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彼处绽放的绯红

作者:雀加賀咲 更新时间:2020/9/22 16:16:31 字数:6245

“是战争。”

“是战争毁掉了一切。”

莉莎从睡梦中惊醒。

“喂,修女,怎么了?”

刚洗完澡的薇儿从雾气蒸腾的浴室里走出,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盯着满头大汗的莉莎。

“没,没什么,薇……薇儿?”

“没错,是这个名字,怎么,睡迷糊了?”

“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那就好,”薇儿走到莉莎的床前,坐到她的身边,“不要有太多压力,战争已经结束了,莉莎。”

“是啊。”莉莎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满是伤疤的双手,“我不想杀人,从一开始就……”

“那么我们的第一站是哪?”

“斯卡尔特草原。”

“那不是……”

“没错,是那场战役的发生地。”

斯卡尔特草原上咆哮的自走火炮,曾带走了数十万的年轻生命。

“是为了他吗?时隔这么多年。”

“我是那场战役的幸存者,明明只是一个帮不上忙的‘修女’而已,在小队里只能拖后腿,即便这样,我还是活了下来。”

她想起了那个残虐的帝国骑士身影,银白的铠甲与魔法的加护使得小口径子弹完全无法贯穿,手枪的弹头仿佛石子一样弹开,随着马匹的一声嘶叫,那人手上的魔法兵器犹如闪电般袭来。

“我是‘修女’,那时候的我怎么可能会想得到世界上还会有这种魔法。”

“原来如此,哥哥,就是这样……”

“就结果来说,他们为我争取到了逃脱的时间,让我这个小队里唯一的女人,最小的‘孩子’逃了出去。”

“结果逃出来之后,却还是继续在战场上服役。”

“这是没有办法的,我是主的女儿,异教徒的罪孽必须由我们来清算。”莉莎叹了口气,“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觉得的,现在看来普鲁士的信仰也并非如此邪恶,只不过我们都听从了国家的政治宣传罢了。”

“上面把我们叫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大概是善后工作吧,参加了二战还能继续服役的修女现如今可找不到几个了,在榨干我的剩余价值之前,军方那些人应该会给我塞不少这种近似于工费旅游般的任务。”

“这样调侃国家机构真的没问题吗。”

“只不过,”莉莎说着闭上了双眼,在漆黑的视野中,她的耳边仿佛回响着几个月前的战场上拼杀的嘶叫声,仿佛“绞肉机”的引擎声嗡嗡作响,仿佛自己仍然握着钢枪,哆哆嗦嗦的紧靠壕沟的石壁。

“莉莎!”一声呼喊将她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薇儿?”

“你……没有察觉到吗?”

“什么?”

“你在哭。”

“唉?”莉莎惊讶的用手背抹了抹脸颊,“怎么会……”

“不要勉强自己,从前线回来的士兵大多都会有心理问题,如果会牵扯到你敏感的回忆,我建议我们还是取消这次行动。”

“不,斯卡尔特是特别的,只有这里的‘灵’必须由我来。”莉莎的声音有些颤抖,“只有这里……”

“莉莎姐,你的状况非常不佳,我真的很害怕你会像那些士兵一样患上终生的后遗症。”

“薇儿,如果我不解开这个心结,悔恨会伴随我一辈子。”她向床头柜方向伸手,拿起唯一的一张小队合照,“我想去看看他们,就算只是灵体也好。”

“队长。”

“修女,你在害怕吗?”

奥德艾尔拍了拍莉莎的肩。

“队,队长。”莉莎吓了一大跳,手上捧着的酒杯差点倾洒,“什么时候?”

“从你在这里攥着十字架祷告开始。”奥德艾尔用大拇指指指身后。

小队的其他成员正一脸坏笑的盯着这里。

“主一定会惩罚你们的。”

“大概吧。”奥德艾尔笑了笑,“不过我觉得你的主可能管不到这里。”

“队长,主的加护总是常伴我身。”

“加护……加护,再强的加护也放不住一枚7.62全威力弹正中红心,人类的科技早已胜过了你们的魔法。”

薇儿心有不甘的涨红了脸,却一时间语塞,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毕竟她已经见过不少拥有加护却仍然血染沙场的修女。

“还有,叫我艾尔就好,我可不想一个顶着天使般美颜的美女毕恭毕敬的叫我队长。”奥德艾尔招了招手,把酒保叫来,“给我来一杯威士忌。”

“艾尔,军队里不能喝烈酒。”

“不要这么不尽人意啊,我们可是畜生不如的陆战队,讲不准明天人就没了,就把这当做临别酒怎么样,乔治?”

“别说这么晦气的话。”话虽这么说,乔治却还是为他倒了杯酒,“这可是法国人的慰问酒,别糟蹋了。”

“‘慰问品’,真不是强抢的吗。”

“这咱就不知道了。”

“你到能喝酒的年龄了吗,莉莎?”乔治轻轻用嘴唇抿了抿杯子里的烈酒。

“还没有,我今年17岁。”

“呿,把这么小的孩子……”

“我们是接受了主的恩惠的人,把生命奉献给……给世界的和平是我们应该做的。”

“你的声音在颤抖。”

莉莎埋下了头。

“一战和二战之间不过就几十年光景,谁知道这次大战结束后,又能换来多少年的和平。”

“至少能够消灭那帮狂热的异教徒……”

“你真的觉得普鲁士的那个皇帝是错误的吗……算了,现在和你说这些也没有用吧,莉莎,战争是相对的,我们对敌人的仇恨有多深,敌人对我们的仇恨就有多深。”

“这是当然的,他们是被异教洗了脑,当然会对我们恨之入骨。”

“不,你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等你在军队里多待一些时间,你就会明白,你自以为的正义有多么可笑。”

“艾尔,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

“我有些醉了,刚才说的话能当做酒后胡言吗?”

“嗯。”

“那就好,说起来,”艾尔从裤兜里掏出皮夹,拿出里面的一张泛黄的相片,“你瞧瞧。”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画像,开朗的笑容十分灿烂。

“这是谁?未婚妻吗?”

“我的未婚妻可能这么小吗?这是我的妹妹。”

“妹妹……”

“虽然是个野丫头,不过各方面都很优秀。”

莉莎举起那张照片仔细端详,使劲寻找着照片上的女孩和奥德艾尔的相似之处:“一点都不像。”

“经常有人这么说,我的长相更贴近于父亲,而她更贴近于母亲,所以一点都不像。”

“艾尔,你多少岁了?”

“我?20岁。”奥德艾尔愣了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莉莎。”

“什么?”

“如果我没办法竖着从柏林回去,你能替我照顾好薇儿吗?”

“艾、艾尔?”

“我们这种军人总是喜欢去思考生后的事。”

“那,要是我能,我能活着回去的话。”

“啪,”奥德艾尔重重的拍了一下莉莎的背,“放心吧,即便我们全部马革裹尸,我们也一定不会让我们的修女受伤,对吧,伙计们!”

身后的队员高声应和。

“不过莉莎,你必须保护好你自己,我们都有可能成为尸体,等到那个时候,你只能靠你自己。”奥德艾尔将自己的配枪取下,拍在吧木上,“战争不是儿戏,千万不要因为你是军医就以为自己不用拿枪,不用杀人。”

“我明白,作为一个军人……”

“不,你不明白,没有人明白,直到他们真正迎来那一刻。——把这只枪收下吧,就当作是护身符。”

“队长……”

“嘟噜,嘟噜噜。”一阵刺耳的笛声从屋子外传来。

“该死,那个蠢猪又在鼓捣他的风笛。”奥德艾尔站起身,怒气冲冲的朝门外走去,“莉莎,我去教训教训他。”

莉莎小心翼翼地将那支手枪捧在手掌心,温柔地笑了笑。

“死掉了。”

莉莎举着手中已经被握的温热的手枪,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胸膛流淌着鲜血,盔甲里传出痛苦嘶叫的圣骑士。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倒下,用最后的力气向着她的方向伸手。

不过莉莎可没有时间去同情普鲁士的士兵。

“队长!”她发疯似的跑向一旁摊在血泊中的奥德艾尔,着手为她治疗。

“止血,止血。”她将魔力聚集在手心嘴里念叨着祷词,“止不住……”

“莉莎,”奥德艾尔开口说话,“行了。”

“队长。”

奥德艾尔的内脏从肚皮上的划口里流出,血流不止:“我的狗牌。”

“队长,他们都死了,查理,威廉姆斯,李,他们,他们……”

“莉莎,薇儿,记住。”

“队长!”

奥德艾尔的眼神失去光彩,最终停止了呼吸。

“那不是我第一次杀人,也不是最后一次,但只有那次,我切实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莉莎和薇儿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闲逛,聊着从前的往事。

“莉莎,这儿真的有什么怨灵吗?”不过薇儿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这边。

“当然有,不过没有经过洗礼的人是不可能看得见迷失的灵魂的——比如那边,你正前方就有一个幽灵,你好啊,弗兰克!”

“什么?”

“你穿过他了。”

“啊!”

“砰砰。”尖叫声与枪声回荡在草原上。

“别乱开枪啊,很危险的。”

“那你就别突然吓人啊!”

“我又没想吓你,弗兰克真的在那边——弗兰克,这孩子就是艾尔的妹妹。”

“从我的视角来看,你就是在和空气对话。”

“他在向你招手,不过你反正是看不到的吧。”

“快完成你的工作,修女!”

莉莎心满意足的完成了除灵:“没想到薇儿还会怕鬼啊。”

“你绝对是故意的对吧!”

“你指什么?”

薇儿赌气似的别过脸:“下次还这样吓我,我要打爆你的头。”

“女孩子可不能说这种粗鲁的话。”

“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为什么每次都自然而然的代入进知心姐姐的角色里去啦?”

“行了,行了。”莉莎轻轻推了推薇儿,示意她继续前行。

薇儿努了努嘴,小跑几步,与莉莎拉开了距离。

又走了一会儿后,薇儿打破了沉默:“莉莎,哥哥会在这儿吗?”

“谁知道呢?”

“这算哪门子回答,能不能认真点?”

莉莎愣了愣,似乎在盘算些什么:“不知道啊……”

“你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你就这么想见你哥哥吗?”

“没有,也不是那么想见啦,只是如果还有……”

“艾尔,他这么说哦?”莉莎朝着薇儿身旁的空气说,“瞧瞧你家妹妹多过分。”

“你又在耍我。”

“信不信由你,只不过艾尔倒是真的很想见你,是吧,艾尔?”莉莎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让人看不出她真正意图。

不过,这足以让薇儿再一次相信她的说辞。

“哥……哥?”

“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薇儿张了张嘴,旋即又闭上,憋了好一会儿,才最终说出一句:“我过得很好,希望你也是。”

“就这?”

“要你管。”

“还是这么害羞啊,不用在意我,尽情的把情感宣泄出来吧。”

“哪有什么情感宣泄啊,倒是你莉莎姐,你没有什么想对哥哥说的吗,比如……”

莉莎说着说着突然闭上了嘴,她察觉到了莉莎神情的微小变化,似乎正在强忍住内心深处被某道闸门堵住的奔涌情感。

“我啊,我想对他说的话,早就说完了。”

说完,莉莎便着手于除灵工作,不苟言语的进行了仪式。

“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嗯。”不过薇儿却感到十分诧异,毕竟,刚才的仪式中蕴含的魔力并没有先前除灵时所展现的那般强大。

难道是我自己出了问题吗?看来作为预备役的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薇儿一边想着,一边跟上了莉莎的步伐。

“请问,这里是艾尔尼先生家吗?”身着军官制服的莉莎叩开了奥德艾尔-艾尔尼的家们。

“来了,请问有什么事儿吗?”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军人……艾尔呢?艾尔在哪里?”

“很抱歉,奥德艾尔-艾尔尼上校,他……他在最近的行动中英勇献身,为了人类文明的自由和民主献出了生……”

话还没说完,开门的女人便瘫倒在地。

“夫人?”

“妈妈?”听到了门口的响动,一个十多岁的少女从内屋里跑了出来,“军……军人?”

“你就是艾尔的……对不起,你的哥哥在斯卡尔特战役中为了人民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滚,你给我滚!”少女用粗俗的语言呵斥着莉莎,眼泪夺眶而出,“你们这些死神!滚!离我和妈妈远点!”

“那个……”

还没来得及解释,少女便背过身飞快的跑了进去。

“抱歉,让你见笑了。”瘫坐在地艾尔尼夫人苦笑两声,吃力的扶着鞋柜站了起来,“最亲近的哥哥突然被宣告死亡,她当然不怎么能接受现实吧。”

“对于奥德艾尔商校的牺牲,国家给予了高度的褒奖,他会作为烈士被后人铭记,并从名义上已经被授予了国家荣誉勋章以及女王荣誉勋章,只不过实体勋章还得要写时日才能送到您手上。”

“真是麻烦你了。明明只是打个电话就行了的,还麻烦你跑一趟。”

“这是我自己请求的,因为艾尔他……队长他给了我很多照顾。”

“你……”艾尔尼夫人仔细打量眼前的年轻女兵,“你就是那个修女?”

“您知道我?”

“艾尔写的信里提到过几次——要进屋里歇会儿吗?正好我有些事儿想问问你。”

“那……叨扰了。”

莉莎随着艾尔尼夫人走进里屋的待客室,在茶几前的沙发上坐下。

“你是要咖啡还是红茶?”

“咖啡,谢谢。”

不一会儿艾尔尼夫人便把泡好的咖啡端到了莉莎面前。

“所以夫人,您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莉莎举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这味道!”

“两勺糖,半杯奶对吧?”艾尔尼夫人看着惊讶的莉莎笑了笑,“他在信里提到过。”

“队长他……”

“艾尔在战场上表现怎么样?”

“表现怎么样,是指?”

“他英勇吗?”

“队长他十分英勇,直到为了保护我而战死。”

“保护你?”

“我们小队在行进过程中遭遇了普鲁士的骑士,那个骑士……”

莉莎向艾尔尼夫人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原来如此,艾尔他……他的狗牌你带回来了吗?”

“按照规矩交给了军政部,大概过几天就会和勋章一起寄到您手上来。”

“你很在意那个孩子吗?”

“什么?”

“薇儿,艾尔的妹妹。”

莉莎一时语塞,许久才说:“毕竟,毕竟队长嘱托过我。”

看着莉莎为难的样子,艾尔尼夫人叹了口气:“奥德艾尔。”

“嗯?”

“你知道为什么艾尔的全名是奥德艾尔吗?”

“不、不知道。”

“我的丈夫,孩子们的父亲,曾经也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军人,却在一战时把命丢在了凡尔登。”

“凡尔登?”

“他是法国人,却有个希腊名字,奥德修斯。”

“奥德修斯,那位传说中的英雄吗。”

“奥德修斯最终回到了家乡,可他却没有。总之,奥德艾尔这个名字的由来,就是简单的奥德修斯(Odysseus)中的‘奥德(Ody)’加上家名里的‘ayer’组成的,至于他的妹妹,则用的相对女性化的后缀名‘薇儿’(veiver)。”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告诉自己这些,莉莎还是点点头:“是这样啊。”

“你和艾尔,是那种关系吗?”

“很遗憾,不是。”

“按你们修女的经验来说,艾尔他,他可能成为幽灵或者鬼魂一类的东西吗?”

“不幸中的万幸,队长的遗体大体上还较为完整,因此当部队找到遗骸时便立马执行了火化,按照往常的经验,队长是不可能成为幽灵的——并且由于幽灵本身并没有理智,所以把希望放在幽灵上没有意义。”

“我明白了,你也很不容易啊。”艾尔尼夫人怜爱的看着这个勉强控制住情感的少女,“薇儿应该在二楼她自己的房间里,你去看看吧。”

“行。”莉莎站起身,深吸一口,缓缓地吐了出来,然后径直向二楼走去。

“这孩子当初一点都不坦率,我刚一推开门她就让我滚出去。”

“后来我用艾尔的遗书作为砝码,才好不容易让她允许我进房间。”

“结果读完信后,在我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甚至还不停叫我‘莉莎姐姐,莉莎姐姐!’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

“哪有这档子事儿啊?!”

“这是真实的历史,是H-i-s-t-o-r-y!——这孩子不会正处在叛逆期吧?”

“谁会在18岁的时候还叛逆啊?”

“我还记得当时部队安排我前往普鲁士参加最后反攻时,薇儿先是催着我走,结果在我上车时又舍不得了,哭着拉着我让我不准死,还要我一个星期寄封信回来报平安……”

“莉莎!”

“看吧,赛妮亚,这孩子果然是叛逆期。”

赛妮亚看着正在胡闹的两人发出感叹:“你们两个关系真好,像亲姐妹似的。”

“哪有!”“唉?果然是这样吗?”

莉莎和薇儿前几天刚从斯卡尔特草原回到布里特,如今正在与莉莎的旧友——原不列颠神圣帝国第12连队的通讯官塞西莉亚,一同在露天咖啡馆里享受周日来之不易的闲暇。

“说实话那里的景色其实挺美的,以前打仗的时候心思都在开枪上,现在发现那地方其实完全是个度假胜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里已经完全没有战争的痕迹了。——顺带一提,刚才那句是中国的诗句。”

“一口气说了好多话,看来你完全摆脱心理阴影了。”赛妮亚笑了笑,“见到艾尔了吗?”

“姑且算是见到了吧。”

赛妮亚瞟了一眼元气满满的薇儿:“原来如此。”

“不过和平来的可真突然呢,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莉莎喝了口咖啡,“没想到席卷全球的大战就这么结束了。”

“四年,究竟是长还是短呢?”

“说不清啊……”

“你们这群老年人在感叹些什么啊?”薇儿有些不满的说,“和平当然是好事儿了!”

“只是,他们的牺牲又能换来多久的和平?”

“一战到二战也就几十年吧,所以……十年?二十年?”

“说不清啊。”

莉莎看着感时伤怀的两个老兵,叹了口气:“没有看最近威慑理论吗?”

“由于世界各国都有了那个叫做核弹的究极兵器,因此那种规模的世界大战一定不会再爆发了。”

“但是小规模的战争肯定还是会发生的,尤其是在这个自私的国度,要小心哦,薇儿,无论是什么魔法也扛不住一发7.62子弹的直射。”

“放心吧莉莎姐,我已经转去文职了。”

“莉莎姐……啊,你一定说漏嘴了。”

“才……才没有!”

将打闹视作日常的二人,今天也享受着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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