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从前几章早就开虐了……不要问作者为什么写刀子……)
1.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除了来给我换吊瓶的护士和询问我状态的医生以外,再没有其他人进入。
我盯着病房的大门,目光几乎没有转移过。
房间冷清无比,像是一间大棺材,我就如同躺在中心的死人一般,连微弱的呼吸都未发出。
我是在等人,等待那个不久前还在握着我的手,希望我能够做她男朋友的女孩。
她出去了,嘴上说是出去买晚餐,其实多半是生气了并在外面赌气。
要问为什么的话……
我拒绝了她的请求,但是我的话说的很委婉,就像那种说了“不如再等两年看看,我现在没有想谈恋爱的心思”一般,又傻又容易使人心灰意冷。
安妮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可正因如此,我和她相处的越久,我就越觉得自已根本配不上她。
光是那种因为出生阶层不同而造成的差距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加之她身上具备的各项优点更是把我对照的只剩下一具空壳。
其实我觉得就算是恋爱这种东西也要讲究所谓的“门当户对”,如果不顾一切的去爱,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是的,我是一个自卑的人,因为从小就见识了许许多多差距的我,一直很清楚自已有多落后于别人。
因此我也尽量不与他人进行比较,少去在意别人对我的指点。
代价也是没有什么朋友,也不合群,因为我不想在所谓“朋友”之间当“小丑”。
话说回来,时间已经到了八半点,她还没有回来……
2.
夜晚的风很大,吹得人脸都快生冻疮了。
可是我依然不想回去,而是倚在医院大门边的柱子边,仰望着黯淡的星空。
心中五味杂陈。
流下的眼泪早已被吹干。
每当我想问自已为什么的时候,却发现答案根本就不在我手上。
一对情侣勾肩搭背的从我身边路过,他们撇了我几眼,随后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牵手远去了。
我用冷的不能再冷的手擦了擦眼角,也向医院外走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街上的许多商辅都关门了,能买到食物的地方就只有一家看上去很简陋的,充满油渍的快餐店。
经营快餐店的是两名上了年纪的夫妇,他们正在厨房忙活着。这家店的生意很不错,到现在仍然有许多人在这里就餐,可能是因为食物的味道不错吧。
然而这里供应的食物种类并不多,大概就是某某炒饭和炒粉以及一些汤类食物。
不过和看人一样,光是看这家店的表面,凭自已的臆想去推断它是家烂店,那只会错过最精彩的部分。
刚出锅的金黄色炒饭不断散发着蛋香味,里面混合的胡萝卜与豌豆则无时不刻的在点缀着原本单调的炒饭。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呢……
“姑娘,你要吃点什么?”女店主亲切的问道我。
“来两份蛋炒饭吧。”
“好嘞。”她笑着投入了工作中。
曾几何时,我的母亲会在某些重要的中国节日给我做蛋炒饭,虽然成色并没有这么好,但那份味道却是独一无二的。
不知不觉间又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呢……
“姑娘,好了。”
“啊,好的。”
只见我身前的柜台上已经摆放好了两份打包了的炒饭,我拿上了一次性筷子后便离开了。
毕竟我这样一个白发混血的女孩可太引人注目了,有不少男青年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了过来。
即使我知道中国的治安水平比起美国要高出了不少,但女孩子还是要学会自我保护,在外要多多警惕,毕竟谁都有可能是坏人。
我匆忙的回到了医院,走过安静的一楼大厅,又上了几层楼,来到了陈凌枫居住的病房前。
正想推门的我,提着塑料袋的手却被人抓住了。
那两份蛋炒饭无情的被弄掉了,几乎撒了一地,香味顺便米饭飘了出来。
看着那只抓住我的手,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所以我并不惊讶。
“安妮小姐,该和我回去了。”安吉洛那纤细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转过去,仰起头,满脸厌恶地看着他。
瘦高的他穿着灰色的西装,金色的长发后还系着一根辫子,在无数少女的心中,他几乎就是那个梦想中的“白马王子”。
可是在我心中,他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如果我说不呢?”我反问他。
“那你真该为你的家族蒙羞。”他说,“背信弃义的可是你。”
“我……”我顿了顿又说,“我也有我的生活,你没法决定我该跟谁过。”
安吉洛被我的坚定话语给震惊到了,身子不禁往后缩了缩。
“我有的是权力、地位和财富,难道你就不想做我的皇后吗,在这个名不见经转的小地方过日子有什么好的?”
“是的,我不想跟你回去,我只是想当个普通的女孩,跟自已喜欢的人在一起。”
“你说什么。”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附近护士站的护土们被我们的对话给吸引了过来,凑在一边观望着。
“就是病床里躺着的那个小子?”
“对。”
“他……”安吉洛咬了咬唇,左右环顾了一下说,“他根本就配不上你,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你去喜欢。”
“你又不是我,怎么能轻易断判我不值得喜欢他?”
“总之你要跟我回去。”
“我不!”
“唉。”安吉洛叹了一口气,随后又从口袋掏出了自已的手机。
“你听吧,这是他留给你的话。”安吉洛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器。
录音器里传来了陈凌枫的话。
“安妮,我猜你在听这段话的时候已经到了意大利……”
过了一会儿,安吉洛关闭了录音。
在那一瞬我的心就像坠落的星辰,破碎的七零八落,化为了尘灰与烟雾。
“你都听见了吧。”安吉洛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怎么会……”我抽泣了起来,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因为那段录音实在太令我伤心了。
“小傻瓜,你一直都被自已欺骗着。”安吉洛半跪下来,用丝质手帕为我擦去了泪水,“他对你的感情都是装的,他只是想攀上你这个摇钱树而已,但你却傻傻的为他付出了一切,包括自已的心。”
在他的安抚下,我的心居然重新复合了起来。
“好了,跟我回家吧。”他伸出了自已的右手。
我没有犹豫的握了过去。
尽管我知道我其实并不爱这个男人。
但当下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离开前,我匆忙地瞥了一眼病房的门。
3.
无论我怎么想喊出来,嘴前系着的胶带与布料永远会把我的声音转化为无意义的声音。
既然没有意义,就也没有人能听懂。
没有人能听懂,就也没有人会理我。
那个意大利佬派来的两名凯子松开了抓住我手臂的手,并陆续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知道安妮就在外面,她和那个意大利佬的对话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可我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帮了那个混蛋一个帮……
一边是自已父母在国外的安危,一边是自已对安妮的真实感情。
那个意大利佬胁迫我录下了那段足以伤害到安妮的录音,不配合的话,他说他能有一万种方法弄死我远在新西兰的父母。
我真想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然后都他拼命,可是在抗争与妥协之间,我还是选择了后者。
因为我明白,我什么也不是,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的。
卧在病床上的我既弄不死身强体壮的他,也骂不出一句话。
但是我真的不想就此罢休。
因为我不想做命运的奴隶。
我拨掉插在右手上的点滴针管,撕掉了嘴上的胶带,拼死拼活的将自已弄到了地面上。
冰冷的地面犹如固态氮一般,无情的吸收着身体上每一处的热量。
“安妮……”
当我喊出她的名字时,意识开始变得迷糊。
血从手背上一点点溢出。
“我……”
我尝试爬到门前。我伸出了那只无力并充斥着鲜红色液体的右手。
“真的……”
嗓子已然嘶哑,眼前仿佛覆盖着一片海洋。
“非常……”
喜欢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