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做得好。”郭霏扶着姬瑶看向高翔倒飞的地方,“一股气爆就把他震飞了,你的内力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不是我。”姬瑶看向正在让吕锋宣布结果的胡扉,“他没伤我。”
“他……不仅是透劲,还如此之强……”郭霏见到那高翔失去意识已经被抬了下去,唐国客曹正气势汹汹的跑来,看来胡扉有麻烦。
人家还未说话,胡扉先发制人:“我本无意伤人,若不是他自己跑上去接人,那透劲本该导入地下,也不会伤了他,堂堂北燕瑶玉应该能够平安落地的吧。”
姬瑶站了起来,每有一丝伤痕,就连腰间本该有的脚印都没留下,“我还没有伤到需要人垫背的地步,一切只是意外罢了。”
唐国客曹气的脸都绿了,气冲冲的一言未发,拂袖而去。
“我早就看他不爽啦,真有你的胡……扉?”姬瑶本想好好夸夸胡扉的,可是台上台下都没人了,“这家伙不看比赛啦?也太瞧不起人了。”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中却:他,好厉害啊!
见到姬瑶这番表情,郭霏皱眉叹气,美人英雄,自古如此啊,英雄难过美人关,可美人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此时最吃惊却不是他们,而是艾熏,她不断观察着胡扉的动作,火炎,他的相貌,一个少年面庞浮现在她脑海中:一对死鱼眼,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手段残忍……“是他!胡扉,胡扉,我早该想到的,他被胡叔叔收养后就是叫这个名字!”
艾熏继续打量着身旁若无其事走来的胡扉,那副略显疲惫的表情,没有以前的那种阴郁,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可是那张脸,不会错的,就是他!
艾熏本来想去拜访一下胡扉的,毕竟全天下都知道胡倾失踪的事,她想去打听一下具体消息,可是犹豫一二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午,是团体战的时候了,晋国的对手是秦国。台上双方各四人,共八人,分别有晋国胡扉和秦国李璠。
此时胡扉手中已经有剑了,从哪个由于胡扉来了而没法参赛的倒霉蛋那抢来的。“你们。”胡扉懒懒的说道。身手三人集中精神准备听胡扉的调遣,不过,“你们三个站着别动,要是捣乱,杀了你们。”
背后一阵寒意,“这个男人,没问题吧。”不止晋国的人是这么想的,秦国的人也被胡扉的话吓了一跳。
“难道你想一个人对付我们四个,开什么玩笑!”李璠怒了,这简直太瞧不起人了。
“我从不开玩笑。”
比赛开始的锣响了,秦国四人的剑齐声出鞘,不过,剑刚出鞘,一道剑意扑面而来,有时一道闪光,接着是无比强大的剑势。
“快散开!”李璠大叫一声,企图挡住胡扉,不过他的剑,在触碰胡扉剑势的一瞬间,竟然折断了。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飞出几丈滚落擂台。
吸,不敢相信,怎会这样,这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啊!一招未接就重伤出场了!那个可是号称“潜龙”的李璠啊,这届大会绝对的前五啊!
“你们,投降。”胡扉剑指秦国三人,这是何等霸气,不,不是霸气,这只是以死亡相威胁罢了。
“好强!太强了。”姬瑶失神的感叹着,他真的与自己是同龄人吗?太强了,不是一个等级的,他连火炎有没出啊!单凭剑势,剑气!就到了这种地步。
“简直就和墨震一样。”蓝岚淡淡的说道,“站在山巅的力量。”
秦国队员投降了,不止如此,下午后来的比赛,一直被这气氛压抑着。
入夜了,东方玩了一下午也累了,早早的入睡了。
胡扉回到了宛城府,在晋国人住的院中,望着空中薄云后月亮,回想着与明洛的往事。往日的片段不断在胡扉的脑海中浮现,在狐岐山的那段日子里,虽然胡扉无时无刻在想着如何离开,但那确实有难得的快乐。除了胡倾,母亲虞姑娘,狐岐山上的东方一家应怪算胡扉心中最亲的人了。胡倾还有虞姑娘都失踪了,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亲人,他一定要救!
此时,梁将吕锋房内,这个曾近三战葛修的男人脸庞上多了一份坚毅。忽然,一阵风袭来,他伸手接住,是一个包裹着石子的纸条,上面写着:有人要上塔。吕锋一惊,持剑离开房间。
夜,静悄悄,蚊虫的袭扰让人难以静下心来。月光透过浮云,亲近的触摸着万家屋穹,优雅的穿过旅人的窗栏,倾听着迷茫者的羁旅愁思。长夜难熬。
沉眠的幼狐正在梦中嬉戏,迎接她的将是骤变的人世间。
胡扉穿上了之前就准备好的晋国羽林军的便服,带着极少离身的胡倾留下的古怪的剑,离开了。
如同鬼魅一般,胡扉很快就找到了监牢所在,这座高塔的最高层就关押着十二州称之为宝物的地方,而胡扉称之为姐姐的明洛。潜行,胡扉替代了一个换班守卫的存在,潜入了换班队伍,接近了塔。小时候做小偷时练就的开锁技术派上了用场。
每一层都有守卫,塔内的设置完全不像是监牢。天一塔,全十层,地下两层是守备人员的住所,上面的八层才是监牢。全塔外部为砖石结构,内部为竹木结构。楼梯分布在两个方向,也就是说要上楼就必须穿过所在楼层到达另一边的楼梯。
就像一般的英雄故事一样,胡扉有惊无险的上到了第五层,一进入第五层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死气,从这层开始就再也没有守卫了。越往上死气越重,到第九层的时候,胡扉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呼吸变得急促,动作也慢了许多。
另一边的正在沉睡的东方,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额上伸出了汗珠。
一踏入第十层,通明的灯火让人瞬间失明。六根朱红大柱立于楼层六角,大柱上闪烁着金色的符文,一个丈高挂满符文布的巨大铁笼坐落在房间中央。
死气的压抑消失了,胡扉顿时轻松了许多。胡扉向前走了两步,霎那间,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冲击摧枯拉朽般的将胡扉的气息打乱。他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继续向着铁笼走去,透过符文布之间的间隙,胡扉终于见到了里面的躺着的人。
绿衣黄裙残破,血迹斑斑,散乱凌乱的头发将女的的面庞完全遮住,只看见略显得枯黄的头发间那对醒目的狐耳,还有那裙间露出的棕色狐尾,原本应该是平滑细腻的尾毛显得那么杂乱粗糙,不过依旧还能看见尾巴上红色的树枝状的纹路。
泪水,冲破了男儿的堤防,溃坝而出。“嗟嗟臣工,敬尔在公。王厘尔成,来咨来茹。嗟嗟保介,维莫之春,亦又求何?如何新余?于皇来牟,将受厥明。明昭上帝,迄用康年。命我众人,庤乃钱镈,奄观铚艾。我都抢你台词了,你还不醒醒。”胡扉诵读着明洛的颂词,心如刀绞,“你再不醒醒,我……我可就跑走了。”
胡扉跪倒在地,顿首锤地,可是笼中的人没有丝毫的动静。胡扉沉寂了片刻,终于站了起来,悲恸揉杂着泪水的眼睛再次睁开时,那黑色的眼眸中的是冲动与决然。拔出了背后的竹剑,持于侧身,胡扉的衣衫开始无风自动,越来越多的橘色的气息从他的体内窜出,聚集于他的竹剑上。剑上的橘色缓缓加深,接着变为了黄色,那颜色又慢慢变浅,虽然很慢但那颜色终于稳定在了浅黄色。
他的手臂在不断颤抖着,不时有淡黄色的气息从剑上窜出,似乎随时都会崩溃,“这种,结界,算,什么。璇玑,三断。”胡扉已经举起剑来,就在他蓄力结束,向着符阵砍去的时候,四周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这可是锁魂阵。”
“锁魂阵”,一种抽取并且冻结灵魂的符阵结界,阵内之人的灵魂还会被强行从身体抽出,并且冻结在阵内,阵毁魂散,魂散人亡。胡扉虽然区别不出符阵的种类,但是各种符阵的作用和特性还是知道的。
剑落则阵悔,则魂灭。
本该破碎了的符阵如今依旧完好,四下安静极了。一团淡黄色的气息从胡扉所在波裂开来,如同一团沙土被狠狠的砸向了大地,整个房间充满着淡黄色的光芒,耀眼。几息后,光芒渐渐散去,无数淡黄色的气丝在空中游荡。气息的源头,胡扉持剑保持着强砍的动作,僵住了。竹剑完全成为了竹炭,化为灰烬,黯然撒落。紧接着,胡扉身体抽动了一下,跪倒撑地,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没想到竟然还能强行打散剑气,后生可畏啊。”从楼梯口周上来一中年人说道,他面带微笑,似乎很和蔼,可透着深沉的城府。
另一边,正在甜美的做着梦的东方忽然睁开眼睛,拼命的咳嗽着,血液不断从口中喷出,明眸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显得阴森恐怖。她立刻坐了起来,拂着心跳加速的胸口,嘴角还残留着血丝,“小扉!”她来不及穿衣就冲出了门,闯进了胡扉在客栈中的房间。被子整齐,完全没有人睡过的迹象,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