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生前的记忆?在我的弥留之际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个混乱的人生真的是我的记忆?你到最后还在欺诈我!
我那个已经大开门洞的胸膛!我内心的愤怒的火燃烧着,灼烧我的神经,难以承受的异常感急于喷涌而出,却找不到半点发泄点。
剧烈的刺痛从大脑深处爆发而出,好似那些用于我身体的刑罚用在我的脑中!“嗡嗡”的噪音盖过我听到的所有声音——我感受到了自己身体里一个支柱一样的东西“嘣”地一声断开了。
“轰!!!”地,我的仅有的力量瞬间如同离开了肉体一样消散殆尽。原本支撑我的那点肌肉也失去了最后一点知觉,让我轰然倒地,好似一棵被砍伐的树。我的身体!彻底毁坏了。。。
“不!”接近惨叫的哀嚎在脑海中奔腾,眼前的世界愈发扭曲、越发地怪异。假若我的身体还能回应我半点,我势必要爆发出贯穿这个死亡之土的呐喊!可是我如今已经是这幅模样?!
可惜啊!真不甘心!结果我还是要这样潦草地死掉吗?原来这就是临死前的身体啊,倘若我被砍下头,也许肉体还能“存活”一段时间,我可能还不至于如此痛苦,可现如今,我的精神和灵魂还没能离开肉体,肉体的“生命”就要先行离去?不要这样。。我该向谁哀求?多么落魄!
也许生命的最后的最后,我有幸见证了吧?我能感受到这具遗体的每一个曾经属于我的每个细胞的哭泣、哀叹、呻吟,也偏偏是这个时候,我的大脑似乎意识到了我的不安,一种莫名的安宁感病毒般入侵到我的思想里。
我的身体已经否定了我的生存,都在竭尽全力让我走的安详?
的确,我现在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我偏偏要苏醒过来?为什么要回忆那些糟糕过去而不愿就此死去?是因为我贪生怕死?不是的,我只是怀着莫名的希望,不愿就此死去。怀着什么?我记不起来了。。
大脑受损严重,现在视觉开始受限。原本混乱的眼中世界现在模糊成一片光幕,那些“嗡嗡”声也像是拉皮条一样越来越细,随后断开了。
我听不见了,也看不清了。身体也已经彻底不属于我了,大脑开始罢工,血液在为大脑送终,肺部虚软无力地起伏着。。。
大概是回应我的最后愿望吧?我在一刹那,记起了一切的东西!我的爸爸妈妈的面貌,而不是该死的人形;我那些书里的知识,还有那本怪书里的隐藏的东西;那些黑夜里的路、我那被木板封住的家、还有我要活着的目的!我那简单乏味的、提心吊胆却让我无法释怀的人生!
我不是为了向谁复仇而活,因为养育我的每一分钱都沾染着无辜者的血,我只是为了自己自私的求生欲。我的父母的夙愿也是要我活着,牺牲了别人和自己,同样很自私。。。我体内还流淌着那些无辜“魔女”残存的血,她们,他们,都在用一种卑微的样子,央求我:
“代替我们活着。”
“。。。”
我试着张开嘴,却无法蠕动我干瘪的唇。浓浓的睡意和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彻底占领了我。我放弃了活着。。。
我愿意安详地接受死亡。我活着有愧。。。
可是,很啰嗦地,我还想干个什么事情。。。说不出来,但是本能地驱使着我去干。。。
也大概是这个时候,我的混乱停止了。身体最大限度的宽容造就了我的第二个奇迹。一切回归了最佳状态?我这才得以记起更深层次的东西,调动最后的大脑皮层细胞,利用最后的氧气和养分;用喉咙吟唱、去无意识地记忆,然后把这份记忆表达出来。。。
“那个真正支撑我活着的答案。。是。。。目不可及却仍可视之物!”
“。。。。。。。。!”
意识,在我完成了某件事后断开了。。。我这才得以宣布,厄尔斯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