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戈尔波山沐浴晨光,享受少有的宁静祥和。一夜的弱肉强食后,侥幸存活的夜行动物们窝在暗处打盹;而昼行生物依旧沉在不醒的梦里,等待或是逃命、或是猎杀的白天。
这样的祥和是无法持续的,因为有一位抱着孩子的魁梧大汉站在达旦一家的家门口,大大咧咧地喊道:“达旦!”
声浪惊飞一群鸟。
“达旦!”
蝙蝠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惊醒,爪子一松,险些落地,立马振翅飞到阳光照不见的树洞里。
“达旦!”大汉又叫道,声浪中小木屋饱受摧残,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呀呀”的声音。
“吵什么吵!”终于忍受不了声浪摧残的山贼老大达旦怒气冲冲地拖着洗好的衣服“砰”地一声甩开门,“是不是想……卡普先生!”看清是谁后,达旦的脸立马抽搐起来
“达旦。”卡普少见的一脸严肃。
“我们可没钱给您买甜甜圈,卡普先生,”恢复了正常达旦一边说,一边站上凳子,把衣服挂起,“我们最近可是没杀人抢劫什么。这年头山贼生意不好过。还有,您这次来怎么怀里抱了两个孩子?”
“你来养他们两个孩子,达旦。”
“砰!”达旦腿脚不稳,从凳子上摔下来。“您有没有搞错,让山贼养孩子?”一把爬起,瞅了瞅包在襁褓里的安和艾斯,达旦继续说,“而且还是两个!对了,这是谁的孩子?卡普先生的吗?”
“不,”卡普的声音意外的低沉,“是罗杰的。”
森林安静下来。那种静化为可见的凝重,流淌在小木屋前的空地里。忍受不了那塞满空间的沉重,达旦开口,结结巴巴地试图打破坚冰:
“哈,哈,卡普先生真会说笑。劳驾您再重复一下:‘是谁的孩子?’一定是我听错了吧。”
“是海贼王哥尔·D·罗杰的孩子。”卡普又重复了一遍。
“你疯了吧,罗杰的儿子,被抓到可是要杀头的!”达旦彻底平静不下来了,像只烧开水的水壶对准卡普突突,“我不养!就算你把我们这几年做的事情都捅出去我也不养!”
达旦这么一吼,艾斯是彻底醒了,“哇~”地一声哭出来。安是早就醒了,饶有兴趣地看卡普和达旦之间的互动,同时观察自己和艾斯未来的养母达旦是个怎么样的人。达旦相貌粗糙,胖粗健壮,身上还是蛮干净的,所在的空气中若有若无地杂着烟味。
一看艾斯哭了,达旦立马乱了手脚:“卡普,罗杰的孩子哭了!!”
“他叫艾斯!对了,你这里有没有奶?”
“什么?!”达旦的声音拔高了不知多少,“你问我要奶?我们山贼会喝那种东西吗?!”
“我没带奶来。”卡普低头轻轻摇晃襁褓,试图让艾斯哭得小声一点,但似乎艾斯现在所需要的是奶而不是抱抱,于是哭得更大声了,“养在海军那儿我不放心。只有养在你这我才放心。拜托了,达旦。”
达旦盯着艾斯不说话。
艾斯哭得更大声了。
达旦闭上眼睛,脸上满是纠结。
哭声开始弱下来。安知道,艾斯哭没劲了。昨天因为卡普的失误,导致艾斯实际上并没有喝到多少奶。
“好吧!好吧!”达旦终于答应下来,但是又补充说:“抚养费,得您出。”
“谢谢你了,达旦。”卡普将安和艾斯交给达旦后,轻吻他两人的脸颊,转身走了。
达旦见卡普走远了,对着木屋就是一吆喝:“马古拉!多古拉!”黑乎乎的门口里探出两人,一高一矮。两人左看看,右看看:“卡普走了?”
“走了!多古拉,你给我去淘点米作米汤!至于你,马古拉,”达旦转向另一人,“你去镇上买点牛奶。”
“哈?为什么是我去?”马古拉摸摸头,一脸不情愿。
“要你去你就去!”
一阵鸡飞狗跳后喝饱了的艾斯终于安静下来,睡着了。
“所以这就是罗杰的孩子?”山贼一伙看看两个孩子,说。
“对。”达旦剪着布片,漫不经心地答道。
“就是那个十多米高怪物的孩子?”
“那个一瞅就灭一国的男人的孩子?”
“那个世界上最富有的男人的孩子?”
山贼们窃窃私语,达旦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句:“好了!够了!别围着看了!没事干的给我去打猎去!”
“老大,难道你忘了?我们能打过的动物只有几只啊!”
“还好意思说!”达旦怒吼,“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好吧,安在心里想,这家人还是很有意思的。
“好,该换尿布了。”达旦拿起缝好的尿布,向安和艾斯走来。
换尿布?安有些羞耻地任由达旦褪下她的尿布换上。达旦还很贴心地给安擦干净屁屁。
一个成年人被换尿布?这太羞耻了!安在羞涩中决定以后一定要自己换。
给安换完尿布后,达旦很满意地拍拍手,然后又要去给艾斯换。但刚刚把艾斯的尿布脱下,艾斯就被惊醒了,大声哭泣。
“有希有希,乖乖,”达旦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于是把艾斯抱起来,一脸慈祥地哄艾斯。艾斯在达旦的臂弯里渐渐平静下来,又睡了。
果然只是小孩子啊!安在心里感慨。
剩下的日子就有些温馨得平淡无奇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在达旦的照顾下逐渐长大。艾斯喜欢爬来爬去,两岁时候的食量已经快赶上一个成年人,山贼一家都在自我催眠说因为是海贼王血脉的原因才会那么能吃;而安是另外一个极端,不喜欢动,除非是艾斯拉她她才动,吃的比艾斯少,但是长得一点也不比艾斯慢。
顺便一提,艾斯会说的第一个词语是:“安。”而安会说的第一个词语是:“艾斯。”然而随着两人的渐渐长大,山贼变得对二人敬而远之。
期间卡普回来过几次,都是逗玩艾斯和安之后拍拍屁股走人,赡养费一直欠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艾斯从卡普的大嘴巴里知晓自己的身世,目光愈加阴沉,看安的时候有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固执。
艾斯怕失去安,就像失去母亲一样。
终于到两人四岁的时候,达旦说:“你俩吃的太多了!”确实,安的食量还算正常,但艾斯食量越来越大,还喜欢吃肉。这就苦了达旦一家,整天都要想尽办法搞肉吃,虽说他们也喜欢吃肉,但是这年头山贼生意不好做,光明正大买肉?做不到。
先不说去买的话会不会被抓,光是买肉的钱就可能会掏空家底;去打猎?整座山里能打到的猎物屈指可数,而且就算是那几样能抓到的,也由于山贼这几年来过于频繁的打猎行为,变得警惕无比、难以捕捉。
“那,”安按住想要发作的艾斯,笑眯眯地对达旦说,“我和艾斯去打猎如何,达旦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