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打斗声似乎停止了。
泠冽的晚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森的脸颊上一片刺痛，其中混杂了血的味道。
有人死了么？
森握紧了手中的剑。
带着剑鞘的埃德里斯在手中像空气一样，轻飘飘的。
“森？”
“我明白。”
轻轻放下艾伦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将埃德里斯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既然这样，那么为什么不去以另一种方式活着？要让自己那么痛苦？”
这个问题，森挺难回答的。
只能用苦笑来作为牵强的答案
“很多东西我也无法理解，可是我明白，正式因为他们的缘故，我才会做一些事情。”
“所以，抱歉了。”
道歉的理由，也是因为那些他无法保护的人。
约瑟、琳、法兰克、威廉、高勒还有面前的艾伦。
不止如此，他身边所爱的无数人，他都无法保护。
所以他......
“我还是很难以，你所希望的那样活下去。
森朝嘈杂的地方跑了过去，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紧握了一下女孩的手。
看来他还是和原来一样，无法停止。
杀戮、愧疚。
已经......做不到了。
为自己而活……已经，做不到了。
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那些讨厌的问题。
。。。
“你这混蛋，给我住手！”
法兰克勉强握住掉在一旁的剑，却失去了再站起来的力气。
战斗仅仅开始了这么一点时间，这个混蛋就把他们所有人都给放倒了。
果然，还是自己能力不行么。
“混蛋！”
法兰克燃烧魔力，以极快的速度朝冯冲了过去。
剑刃划破骨肉的声音沿着锋刃穿了上来。
“噗嗤！”
冯的左腕已经不见了。
残肢随着喷涌而出的液体飞到了空中。
看来，只有在拼命的时候才能让自己稍微厉害一点。
冯看着自己的断肢皱了皱眉，不是因为疼痛，更像是因为疑惑吧？
“我开始觉得，有时候法兰克你，比那个家伙还难对付啊！”
“唔？”
才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长剑就已经送到了法兰克的胸膛里。
干净利落，甚至听不到一点多余的声音，只有血顺着银色的长剑一点点滴落。
剧痛随着滴落在血一起袭来，长剑抽出的一刻，法兰克也一并倒在了地上。
“可惜了，本来我是想刺你的要害的。但转念一想，还是让你一点点被折磨好了。”
想喊，想上前阻止。
“顺便也让琳看看，你们这些人，有多不堪吧？”
可是只有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法兰克！”
该死，不要过来啊！
一道蓝色的身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无济于事。”
确实，无济于事。
威廉全力的攻击被冯抵挡了两下，在第三下的时候，剑却被弹飞了。
“噗！”
长剑穿过胸口的声音和躯体倒地的声音一并袭来，一圈鲜红色的液体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不，不要。”
冯举起满是鲜血的面孔笑了一下，然后抽出长剑朝他走来。
要，死了吧？
法兰克也许真是个愚蠢的人。
明明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还是在做着徒劳的努力。
还搭上了一群人和他一起送死。
但是.......
“当！”
剑碰撞的巨响，打断了法兰克的思路
“这是.....埃德里斯.......”
“森？！”
目光中，青年手中的剑架在了法兰克面前，涌动的鲜血被晚风吹散到空中。
“对不起，来晚了。”
森把目光从友人身上移开，瞬移到了面前这个家伙的身上。
“不出所料，你果然来了。
冯干笑了一下，看着面前的青年，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杀掉他。
但他。
两把滴血的剑碰撞在一起。
“你还认为自己能够改变什么么？”
一边朝森的薄弱处攻击，一边大吼着。
“你想救所有人？但你也该明白了，你什么都做不到！”
太像了，面前这个人和以前的自己太像了！
冯·因斯贝格在很早以前也应该和森一样。
拥有一些珍贵的东西。
“我试过了，像你一样的试过了！可是，我却连什么都无法改变！”
毁灭。
痛苦。
绝望。
“维森·艾略特·赫尔纳！本来你也是这么痛苦的，但为什么，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抓住希望，根本就是无力回天，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努力？！”
“我不知道。”
森架开了冯手中的长剑，冷冷的回答。
当艾伦和雷纳德抹掉他的记忆时，他就明白了。
他根本无法为了自己而活着。
即使记忆消失，但是执念，是一直存在的。
至于冯的问题。
他想不出结果。
即使自己不想，身体和意识都会不约而同的驱动他去干某些事。
“正因为如此。”
森再次闪过冯的利刃，从下部攻击，一剑弹飞了冯的武器。
“不，不可能！”
森第二次挥动剑刃，一剑砍断了冯的另一只手臂。
“啊啊啊啊啊啊啊！”
冯手臂的断口处喷出大量鲜血，溅到森的脸上。
面无表情的在补上一剑，森直接将冯的双腿也一并砍断。
现在，局势完全逆转了。
“哈哈哈哈哈。”
冯歪着脑袋，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断掉的四肢傻笑。
“这么久不见，变厉害了，也变得，仇恨起来了。”
冯抬起头，看向森的眼睛，青年紫色的瞳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黯淡了，变的毫无生气。
也许，很久吧？
森抹掉脸上的鲜血，缓缓举起了“埃德里斯”
“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痛苦。”
“你和我多么相像，多么痛苦都好。”
“说我是被仇恨包围，被杀戮吞噬。”
“怎么样都行。”
“但我想杀掉你的心情，一天也没有变过。”
“所以，再见了。”
刃锋无声的划过冯的脖颈，他的头颅被森干净利落的削了下来。鲜血在黑夜中不断喷涌，好一会才停止。
“然后，是祭坛。”
森转过头，看向那片紫色的光束。
那些剩下的教徒，应该已经到了祭坛那边，正准备进行仪式。
然后，将大门打开。
予以世界终焉。
“森.....你。”
看着冯七零八落的尸体，法兰克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你......”
“抱歉，我得先做一些事情，照顾好受伤的那帮家伙。”
森燃烧魔力，砍断面前一切阻拦他的东西。
“琳，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
“我可真不希望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我以前无论答应过你什么，也许都无法再次完成了。”
“因为，我现在，不过是个空壳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