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妖兽袭击来得出其不意,但一众修士作为离火教派之下的学徒弟子,胆色和实力皆是不凡,顷刻间便结成惯用的对敌阵法,共同迎接妖兽。
而置身在前的博延,抽出拿手兵器镔铁棍后,率先来了一套最为得意的千重棍法,煞是虎虎生威,舞得密不透风,一时间挡住了那妖兽的前进攻势。
不过,那隐匿与一团炽焰中的庞然身影,瞬间暴起,操控着坚实而强健的身躯,迎着他的棍法击打,狠狠撞来。
博延也是火气旺盛,避且不避,全身灵力灌输到铁棍里,自上而下,劈开层层叠叠的空气,发出剧烈的爆鸣声后,仿佛莫大的阻碍,都能在这巨力一棍中化为碎影。
“碰!”
当镔铁棍抽在妖兽身上时,他脸色大变,两只犹如铁铸的大手竟难以握住震颤的棍子。两者撞击产生的力道,就像金石碰撞一般,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该有的反馈。
不过博延基本功扎实,迅速运转气力,调整着略微不适的状态。他收回棍子,以长枪对敌之姿,以逸待劳按兵不动,且先看看这团火焰是何等妖物。
“吼!”
妖兽似是动怒了,再次迎头撞开,那扑面而来的威势犹如一座山丘倾倒,让人不可招架。
博延暗暗惊讶于这东西的蛮力,持棍往地上一顶,身形高高跳起,灵巧地避开了妖物的撞击。
在半空中,他并着双指,默念离火教派的御火口诀,准备驱散它身上的熊熊火焰。一息间,四面八方的火灵气息在玄奇的秘力作用下,纷纷静止不动,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压制着。
借此机会,博延定睛一看,心中凛然,迅速衡量一番,自认耗不过这般妖兽。
这妖兽,应该是某种土灵鳄龟的异种,血脉沾染了未知的火源法力,使得一身纵火之术颇为强横,配得凶悍的龟壳肉身,简直无解。
并且,它的尾巴部分,隐隐呈现着狰狞蛇头的形状,估计其先祖与玄武圣兽有染,这就更加棘手了。
『出师不顺,果然天材地宝没有那么容易获得。』博延脾气暴躁,但脑子不傻,不会一个人死磕到底,立马转身回归队伍。
“情况不妙,是一只大地鳄龟的火灵异种,实力太过强悍,我们一行人很难拿下。”他汇报着情况。
“调头,我们绕过去。”
龟系妖兽素来以坚不可摧的防御闻名于世,燕书晨为人精明,知道这种东西不能硬碰,所以果断下命令,绕开这只王八。
她的想法是好的,但运气却差了很多。就在刚才博延传来妖兽袭击的时候,除开这一只外,还有足足六只鳄龟埋伏在周围,企图一网打尽。
所以,当他们往侧路行进,三只大地鳄龟齐头并进,发动十分擅长的剧烈撞击,以诡异而刁钻的角度钻进了阵法中。
队伍组成的阵法瞬间被冲了个七零八落,身法敏捷的迅速跳开侥幸逃过,而笨拙一点的,则被鳄龟狠狠撞在体魄身躯上,立即伤残。
“畜牲!”
燕书晨常年修炼火焰大道,因而在某些时刻容易被点燃脾气,此刻见同门受到袭击,她柳眉倒竖,冷吒一声,反手持住一把华美羽扇,含怒挥出。
大风起兮,以秘法引燃了天地之中的海量火灵灵气,刹那间扬起了一片火海,汹涌盈天,几欲吞没所能触及的一切。
那四起的暴风,呼啸之时隐约有着厉鸟鸣啼的声音,径直掀起狂暴的鳄龟,将其硬生生地击退到一边,却也仅此而已了。
天生掌控大地之力的此类鳄龟,肉身之躯固若金汤,加上一副抵御一切的龟壳,零散的风势实在不能造成什么损伤。
反而,感到被挑衅的鳄龟愈发狂躁起来,四足沉重地踏在地上,引发了小范围的地震。乱石穿空、飞沙走尘,场面就此乱成一团,视线受阻,连神魂都困于一隅,很难接收什么有用的讯息。
所有人自顾不暇,尽可能地拿出底牌手段用以保身。唯有那位赤裙女子,脸色冷凝,催动术法,欲要破开这该死的局势。
燕书晨手持宝扇,快速画出一串复杂的符文,轻念心法词条后,符文没入扇面,摊开了一层犹如水纹的光晕。
这把宝扇,乃是她的一位长辈赐予,打造时特意加入了一根毕方之羽,为此威力绝伦,紧要关头可发动毕方余力之能,很是可怖。
她急于对敌,祭献此法,银牙咬开舌尖,吐出一口滚烫的宝血,汇入光圈中,加速毕方宝术成型。
“燕师姐,救我!”
朦胧模糊中,传来了一声呼救。她顺势望去,一只鳄龟大嘴一张,咬住了同伴的脖子,像是咬豆腐似的,轻松撕碎他的脖颈。
而他身上的玉牌飞出,投出银白光芒包裹住他的残骸,拉进玉牌中,静静悬浮在空中。
那只鳄龟不明所以,张嘴想要吞下玉牌,却被玉牌灵光震飞出去,不能使其动弹分毫。
虽然同伴不会真实死去,但看见如此血淋淋的一幕,燕书晨怒火烧心,立马打出蓄力已久的毕方宝术,对准了在场的所有大地鳄龟。
“嗷!”
一只栩栩如生的火焰神鸟骤然出现,张开羽毛浓郁的双翼,腾然飞起,高傲至极。细眼看去,那缕缕纹路中,似有一丝丝的血色,为其添加了诡异而凄美的气韵。
毕方出现,使得前后七只鳄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前者作为上古异兽,以凶妄纵横在天地间,无物不燃、凶名赫赫,大地鳄龟的血脉显然没有那么强盛,所以害怕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去!”
大鸟俯冲而下,天降火雨、生灵涂炭,将土地烧成焦灰,灼热至极。那一点点的毕方火焰,终于让不可一世的鳄龟感到威胁,坚硬的龟壳难以抵挡,被烧出一个个的小窟窿。
大地鳄龟生命力顽强,却贪生怕死,一见生命受到威胁,纷纷产生了撤退的念头。
但在这时,它们停下了动作,齐齐望向远处的天空,神色一片惶恐且愤怒。
在它们的感知中,它们长久守护的墨羽宝火,竟然不翼而飞了,这怎么不叫它们癫狂呢?
“情况不对!”
燕书晨眼尖,察觉到莫名的不对劲,便嘱托没有受伤的丘弘图看着同伴,自己快步追了上去,一探究竟。
大概走了两三里地,她发现一位粉雕玉琢的清秀稚童,骑在一颗白玉圆球上,神色慌张,像是在逃窜。
而稚童手中,收拢着一团墨色火焰,正是墨羽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