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醒来的白井月,发现他躺在了地板上。又是陌生的地方。
抬起头四处张望,明明旁边就是沙发啊喂,再不济把他仍地毯上也好啊!
花了一分钟的时间,他重启了大脑,整理了一下思路,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
迅速检查一下身体,嗯,还是一个完整的白井月。好像想到了什么,稍微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身,还好,小月月也没事。
白井月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站起来,开始观察这个地方。
不得不说这里装修得富丽堂皇,巨大的水晶吊灯,整个房间是复古的风格,华丽的壁画,还有到处陈设的各类装饰品,无不诉说着这里的主人身份不凡。
怎么办?自己是不是应该跑?但是就这样把自己随便往地上一丢的尿性,肯定是逃不掉的吧。
但是这样站着好像挺傻的,进退两难。
这样的忧虑没有存在很久,很快便被那冰冷却又有点妩媚的声音打破了。
“现在该老实交代了吧,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白井月吓得一哆嗦,猛地转过身来,那个他昏迷前惊鸿一瞥的女人就站在那里,手里捻着一朵花轻嗅着,优雅且从容。
‘毛病啊,不是你把我抓过来的吗?’白井月暗暗腹诽着。
“嗯?”女人似乎失去了耐性,斜睨了他一眼。
“我说,我说!”白井月是被这股气场给彻底震慑了,连忙回忆起昨天匪夷所思的经历,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所以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一个标准的普通高中生。”说到这里,他霎时一惊,“对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还要上学呢!”
女人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井月内心坎特,紧张失色。
“行了,你走吧。”过了片刻,女人放下手,直视着白井月,白井月看见那朵花就这样凭空的化成灰烬,然后消散了。
“真的吗,我可以走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白井月惊讶道,“可是这里是哪,我不认识路啊,还有你又是谁?”
面对白井月的问题,这次女人没有不耐,戏谑地笑了笑。
“这里——是冥府。”
“你呢,顺着前面的楼梯下去,出了大门,自然就能离开了。”
“至于我?当然就是死神。”说完就化作一片黑影消失了。
白井月呆呆的望着这个刚刚自称死神的女人站立的地方,只感觉头顶上彩旗飘飘,自己好像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一直到他离开这栋建筑才回过神来,身后的大门缓缓地合上。白井月一阵恍惚,果然,死神没有骗他,他已经出现在了公园门口。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耳边突然传来死神空幽的声音,白井月一个机灵,赶紧离开这里。
什么叫‘会再见面‘’?和死神见面?难道自己要没命了吗?
实在没精力多想,他现在只想回家,然后好好静静。
太阳已经到了西边,看来时间不早了,沐浴着夕阳,看着周围熙来攘往的人群,白井月从来没有觉得他这么幸福自在过。
一阵惬意地漫步,大概过了一刻钟,白井月到了家门口,才想起来他的包都不见了,钥匙更不用说,这下可糟了。
靠在门上,白井月苦恼万分,但正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背后突然失去了支持力,一下子跌坐在地。
他惊讶得无以言表,自己竟然从门上穿了过来,这是获得了什么不得了的超能力吗。
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才发现,他的身体并不是凝实的,昨天天黑看不清,刚才又没注意。
所以说,原来自己已经变成鬼了?!
白井月冲进洗手间,站在镜子前,但镜子上什么都没有照出。
这下了然了,难道自己昨天车祸的时候就死了?可是那个死神明明说自己还活着,这又是怎么回事。
回到房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18:32了,今天是周末,不上晚自习,学校五点半就放学了。老师肯定已经通知了他的家长。
白井月初中毕业的时候父母离婚了,他被像扔垃圾一样,被判给了他的父亲,但是爸爸嗜赌成性,成天抽烟酗酒,后来就不见踪迹了,他又被丢给了叔叔婶婶。
所幸,叔叔婶婶对待自己视如己出。叔叔因为工作长期在外,他就由婶婶抚养着,还有一个堂妹,现在住的房子,这一整栋都是婶婶家的,一共五层,所以光是收租家境就非常殷实了。婶婶住在二楼,他上了高二以后就一个人住了,刚好四楼多了一个四十来平米的小公寓。
现在婶婶应该很着急了吧,可是白井月不知道他应该干嘛。
对了,如果自己还没死,那么现在的‘他’应该在哪里呢?想到这里,白井月突然来了精神,立马向外跑去,就要开门时顿了顿,然后收回手一头从门上穿了出去。
还真是不习惯呢,不过这样真的好刺激。
…
医院。
一路火花带闪电,横冲直撞着,白井月很快就到了医院。
人很多,排队处几乎是摩肩接踵,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注意到白井月。
看了看大厅里的地图,刚刚在路上他已经了解到事故的伤者都在这里接受治疗。
从住院部到急诊部,白井月挨个病房地查找,很快他就看到了他熟悉的人。
他的婶婶正坐在病房的门口,形容憔悴,白井月慢慢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婶婶担心失神的样子他感觉很难受。
向病房里看去,自己的身体就躺在病床上,一旁的心电图上显示的频率都是正常的,他的确还活着,只是魂丢了而已。
这时医生走过来对婶婶说:“病人的家属是吗,孩子问题不大,没有很严重的伤,可能有些轻微脑震荡,目前就等他醒来了,您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了,稍微休息一下吧,我身为医生不能看着您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相信孩子也不希望这样。”
婶婶闻言,只是笑着说了声谢谢,却没有丝毫动作。
医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离开了,这样的情况他常常见到,但他每次都还是会来劝,尽管没有人听。
白井月摸了摸眼眶,原来鬼也是会哭的吗,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着,滴落在半空中就消失了。
然后他朝着病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