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杰？”
……是谁？
“许杰。”
……谁在叫我？
“许杰！”
……到底是谁？
回过神来，不知何时面前站着一个人影，看不清脸，也看不清周围的景物，一切都是模糊的，仿佛一切都是泡沫中的光影。
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就连思考都有些模糊，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白暂的小手缓缓抚向脸庞，五指逐渐张开，然后……
放大的瞳孔只剩下猛得加速的残影。
“噗！”
右脸突然传来的重击一下子叫醒了许杰，伸出手握住那十分友善提醒自己该起床了的不明物体，许杰睁开了他的死鱼眼。
“呜呣~”
稍微缓了缓脑子，手指揉了揉那袭击自己的物体，许杰刚开机的大脑开始了程序运行。
根据手上柔软的触感，以及耳边传来的熟悉的迷糊音，还有这形状，这大小，这质量，嗯，基本已经可以出结果了。
“昨晚无缘无故甩了我左脸一巴掌，今天早上还怕不对称又踹我右脸一脚，不给你点教训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哈~呼~”
此时，正沉浸在美梦中的鬼少女还在傻笑着打呼噜，完全不知道某人已经对准她的小脚丫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阿杰你这是…怎么了？”
一身校服的天使少女像之前一样等在许杰家门口，这是她昨天跟许杰约好的，她替许杰藏东西，许杰陪她一起上学。
但一开门就见许杰两边脸红红的有些肿，结合他一副死鱼眼的没精打采样，莫名有些滑稽。
“睡觉的时候掉地板上了，左脸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许杰将左脸偏过去，不想让她看到，但却更突出了他右边的红肿。
“那右边怎么也红了？”
“因为我掉下去了还不知道，迷迷糊糊转了个头，右脸贴着地板冻了一晚上。”
说着许杰加快了速度，保持在宁小可身前一个身位，不让她看到自己现在“英俊”的脸庞，但少女的注意力却偏移到了另外的地方。
“这样啊，那你捂着左手臂干嘛？”
“在梦里手被狗咬了，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寒颤。”
咬着牙，许杰绷紧肌肉，强忍着剧痛保证它不颤抖，慢慢地，慢慢地将右手放了下来，同时保证自然地摆动。
见许杰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举动，宁小可歪了歪头，虽然许杰一直喜欢做奇怪的事情，但今天却特别奇怪，不过想了想他是许杰，就不感到奇怪了，于是随口回了一句。
“那还真是灾难呢。”
“确实，我还是太善良了。”
“诶，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在说噩梦吗？”
“……对，我梦里还放走了那只狗，我真是太善良了。”
当然，关于许杰后来是怎样千方百计求李慕慕口下留人这件事他是打死都不会说出来的。
“看，他们又走在一起上学。”
“真相了，看来校报上说的是真的。”
“纯路人，有话就说，我觉得没差。”
不出所料，只要一走进校园周围，就有学生认出了宁小可，如往常般闲话和视线一瞬间就涌了过来。
只不过这有些莫名意味的交谈让天使大人有些疑惑，毕竟她平常不怎么关注校报这种写满了八卦的东西，所以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
而相反，走在前面的许杰，以往这时候一定会因为自己成为焦点感到头疼，这次破天荒地露出一丝微笑。
照理说，知道自己要成为焦点今天他应该避嫌的，但他却二话不说答应了宁小可。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某位大师曾说过：不要被事物的表面现象所迷惑。
而许杰，他悟了！
这种行为只要换一种角度看，光明正大反而意味着另一个重点，那就是他本人问心无愧，他们之间的关系纯洁无比，比云还白，比矿泉水还清。
这样更加有利于他等会儿在大家面前颠倒黑白，摆弄是非。
啊呸，是为自己正言。
小胡子虽然这样报复他，但他不可能做的太过，就像他虽然发给范雯学姐小胡子的不良照片，但却没有点名道姓是谁一样，小胡子顶多只是含糊地描述一些可能，让别人起疑，却不会直接拆破那层纸，这就给他发挥的空间了。
再加上昨天派去的李慕慕的助攻，他许杰，今天就要靠着手上17张牌，摇出一个6，翻盘役满夺了他小胡子的军旗！
“啧，真是渣男啊。”
“渣男无疑，谁去给他弄个专属证书。”
“渣届我愿称他为最强。”
“……”
等会，导演呢？你是不是给错剧本了？这拍的有点不对啊。
为什么周围人都直接认定了啊！现代高中生都一点主见都没有的吗？就因为一纸校报就相信了吗？这个社会是怎么了？
不仅许杰直接疑惑了，宁小可也越听越不对劲，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许杰，为什么他们好像都在说你坏话啊？”
“这不是很正常吗？”
“不是平常的那种坏话，怎么说呢，就是比平常的更加认真，就像你真的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
“……谁知道呢。”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疑惑向教学楼走去。
一进教室，许杰就看到胡诚转到他的座位上，神色诡异地看着他。
“我虽然是说了点狠话，但你也不用这样想不开吧。”
“你在说个泡泡茶壶？”
许杰懵逼了，他现在不应该开始一波冷嘲暗讽自己了吗？怎么反倒感觉他想道歉一样？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小胡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满怀歉意地说道。
“我承认，我可能昨天确实有些过激了，不过你这专门派人来修改文章自爆，把我想刻意遮过去的点全露出来了，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抬骨灰盒吗。”
“……”
听到这番话，许杰心中隐隐生出一个不好的猜测，从昨天开始的一系列疑点浮现出来，突然感觉，一切都连起来了。
他放下书包，打开手机，登录了学校的新闻社专属网站，点开了本周校报，脸色平静地从头看到尾，然后……
“小胡子。”
“嗯？我没想这样的。”
“不是这个，我想问，你知道哪里有老鼠药卖吗？能吃死鬼的那种。”
“额，这个，我帮你查查？”
“gkd，在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告诉我。”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