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的早晨容易犯困，特别是饱餐一顿后，脑海深处涌起的困倦感觉像是蚕食鲸吞一般，叫人无力支撑眼皮，只想躺在床上浅浅小睡一番。
稚童也是如此，坐在书桌前稍显乏味地看着古籍。富有文理的字迹映入他的眼帘，却不知道能记住多少，他好像不太在乎这个，仅仅一字一句地往下看去，以此挨过漫长的早晨。
“小师弟。”
“嗯？”
何稻絮闻声，纤弱的身躯微微一震，迷蒙的思绪有所缓解，至少不像之前一般混沌了。他侧头，好奇地看着身旁的倾城美人，仿佛后者的脑袋长了一朵花儿。
“我见你翻书快，不知道你是否记住了内容……不如让我检查一下，帮你回顾回顾所得的知识，怎么样？”
柳若潇同样看着他的小脸，清亮澄澈的眸子中，点缀着初春好景也不及的光彩。可这般款款的目光下，她很好地隐藏了一抹黠色，亦如怀春少女隐藏的心事，青涩而酸甜。
“……这……”
小人儿挠了挠小脑袋，难免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他实在犯困，几乎没有看进去什么内容，要是被她抽查一番，定是极为尴尬的。
“我其实……有一点点困，没有记住什么知识。”
“那早晨的大好时光，岂不是白白荒废了？”少女蹙眉，语气稍有严厉。
何稻絮微微低着头，不知如何应答。作为书童，他应该陪着她认真品读书卷古籍，此刻顶着她的审视目光，他欲言又止，想是说错话惹她生气，那就不好了。
“之前看到哪个位置了？”
“这里。”
柳若潇挪了挪椅子，靠近他的身侧，接过摊开的书籍，扫视一眼，道：“还是我来陪读吧，这样有助于你理解。”
他精神一震，小脸挂上了欣喜的笑容，旋即开心地回答：“好呀好呀，谢谢柳师姐。”
“先不要谢我……”她盯着他的大眼睛，轻声说道：“午饭前，我还是要检查的。要是你不合格，或者没有认真听，午饭可是要减半的哦。”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她耐心讲解的东西，他记得十分牢固。
……
午饭后，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排坐在窗台前，享受着烂漫的春景、和煦的阳光，以及相互营造的温馨气氛。
“这是我昨天买的新闻玉简，你来帮我念一下内容吧。”
柳若潇递给他一枚玉简，然后一双素手托着雪白下巴，好整以暇地观望着窗外的风景。
何稻絮拿起玉简，注入了一份神魂，内部记载的文字顿时映入脑海。他吸了吸小鼻子，用着清甜灵盈的嗓音，慢慢地念着近期发生的书院新闻。
自由月还有相当一段时间才结束，发生了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虽说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仪静少女依然听得津津有味，似乎很是享受他奶软轻灵的声音。
真想知道他唱歌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或许会红着小脸，音调青稚又羞怯吧。
“据悉，灵凛宫主欲将炼制一炉高阶大药……”何稻絮念得很认真，一字一句，不急不缓。
“……灵凛宫主啊……”
柳若潇听到此处，淡淡地感慨一声，思绪万千。她的这一幕表情，正好被他捕捉到，于是乎，他轻声问道：
“柳师姐，怎么了？”
“听说她天生寒阴之体，修为一日千里之时，也会伴随一些诡异之事。想必她炼制大药，应是压制体内的异样产生吧。”
“啊？她那般强大的修士，也有诡异相伴？”
“谁知道呢？我只能说，境界越高、实力越强，面对的事物越不可思议……”
“哦哦。”
何稻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晶钻般的大眼睛里，充斥着满满的好奇与不解。
“其实这只是重点之一啦，问道大会在即，届时会有一部分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来到书院，共同观赏这次盛会。”
柳若潇端起白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清润的茶香漫过舌尖，留下了一股悠长的味道。
“小师弟，你怎么了？”
“我在想，那等场面一定非常盛大吧。”
“还好啦。”她微微一笑，轻声道：“继续吧。”
小人儿应了一声，又念了一些内容后，短暂地呆滞了一下。
“……弈轩圣子历练归来，回到书院积极备战问道大会……”
“嗯？”
少女闻声一怔，凝重神色浮上娇颜，有些漫不经心的表情全然不见。
她未曾想到，之前独自离开书院寻求突破的弈轩圣子已然回到书院，那就说明……他的实力或多或少有所提升。同为绝顶天骄，她自然知道所谓的提升有多么难得，况且弈轩本就位列榜首……
“这算是近期以来的大事件了。”柳若潇不禁感慨道。
“是哦。”
他呆头呆脑地说了一句，小脑袋上便多出来了一只玉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柳师姐，圣子这么早回来，会不会……”
她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影响不大。弈轩圣子很强，这是事实，却不是无可战胜的理由。即便他实力增长，仍然无法轻易击败同等层次的天骄。”
“为什么？”
“不要小觑任何人，天底下的强者高手、奇人异士数不胜数。特别是同境界的天骄，他们的实力手段简直难以想象。”
“那你呢？如果你对上圣子的话……”
“嗯，这是一个好问题。”她侧首，看着他闪闪发亮的大眼睛，道：“下次不许再问这种问题了。”
『？！』
何稻絮听得云里雾里，想要张口再问，结果对上她含有警告意味的眼神，只好闭口不谈。
唔，估计是打不过圣子大人，才会有如此反应吧……
不过话说回来，她对圣子的评价真的很高哎……也不知道遇上他时，又是什么样的场景。
“别发呆了，你想喝什么口味的茶奶，我现在去买。”
“我要樱花漫野，还要紫色树莓甜饼。”
“你要这么多甜品，就不怕长蛀牙吗？”
“不怕，嘿嘿。”稚童娇憨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好吧好吧，依你就是了。”
美人抿着唇瓣，勾勒出一丝清浅的笑容。正午阳光倾城，如同她完美无瑕的容颜，瑰姿艳逸、耀如春华。
予取予求，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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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六月小更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