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边海洋的海岸边,有一座秋之森林(EstashRuasoui)
这座森林广袤无际,其中生活着的奇珍异兽与珍贵药草,使周围村庄中生活的人们的主要经济来源。
而森林中,依照惯例,自然生活着一位守护妖精,她有着一头象征丰收的灿烂金发,一双赞颂自然的翡翠眼眸,以及一颗晶莹剔透的心,她的名字叫做秋之妖精(EstashHionee),是特维阿神(Touvia)的孩子。
妖精的职责。
她负责管理森林的生态平衡,每日诵读祝福的魔法,让森林能够得到特维阿神的宠幸。
同时,她还要保证来往的人类的生命安全。她会为迷途的猎人们指引回家的道路,为饱受野兽困扰的商人送上加护,当然,无论多么温柔的妖精,也不会容忍那些玷污圣灵的败类们肆无忌惮。
但妖精却很寂寞。
因为世上无人可以发觉她的存在。
特维阿神不允许妖精们远离职责,为了减少隐患,因此设下许多禁令与诅咒。
禁令在不同妖精身上会有不同的体现,有的是诅咒,有的是惩罚。
而禁令之一——不允许与人类接触,体现在秋之妖精身上,便是永远,不能被人类所观测。
就这样,秋之妖精度过了数万个日日夜夜。
直到有一天。
“你好。”
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呜哇!”秋之精灵惊叫道,慌忙的转过身。
“那个……我觉得我应该没有这么恐怖吧……”
“你是什么?我什么能看见我?”
“是什么?除了人类还能是什么,奇怪的问法。”
“人类……怎么可能……”
“难道你是指的职业吗?我是坎特村的特维修斯•阿米尔,一个猎人,看你一个人站在树下面发呆,所以不自觉得就搭话了。”
“特维修斯……也就是是说,你是被神祝福的存在。”
“唉?是吗?虽然家里人从来都说我是运气最好的那个,不过被神祝福什么的,我果然还是不够格吧。”他伸出右手,咧开嘴,露出一口皓齿,“总而言之,请多指教,TatiraSophieti(美丽的人)。
于是两人命运交织在了一起。
“所以,原来你是秋之妖精?难怪你会问我为什么看得见你。”猎人坐在干柴旁朝身边妖精说。
妖精点点头:“你拿那个打算做什么?”
“你是指这个吗?”猎人晃了晃手中握着的木棍,“这是用来取火的。”
“火?”
“像这样,用火石……”他将木棍撑在枯叶堆上,左手拿着火石,使劲一擦,“嘶”,一窜火苗升起,点燃了柴火堆。
“好厉害,”妖精瞪大双眼,仿佛在看一场魔术秀,“我只能这样,FierciMisori(呼唤火焰)”
话毕,妖精的手中燃起了一团火。
“我觉得你要更厉害一些……”
妖精没有回答。她握了握拳头,熄灭了火苗,双眼依旧盯着那团篝火。
“想试试吗?”
“什么?”
“打火。”
“可以吗?”
“当然,可以借你的手一用吗,妖精大人?”
妖精愣了愣,迟疑的伸出右手。
猎人笑了笑,将火石轻轻放在她的掌心,“像这样握着它,然后……”
时间如梭,光阴一点一点流逝着。
猎人与妖精躺在雪地上,仰望着冬夜的星空。
“那颗是象征丰收的星星,农人的守护星,如果整个春天它都明亮的话,就代表着今年的收成会很好。”
妖精静静地听着,翠绿的眼瞳映照出星空的光辉。
“那颗是启明星,传说朝着它的方向走下去,最终能到达终焉之海。”
“还是什么?”
“唉?你没见过海?秋之森不就在海岸旁吗?”
妖精垂下眼脸,略微失落的说:“妖精们……不允许了解森林以外的世界。”
“这样啊……海就是蓝色的大河。”
“蓝色的……大河?”
“对,很蓝很蓝的那种,一望无际,与地平线相接的蔚蓝色。”
“想象不出来。”
“有机会去看看吧,我相信特维阿神不会是那样的老古板。”
妖精没有回答。
“说起来,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你要走吗?”
“啊,因为战争来了。”
“战争?”
“人与人之间互相残杀的比赛。”
雪花轻轻飘落,将世界染成无垢的象白色,妖精张了张嘴,却把话咽了下去,就这样两人沉寂了一刻。
“很危险吗?”
“九死一生。”
“为什么要去呢?”
“因为敌人来了。”猎人笑了笑,“明年的春天,矢车菊开放的日子,我大概就会回来了。”
“真的吗?”
“我可是特维修斯(被神祝福的人)啊。”
“既然这样,我能为你唱一首歌吗?”
“歌?”
“来自妖精的加护。”
“可以吗?”
妖精点点头。
“那么麻烦你了。”
妖精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双唇微微张开:
“Aheraphera(一路平安)
Whereareyou going?(你又要去往何方?)
ToutasMounti,QuaphiraQuera(萨托斯山脉,刻非拉河畔)
Thewayislong,andtimeiswind.(路途依旧漫长,时光如清风般流转)
PleaserememberthewarningofThera。(请将席拉的忠告谨记于心)
Aheraphera(一路平安)
Tensofyears(十年又十年)
Willyoutraveltotheend?(你会否行至终焉?)
NepheaonRuastoui,TatusStievir(捏非拉之森,塔图斯之星)
Thewayislong,andtimeisriver(路途依旧漫长,时光如流水般逝去)
PleaseremembertheblessofTouvis(请将特维斯的祝福铭记于心)
Aheraphera(一路平安)
Seasonsinturn(四季轮转)
Whattimewill youback?(你将何时归来?)
RuaheraestoirMipherotasteer(金麦飘舞,卸甲折戟)
Thewayislong,andtimehasgone(路途如此漫长,光阴已然弥散)
Pleaserememberthewhisper ofJeura(请将尤拉的低语牢记于心)“
忽然,她的身边传来一阵鼾声。妖精睁开眼,发现一旁的猎人已经裹在被子里入睡多时。
妖精无奈的笑了笑,将手轻轻的放在那头红发上,把脸凑到猎人的耳旁轻轻说:“Aheraphera,Irteenherasophieti(一路平安,我亲爱的人儿)”
光阴流转,枫树上长出了新芽。
妖精站在枫树下,失神地看着满地盛开的矢车菊。
她说不出别的什么,只能静静看着那荡漾的蓝色花海在春风中舞动。
四月的某一天,妖精收到了一封信。
一个陌生的男人来到那棵枫树下,将信封放在树前,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当然,那个男人看不见秋之妖精。
在那人走后,妖精迫不及待地捡起信,打开信封,拿出信纸,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是:
“对不起。”
妖精的呼吸急促起来,脑袋里变得一片空白。
她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请原谅我无法前去那棵枫树下赴约。”
“战争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因此,思虑再三后,我决定提早写下这封信。”
“其实呢,我觉得也不必想的太过沉重,你想想,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算我从战场上回来,作为人类,最多也只能活上八十岁,而你,特维阿神的女儿,却拥有与森林等同的寿命。离别总会到来,只不过,可能会来的太早。”
“所以我才说,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受到特维阿神的青睐。”
“最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们共同渡过的这段时光,是否在你浩瀚的的生命历程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呢?”
“特维修斯
永别了TatiraSophieti“
妖精的泪,化为了森林的悲鸣,一滴一滴,浸没了回忆中的场景。
“说起来,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去看看海。”
妖精从此开始向她至高的父亲祈祷,祈祷能够剥去她守护者的外壳。
“请赐予我自由,我万能的父亲,即使,即使代价,是失去永恒的生命。”她说。
终于在某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特维阿神降临了。
“我很愧疚,我的女儿。”他挥了挥手,拂去了笼罩在妖精身上的光辉,“去吧,我的女儿,去追求,你心中所期盼的一切。”
被赋予了秋之姓名的少女,第一次跑出了属于她的森林。
越过树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夜色中波澜不惊的蔚蓝。
少女瞪大双眼,双脚慢慢地走进海水中,感受着波涛对脚踝轻轻地拍打。
“真的好蓝。”她微微张开嘴,“真的好美。”
后来,秋之少女来到了那个猎人的村庄。
她在这里普通的生活,感受作为人类的小小日常。
终于,终于,少女不再孤独。
四季轮转,不知过了多久,森林又迎来了布满矢车菊的春天。
有着秋之姓名的老人拄着拐杖最后一次来到她的森林中。她走到那棵枫树前,缓缓地坐在落叶上。
这,是那场梦开始的地方。
微风吹拂着她枯萎,灰白的长发,老人闭上那双浑浊的双眼,任由自己的意识,消散在森林的赛里拉(Sarira)中。
“你好。”
她睁开眼,一个熟悉的红发青年似乎正站在自己的眼前。
“我回来了。”
老人温柔地笑了笑:
“啊,欢迎回来,Ir te enhera sophiet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