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皮肤在空气中感受不到一丝寒冷,但是窗户却十分冰凉,将手置于上面,仿佛触及到了冰块。
午时明媚的太阳照耀着大地,气温比起早上回升了许多。
我无精打彩又心怀忐忑地盯着图书馆窗外的校园,依然担心着陈凌枫的下落。
抱着“她也许会知道”的想法,我来到了这个“大胸女”经常出没的地点。
“有什么事想和我当面说的吗?”慕容吹雪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对座。
我愣了愣才发觉她的出现,那一瞬简直让人头皮发麻,因为我不禁联想起了“幽灵”。
我是说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像“幽灵”一般神秘,拥有极为引人注目的身材,却十分善于隐藏自已,不仅包括行踪,甚至还包括气息。我无法凭感官去判断她是否和我是同类……
来到这个学院之后,尽管我跟随陈凌枫加入了她的社团,同时也认识了她,却感觉她给我的存在感几乎等于零。
“就是……你今天见过陈凌枫吗?”我的手指紧张地敲了敲桌子。
“陈凌枫啊……他难道没和你在一起吗?虽然他平常很喜欢来找我,但我今天的确没见过他呢。”她平淡的语气带有那么一丝丝的嚣张气焰,让人十分的不爽。
“你一定见过吧。”我盯着她的眼睛说。
她直勾勾的盯着我,嘴角轻微的上扬着,笑容里情绪让人有点琢磨不透,不过我的感觉告诉我她一定在隐瞒着什么。
我的姑妈或者说我见过的绝大部分成熟女性都是如此,她们在骗人的时候,语气都十分淡定自然,眼神也不会离开对方半步。
只要得不到真相,你自始至终都会认为她们是对的。
这才是她们的可怕之处,用一张蜜嘴骗得你神魂颠倒,直到最后弄得你可能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想对付像我姑妈那般的女性时,充足的理性才是至胜的关键,因为她们除了会骗……其他什么筹码都有。
“如果我见过我为什么要瞒着你呢?”她反问我。
我一时半会找不到来反驳她的话,只好灰溜溜地低下了头。
“不如我们来聊聊我的事吧。”慕容吹雪说。
“啊?”
“别惊讶,我只是觉得该告诉你真相了,恐怕不说,你会一直记恨着我这个后辈呢。”她说。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她应该说了“后辈”这个词?
“需要我去会议室泡两杯茶吗?我想我们需要聊的东西有点多呢。”她又说道。
“麻烦了。”
过了不久,她从会议室端来两杯红茶,上面居然没有一丝漂浮的茶叶沬。
“我往你的杯里面加了不少的糖,顺便还处理了茶叶渣。因为我听说安妮小姐可是很怕苦的呢。”慕容吹雪托起自已的杯子吹了吹。
“不至于啦,一般甜度的红茶也不是不能喝。”我说。
“看来安妮小姐并不像我想像中的那么挑剔呢。”
“对了,你之前说……”
“是的,我也是一名混血。”她的语气略显沉重,“而且是一名极其危险的混血,只有近四分之一的血族血统。”
我沉默了下来,准备听她大遍大论,可是她仅在后面接上了寥寥数语。
“在外表上我和普通人相差无几……但……你知道的……所以我要尽量的远离人群……”
“我能理解。”我有些忧郁的说,“我的一个朋友……”
“还是少聊点不开心的事吧。”慕容吹雪说,“毕竟生活中已经充满着伤痛与不满意。在这方面,我觉得要多学学那个家伙吧。”
“但是一直把话憋在心里……”我很快止住了嘴。
“好了,该回答安妮小姐感到好奇的问题了。”慕容吹雪此时终于喝了一小口的茶。
“其实我是不久以前,大概是两年前才发现自已的真实身份的。”她说,“在发现自已是一名血族之前我经常会很奇怪自已对鲜血有着莫名的渴求,时常会看着别人露出的后颈发愣。”
“因为血统不纯的原因,我能很轻易的压抑住这种冲动,再加上吸血对于我们来说并不像呼吸空气,没有那么强的依赖,所以这始终没有引起我很大的怀疑。我只是以为自已心理上出现一些偏激……”
“可我有时还是会忍不住的去用针在皮肤上扎出伤口去吸吮自已的血液,开始做完这些我以为自已疯了,为此还去看了医生。到了后来,我逐渐享受甚至习惯起了从自已的身体里获取血液,因为它的味道会让我陷入痴迷……”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女人……她改变了我的人生,让我知道了自已的真实身份……”
慕容吹雪把目光放到了窗外,似乎在凝视着什么,也许只是单纯的在欣赏上面倒印着的自已。
相较起她,我没有那个大大的东西,瞥上一眼后只能失落的低下头。
“年龄上我比你小很多呢。”她说,“所以我应该叫你前辈。”
“其实不用这么拘束的,叫我安妮就好。”
“安妮小姐比起我可真是幸运了不知多少倍。”她接着说,“我出生以后连自已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而你却有过一个完整的家庭。”
“但是……”
“茶凉了。”她打断了我的话。
“哦。”我匆匆地喝了一口手边的茶。
慕容吹雪用手撑着脸,面向着我,又为刚才的话补充到。
“在遇见你的姑妈之后,我跟她去做过很多检查,据说正是因为我的血统纯正度低才被她刻意关注了起来。”
“虽然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都是‘重点关注对象’,而且跟人的接触亲密程度也受到种种限制,但是我也没有过多的怨言。”
“因为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够了,即安定也不会去伤害到其他人。”
说出这句话时,她是面带笑容的,那份笑容平静的有些可怕。
仿佛树叶凋零,花朵枯萎,整个世界都迎接了一个没有雪却异常冰冷的冬季。
我不知道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但我几乎能断定她受到的打击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不过想过这样的生活,代价也是有的呢。”
“那是什么?”我问。
“我是第二次在上中学,数学课和物理课真难上啊……”
“那些其实还好吧,历史课和政治课对我来说才有点难度。”我说。
“但最难上的课,对我来说是体育课呢。”她又露出了得意与满满的笑容,“每次我穿着运动服跑步,总有很多小男生捂着鼻子在盯着我,让我这个大姐姐感到十分头痛呢。”
哼,女人。
胸大有什么了不起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