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姐，你飞得好快呀。”
绝色近在咫尺，加上沁人心脾的处子体香，弄得他头脑反应迟钝，呆呆傻傻地回应了一句。
“是你飞得太慢了。”
柳若潇再次伸手，放在他的小脑袋上，揉了揉后者乌黑柔顺的发丝，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何稻絮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想到她所言不假，便跟着轻轻地笑了笑，模样娇憨可爱。
过了几息，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仰首望着她雪白无瑕的俏脸，试探问道：“……那个……这些，其实都是你弄出来的，对吗？”
“对呀……”她笑靥如花，青丝散落在空中，有如夏夜星河，映衬朱颜玉色，风情无限。
何稻絮怔然片刻，莫名地想投入她的怀抱，感受佳人的不尽美好……但他理智尚存，回神之后表情很是明朗，笑意清浅中涵盖了几分好奇。
“……真好啊……”他吟喃一声，随手一招，一只布满了紫色纹路的蝴蝶飞入了他的掌心中。
“这是春神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她如法炮制，掌心落了一只白色蝴蝶。
“喜欢，特别喜欢。”
何稻絮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双手捧着那只紫纹灵蝶，任由它振翅飞去。
柳若潇玉手轻舒，将手中的蝴蝶放飞后，美眸微弯，显然对他的回答表示满意。
就这样，一紫一白两只蝴蝶再次飞入群体之中，环绕着两人不停地旋转移动，煞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喜欢就好。”
毕竟这样，也不算浪费她小女儿家的心意吧……
何稻絮遥望着尽染绿荫的层林，清亮眸光不由自主地对上了熠熠生辉的红日，眼瞳中便倒映了昼明的光彩。
群山莽荒间，蒸腾着烟霞般的白气，也同样将初阳衬托的无比雄伟而辉煌。大日照耀下，那几近穹幕的天空浮动着纯盈的息流，朦朦烁烁里，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堪比仙都的盛景。
而将一切揽于眼中的稚童，青涩一笑，嘴角挂着一点点的清甜。他张开双臂，像是给予少女一个大大的拥抱，但其目光注视着万千灵蝶，眼底浮现着烂漫与斑斓。
这些娇小可爱的生灵，奋力扇动着美轮美奂的蝶翼，与他身后的双翼交相辉映，秀丽精巧而不失一番典雅。
他的眼底闪过一道光亮，似乎把此刻的画面印刻在了记忆中……
“……去吧……”
低喃过后，群蝶逐渐聚拢为一个巨大的圆球，旋即四散而开，化为零零星星的个体，翩翩优雅地纷飞离去。
一大一小两个人，默默地站在地面上，望着有如星河波涛、银汉粲然的灵蝶。而诸多灵蝶，又映衬着两个人冰肌玉色、完美无瑕。
稚童的心，仿佛融化成了一只破茧而出的幻蝶，随着它们的唯美离去，飞出了一道传神的轨迹……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才算真正得到了春神赠送的礼物。
“这么好的机会，不再珍惜一下了吗？”
柳若潇轻声问道，语气稍加深刻，又在即将结束时增添了几分柔美。
“不必了。我想适可而止，亦是一种缺憾的美丽。”
何稻絮神色轻松，精致的眉宇间涂满了焕然神采。再说，他又不是真的没有收获，或许给予它们自由，能带给自己最后的慰藉吧。
他整理好思绪和心情，仰着小脑袋，轻快地说道：“祭祀结束了，我们现在去哪里呢？”
柳若潇观望了一下天气，思索几息，道：“去渔歌河畔吧，据说今天会有相当精彩的活动。”
“什么活动啊？”小家伙眼神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
……
渔歌河畔。
相传瀚海中期年代，这里还是一条平平无奇的河流。生活在两岸河畔的渔民，日出而作，有时顶着炎日或者大雨，出没在河水之上，只为打捞肉质鲜美的水鱼。而他们傍晚归来时，则会挂起一张纯朴的笑脸，吟唱着清越的渔歌，乘舟而回。
直到某一年，一位质朴的年轻人唱着高歌尽兴回归时，这段岁月不改的动人故事，才被后世无数才子佳人视为一段美谈佳话。
“所以，到底是什么故事呢？”
何稻絮站在河边，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好奇故事的来龙去脉。
“想知道吗？”柳若潇侧头看他。
“嗯嗯。”他啄啄小脑袋，脸蛋一鼓一鼓的。
“你先把嘴角擦一擦。”
小人儿顿时疑惑不解，还是听话地擦干净嘴角的糖渍，继续看着她绝美娇颜。
“剩下的，其实你自己去看比较好，因为告诉了你，你就无法体会到故事之中所包含的东西了。”
柳若潇笑了笑，伸出一只素手捏了捏他的白嫩小脸，暗叹触感不错后，不再言语。
何稻絮听得云里雾里的，又咬了一颗糖葫芦，动了动脑筋，觉得自己也不要发问比较好。
两人便安安静静地坐在河畔柳树下的长椅上，观望来去不停的行人，阅览一时间内的人生百态。
毕竟是拥有着动人历史的古老河畔，此时春季盛然，这一片的风景颇有几分绝胜书院的意气。且不说清澈激越的河流，两岸斑驳厚实的青板，单是一两只扁舟泛泛而过，从而掀起微微水涟，便足以画入卷中，难人寻味了。
细风扶柳，弱水穿石，渔歌河畔的每一处景色，都好像承载了岁月中的某一曲歌谣。
嘿，带着斗笠的渔夫，赤着双脚，站在船头欣然而歌，是多么酣畅淋漓的快事啊！夕阳西下，河苇丛生，又遇白鸭嬉水、鸥鹭直上，满载而归，却是何等美哉。
何稻絮睁大了眼睛，凝视一叶轻舟，蓦地失笑半分，似是听见了浸泡在河水中的歌调，同时小鼻子皱了皱，哼起了模糊的声曲。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哼着哼着，河水的上游忽然划来了一只陈旧的渔船。渔船船头，坐着一位精神饱满的年轻人。他身材平庸，但气息异常雄浑，一开口，声音传遍了整个渔歌河畔。
“嘿~”
接着，那些河苇里、树荫下、岩石后传来了同样中气十足的呼声：
“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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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诗歌选自《诗经 子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