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负责清扫这座洞府吧，如何？”
“好的，谢谢长老。”
白发长袍的老者听到她的回答后，微微颔首，不再耽搁时间，前去安排别的学子的工作任务了。
牧诗幽从角落里拿起扫帚，一点一点地清扫偌大的洞府。
这种打扫清洁的任务，她已经干了很多次了。可以说，清扫打理算是最简单、最轻松的活儿了，当然相对的报酬也少一点。
她不在意，只要能得到资源，再苦再累都能咬牙坚持下去。所幸，负责长老并没有对她抱有偏见，很多同门虽然会暗中议论她两句，却不曾排挤过她。
就这样，少女默默地清扫完整个洞府，又收拾好工具，便用玉简传呼那位白发长老。长老很快就来了，检查一番后，递给她一些细碎的灵石。
牧诗幽再次道谢，将灵石装进口袋里离去。
将近正午，位于天空正心的太阳十分耀眼。穹幕蔚蓝如洗，不见丝毫的云色。今天吹了一点点舒缓的风，夹杂着微微的凉意，迎面而来很是惬意。
她默不作声地走着，像是一个封闭的盒子，藏了不愿分享的东西。蓦地，她抬起头，茫然的双眼望着天空。
中午的光亮白如素雪，而不带令人烦厌的燥热。牧诗幽本是面无表情，可还算清秀的脸渐渐流露出一丝……遗憾。
在她几乎漆黑的世界里，即便是永恒燃烧的太阳，也只是一个淡淡的、略有不同的黑色光斑罢了……
照常来到集市，少女先去服装店为小人儿买了几套衣服，又去买了一些蔬菜肉蛋和米面。
提着东西，她正准备回去时，隐约听到了远方传来的吆喝声：
“卖报卖报，最新的书院日报！”
牧诗幽霍然想起自己还要买一个新闻玉简，转身走到那位卖报的青年旁边，花了一块人阶灵石买下一枚玉简。
……
回到房屋，牧诗幽轻轻推开那扇门，神魂探查到他侧躺着，呼吸均匀平缓，应该是在熟睡。她没有打搅他，趁着吃饭时间还早，进入厨房熬药。
药材都是一些廉价的货，毕竟她买不起珍贵高昂的，就更别说像丹药那种的奢侈品了。
汤药很快就熬好了，她将其盛在木碗里，等待温度适宜后，端着碗来到床边，轻轻唤醒了他：
“小师弟，快醒醒，起来喝药了。”
“……唔……好……”
何稻絮睡得不沉，睁开眼迷糊了几秒钟，撑起上半身坐在床上，从她手里接过木碗，小口小口地吞咽着药汁。
“你感觉好点了吗？”
“有一点吧，至少没有昨天那么虚弱了。”
“那就好。我来了衣服，你先换上，看合不合适，我去做饭。”
她将装着衣物的袋子放在床边，又交代几句话，就离开做饭去了。
何稻絮见她离去，打开袋子换上了一身新衣裳。嗯……稍微有点大，穿起来很宽松，但还是很舒适的。
他来到饭桌旁，坐在位置上，小手拖着脸蛋，静静地等待着。
午饭比昨晚丰盛了许多，一荤一素两道菜，和白米饭。当他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时，两只大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小脸升起了欣喜的笑容。
“快吃吧，别嫌弃就好。”
“谢谢师姐！”
何稻絮拿起筷子端起碗，一口饭加一口菜，吃得不亦乐乎，苍白的小脸随即红润了不少。
饿了那么多天，昨晚的一碗白粥根本不顶饿。现在正餐，虽不及往日的丰盛美味，可他吃得很香……
“你怎么了？”
牧诗幽抬起头，听到他那边突然安静下来，不禁出声问道。
“……我……感觉挺奇妙的……”他用筷子戳了戳米饭，声音很轻很细。
少女沉默，低下头等待他的后续发言。
“我只是觉得，能在颠沛流离、苦难灾祸中，得到一份安逸与宁静，即是最大的恩赐之一了。”
“是吗？”
牧诗幽无法接他的话，轻轻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生动一些。
“是的。”
何稻絮认真地点点小脑袋，可爱的小表情里，书写着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的凝重。
“嗯嗯……衣服合身吗？”
“……啊……挺好的，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饭要凉了，快吃饭吧。”
牧诗幽不想再那个问题上深入探讨，刻意打断了他的思绪，从而转移了话题和注意力。
饭后，何稻絮呆呆地坐在前堂的凳子上，暖洋洋的光线投射在他的脸上，映得奶白色的肌肤犹如玉石，散发着温润明晕。
细细看去，这张小脸生得毫无瑕疵，精致如画，又不缺清盈灵动的神韵。特别是一双干净澄澈的眸子，宛若神来之笔，美轮美奂。
他呆坐着，脑海一片空白，思绪早就飞到了天边……
牧诗幽坐在一旁，照常拿出录音玉石，放在身边仔细聆听着长老讲道。
“人阶之境，是为修炼之初，乃是道途中最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
所以，我们在踏入此境时，一定要认真思考，什么是自己想要企及的道……”
少女侧耳倾听着，时不时会暂停录音，好好消化所得的内容。她无根无底，对修炼之事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不知在刚入门是走了多少弯路。恰好有长老见她可怜，赠予了一枚讲道玉石，希望能助她一二。
牧诗幽将其视为珍宝，有闲暇时间就拿出来聆听，长期下来，收获心得不少，对境界的感悟也加深了很多。
何稻絮正不知道干什么，目光随意一瞥，发现她在听录音，心中好奇，也跟着听了一点。
『……呃呃……』
总得来说，内容确实比较基础，刚入门的、对境界一知半解的，听这个相当有帮助。
但对他来说，就没那么大作用了。且不说自家家底丰实，又有姐姐们无微不至地引导照料，光是锤炼了六年人阶之境，就已经积攒了大量低阶感悟。
别的不敢说，人阶之境的道基底蕴，他可谓相当有自信与底气。
何稻絮颇有兴趣地听了一会儿，觉得困了，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回房休息休息。
“师弟，能等一下吗？”
“怎么了，牧师姐。”
“你的境界如何？”
“唔，地阶中期。”
牧诗幽身体一颤，显然对自己听到的事实而感到惊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