开了清理……
日近黄昏，他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两只小手托着雪白的脸颊，望天高气远，观云起云舒。
修整打理了半天，累倒不是很累，而让他欣喜的，是十二个花盆的情况。三号、四号、五号、七号、九号、十二号都已经发芽了，长势最喜人的，则是平平无奇的六号。
六号呈现着朴素的丑陋，既没有鲜艳的花，也没有茂盛的叶，它唯有的，是一颗枣子般大小的朱红果实。
小家伙激动不已，取出小本本完完整整地记录好。或许是兴奋过头了，他鬼使神差地摘下果实，“啊呜”一声吞进了小嘴巴里。
果肉丰满，汁水四溢，清甜的香气在舌尖迸开，叫他久久不能忘怀。他嚼着嚼着，吐出来了一颗微小的种子。
何稻絮研究了一会儿种子，发现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就小心翼翼地收好，留着日后再说。
此时的他，一边等着锅里的饭蒸熟，一边望着飞鸟相还、日薄西山的风景。
忽然，他呆了一个呼吸，瞬间出手，逮住了肩头的小东西。
“嘿，让我抓住你了吧！”
何稻絮轻轻攥着一根光秃秃的小草，小脸洋洋得意的，十分可爱。
二号没有摆脱，只是在他的手掌里缓缓蠕动着，似乎在磨蹭着他的娇嫩肌肤。
小人儿瞪大眼睛，足足等了一小会儿，才眉开眼笑，脆生生地说道：“试炼开始前，你缠着我，让我带你去，我当时就隐约感觉你会有大机缘，没想到我真的猜到了……”
小草亲昵地缩在他的手心里，顶尖点着他的手指，颇为享受地沉浸在他给予的温柔里。
“好啦好啦，别在撒娇啦。”
他眼眸弯弯，目色比天边的晚霞还要好看。白嫩的指尖摩挲过它光滑的身躯，惹得它一阵发颤，最后瘫软无力地搭拢着。
何稻絮噗嗤一笑，找来一个花盆，将它栽种完毕后，柔声说道：“……快快长大……”
晚饭还是简单的米食，只是他见院子里形似南瓜的灵蔬水灵可人，就采摘了一颗，切成小块放进了米里一起蒸熟。
珍珠米，黄金瓜，混搭配，味道佳。南瓜的香味混进了米粒中，吃起来颗粒饱.满的同时，又不会因单调而烦腻。而南瓜本身又偏甜，入口又酥又糯，绵软至极。
许久未进食的他，胃口非常好，一口气将小锅中的饭吃了个干净，便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小肚子，思起了淫.欲。
呵，欲念一生，他却怎么也忘不掉师姐之前的训斥了……不思进取、失望透彻等诸多话语萦绕在耳畔，内含的关切寄望不言而喻，可口吻……倒像是撕开心扉的利刃了。
何稻絮端着空碗走向厨房，准备清洗碗筷锅盆。谁也不曾看到，那双清澈的眼里闪过了一抹隐晦的血光……
点燃蜡烛，再运转制热灵器，空荡的小房间就变得又暖又亮了。他坐在书桌旁，一页又一页地翻看着厚实的古籍经书。奶白细腻的指尖轻轻划过暗含大道至理的古老文字，映入眼帘的，则是如同清泉般的温润感觉。
他逐渐放开心灵，沉浸在知识构筑的大千世界里，不问过往，不求归路……
……
直至半夜三更，徐徐燃烧的蜡烛彻底殆尽，他揉了揉稍显困倦的大眼睛，张开粉嫩小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还是这样的生活最适合自己啊，日冥而归，伴经合眠，清晨早起吐纳灵气……日复一日，周而复始，哪里会有什么不思进取的问题。
何稻絮离开座位，简单洗漱了一下，褪去保暖的外衣，站在衣柜旁边的镜子前，怔然出神。
室内黑暗，空气中蒙着一层接近灰黑的安详气息。全然没入镜子的世界里，又洗掉了一些黑色，显露了几分花白。
他没有在意那些东西，而是趁着视线昏暗，仔仔细细地盯着自己的小脸，若有所思。
『到底是什么呢？』
置身于事内的他，像是钻进了死胡同里，苦苦寻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破局的点。
于是，衣着单薄的小人儿，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完美无瑕的清秀小脸，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中。
“嘿！”
一个清淡的呼声霍然响起，声色极为动听，有如黄莺啼谷，婉转悦耳。细细分辨，其中夹杂的真挚情意更是绵绵悠长、痴恋宠溺。
他突然动弹不得了，浑身僵硬之余，发现此场景似曾相识。
然后，屋子内的灰白气息凭空聚合，顷刻间形成了一抹高挑丰腴的诱人身影，站立在他的身后。
她将纤纤素手搭在他的消瘦肩头，俯着娇躯把螓首贴在他的脸颊旁，笑意盎然地说道：
“宁儿，想娘亲了吗？”
小人儿神情惊恐地看着镜子，看着这张柔美绝伦的清丽容颜，内心仿佛一片死寂。
他又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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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嘿，想我了吗？
想想断更的日子，过得还真是舒服。我从一月连更在十月中旬，底子差不多快掏空了，所以就想停笔一段时间，看看自己喜欢的或者优秀的作品，补充补充底蕴，以方便后续的写作进程。
在这里，我给各位支持的本书的读者大大们道个歉：对不起！
这个故事还在继续，我没有正式说停更前，它一直都在，我也一直都在的。
不过，新的十二月，我依旧难以保持连更，最多会在十天半个月左右发一章大长篇……
哦对了，加料的番外已经开始动笔了。期待的读者大大们，还请你们继续保持期待吧。
就这样，谢谢你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