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很意外的新立下意识的扫视了一眼类似村庄的领地。
“吶,我说这么点大的地方也是领地吗”
昏暗的夜里只零星闪烁着几盏火光,也基本没有多少在活动的居民,虽然说不上是死城但气氛总显得有那么点浑浊。
克洛伊紧拉着新立的手臂,带领着他来到了领地的较为中心的地方,虽然在表面上看并不大的领地,但实际上只是因为领地的中心都没有亮光,但在道路的两旁依稀的能看到类似路灯的东西。
“今天就先和我一起睡吧,因为你是新来的,也没有加入丛林部落这个领地,空置的房间你也是不能够睡的,所以你今晚就先睡这吧”
克洛伊在黑暗中发出诚挚的邀请,虽然一片漆黑但是新立可以感觉得到,他面前的女孩子在害羞,毕竟自己也是个健康的男生,和刚认识一天都不到的女生同睡一个房间,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没事我睡你门口就行了”
新立转身留下这句话刚摸到门边就被克洛伊双手拉住。
“没事的,我不在意”
克洛伊颤抖着发出声音,很明显是红透了脸说出的话,新立转过头,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依然看着克洛伊的脸,用右手推开了她的手。
“那好吧”
“不过我先说好,我只睡地板,你也不要抱有什么期待”
新立抚摸着地板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后垫在了地上,至少没有让地面直接跟肉体接触,这还是新立少有的洁癖。
“不睡在床上吗?”
新立稍微瞄了一眼,虽然看起来黑漆漆的房间但多少能看见床的轮廓。
“那是张单人床吧,更何况我不是男的吗,在你床上睡觉你一点都不介意?”
“强迫我上你床睡觉,我会很困扰的吧”
“是嘛,我倒是没有觉得你有很困扰的感觉”
克洛伊用着略带口吃的讲出这话。
“诶~,这样都被你看出了来了”新立刻意拉长了自己的语气
“倒也没什么关系,但我的衣服都是湿的,睡你床上就算你不觉得我在没有不妥,但我也不可能裸着躺床上吧,被子也会湿掉的吧”
“这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说着便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套衣服,但诚然这是女式的。
“是裙子,对吧”
“嗯,是裙子”
让新立穿着这条短裙无疑是,对他的考验。
“衣服我就放在这看,我先上床了”
钻进被窝的克洛伊刻意留出了一半的位置,即便这样,再挤下一个人恐怕就没办法翻身了吧。
拿着干燥的衣服,新立换上了上衣。
“奇怪了这件衣服设计的这么合适,上衣完全合身,连胸围都差不多”
睡在床上的克洛伊用双手放在了胸前。
“啊,你好烦,早知道不叫你进来睡了,果然你还是睡外面比较好”
“诶,别嘛”
换好衣服的新立也从床边滑进了床里
“啊,有点冷”
新立吐槽了这块像冰砖一样的石头床。
“睡久了,怕不是会犯颈椎病的哦”
背对着背的两人躺在冰冷的硬床上,不断的在体温交换下逐渐变暖,门外吹过的风拂过屋顶,沙沙的声音让新立难以入睡。
本想老实睡觉的新立安耐不住了。
“还醒着吗?”
新立刻意拉低了声调,但同时在他身旁的克洛伊因为有男生睡在旁边而心跳加速。
“还--还醒着”
‘你是从哪个国家降临到这个世界的?’这个问题是新立最先产生的想法。
既然是从地球来的那么肯定是在某国家或者地方的人吧,但是仅仅只是从她的名字上推理并不像中国的人,求知的欲望越来越强,导致新立不断的拉紧由皮毛制作的被子,渐渐的被子缩向新立。
“你没有事吧,很辛苦的样子”
克洛伊苦笑着拽住了仅剩一点被子,但以她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抵挡住新立的那股天生神力。
后知后觉的新立坐了起来把被子盖在了克洛伊的身上。
“那个,你的名字叫克洛伊,是来自国外的吧”
新立慢慢的躺下将被子盖回了身上,脸正对着天花板,但与其说是天花板其实更像斗笠。
这边刚回过头的克洛伊理清了自己的思路跟新立辩述到。
“不是哦,我其实是中国人啦,这个名字只是我为了在这个世界重新开始而起的名字,意义上也没什么考究,只是读起来顺口,还有点欧洲中世纪的感觉,实际上我的本名叫唐馨,不过在个世界你就叫我克洛伊就好了”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新立越发觉得这个女孩的身上埋藏着惊为天人的秘密,安耐不住内心的新立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身体转向了克洛伊的方向。
“那么你是来自未来还是中古世纪,隐藏了真实的名字打算从新开始,这不是一般的人会做的事情,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对于中国人来讲是最珍贵的物品吧”
新立始终对她的身份抱有疑惑,当然这对他了解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的帮助但至少,能在她身上刷刷好感度,在异世界没有一个妹子陪伴在身旁总感觉有那么亿点点小孤独。
“你很想知道我的故事吗,虽然我觉得不会很有趣,但毕竟那是曾经拥有过生活,它让我看清了自己也认清了,我虽然选择了逃避因为那种生活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在经历的,所以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很自由,虽然在领地会受到一定的制约但总得来说比以前的我相比现在的我会更加快乐”
泛泛的泪水湿润了她的眼角,很显然这是她最不想回忆的,但这也正是新立最想知道的,他选择毅然决然的坚持聆听克洛伊的故事,但在这之前他仍然询问了克洛伊是否愿意与他诉说。
克洛伊拭干了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愿意与他倾诉所有。
克洛伊的内心独白,她用她最真切的情感描述着发生过的人生历程。
在家中孤寂的长廊里,我独自一人,这是属于我与另外四个姐姐妹妹的家,但我从来不与她们交流,甚至连名字也一个都不曾记得,空荡荡的长廊在门的间隔中挂满了,来自欧洲各国的艺术画像,悬挂在空中的吊灯也是从遥远的意大利的产物,极奢的生活环境,让我不得不与外界的同龄人有所分别,每天走出文化场所,接触者各式各样来自全球各地的艺术家、富商,迫使我不得不把自己封存起来,稚幼的心灵被掩埋,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无法实现,生活不需要自己的支配,完全是一副躯体被家人用牵线木偶的绳子所束缚。
月亮尚存的夜晚,我会趴在床边幻想自己可以像绿咬鹃那样自由不受拘束,但每当幻想到在梦中得到了虚无的自由,便会加深自己的苦痛与虚空的感觉,就好像站在了缥缈的星河中但却无法移动,只是越陷越深,迷失了自己的灵魂。
有时候我很羡慕,透过车窗看到那些与我年纪相仿的同龄人,他们在道路的两旁嬉戏玩耍,想要脱离这个家庭的信念就在无意中萌生了,蒙尘的幼小心灵被一丝甘露所洗涤。
但我所寄往的自由也来到了,父母破产,姊妹被其他的富豪子嗣取走,我一个人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虽然这之前未曾是我所憧憬的富有,但宽广的道路突然分崩离析,只剩下一根细长的原木,而我现在便站在这根危机四伏的道路之上,或许稍有不慎,我将坠落深渊,我曾一度幻想的自由被冲刷浮现。
但这次的我很幸运,在欧洲经商的叔父的得知我失去了家庭,便将我带走,我再此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但这并没有改变我向往自由的内心,因为我深感知我曾经历过的并非自由,受尽了来自上层的打压,我在下层的社会无法喘息,这种上下颠倒的生活没有任何的过渡,也许因为我曾经是千金小姐,但一场事情夺走的一切,对所谓的自由使我对这个词的了解受到了颠覆。
“你的境遇在我看来像是饲主家中的笼中鸟,想逃走但有缺无能为力,因为成为饲养的动物便失去了对食物的渴求,只会等待食物自己送上门来”
新立突然打断了克洛伊的故事,她深知自己的经历是多么的不堪抨击,自己幼稚的想法,却无法承受心愿降临的现实。
虽然房间并不是敞篷的,但微弱的月光从缝隙中穿过藤条编织的房顶,星星点点的月光散映在俩人的脸上。
这之后我成长了,虽然我不在追求自由,相反那份想法被永远封存在了内心,我跟随着叔父周游世界的各地,在法国的教堂中,我和修女阐述我所发生的经历,一切的重压在那天,似乎释然了,修女告诉我要倾听内心,聆听自己内心所想要的所希望的,而非眼前的欲望,利欲熏心,一切欲望所挂钩的希望,最终都会变为失望。
不久后,叔父和我因为一场霍乱在欧洲一个小镇上结束了在那个世界的一生,在临死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了心在呐喊,“自由不是无拘无束的活着,是你对生命的信仰,你渴求身体自由但你总在束缚着自己的内心,因为你根本没有真正的自由,在你的心中你始终活在那个固化腐朽的家中,你只是躯壳放飞却灵魂依然留在原地的笼中鸟”
醒来的时候我听到了许多的声音,有请求帮助的,渴望爱情的,放弃逃避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脑海中盘旋,当我冷静下来的时候那些声音慢慢的就消失了,我在丛林里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不知到走了多久,我倒下了,疲劳让我无法继续向前,依偎着一颗大树,我陷入沉眠。
“如你所见的那样我被丛林部落的雅达人带回了领地,就是你现在看到这幅样子,我便想重新开始一个新的生活,就取了一个英文的名字咯”
“果然还是很无聊对吧,我的往昔,曾经的我已经荡然无存了,不过你是不是觉得跟现在我看起来天差地别,但其实我还是可以向你撒娇卖萌的,毕竟我还是一个纯真可爱的女孩子嘛,这点属性你肯定不会介意吧”
完全吐露自己最不愿意回忆的时光,克洛伊也放松了自己的心情,如释重负的感觉蔓延到到了新立的身上,尴尬的气氛逐渐化解了。
房屋外滴滴答答的下起了小雨,虽然月光能从屋顶透过细孔进来,但雨水却被更细小的绒毛引流到屋檐下,稍微闷热的房间被突如其来的凉风灌输了清凉的气息。
克洛伊望着双目闭合的新立,露出一丝恬淡的笑容,不久两人都放松了身体,渐渐的意识慢慢的在凉爽的氛围下变的朦胧,气息也变得舒缓,在植物搭建的房屋产生自然芬芳下进入了甜美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