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西尔维亚将身上的装备藏到了衣柜里,然后在安妮震惊的目光下爬到了屋檐顶部。
为了避免踩踏瓦片而发出巨大的声响,西尔维亚决定停留在边缘,并保持蹲伏的姿势。只是这样极难维持身体的平衡,接下来只能期望于安妮能够快点应付安吉洛了。
“咔。”
安妮将门放开,随后看见安吉洛正托着装晚餐的盘子。
“亲爱的,该吃晚饭了。”安吉洛走进屋子后说到,并将盘子放在了柜子上,“今天为你准备的是切片牛肉配上生菜和意面酱,还有七分熟的鸡蛋,当然还有特制意面。”
“放那吧。”安妮冷冷的说。
“如果你想要吃别的,可以随时告诉我。”安吉洛强笑着将盘子放在床头柜上。
“不用了。”
“亲爱的,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接受我的好意吗?”
“那谢谢啊。”安妮敷衍的回到。
“唉。”
安吉洛叹了一口长长的闷气,他揺摇头,仿佛觉得眼前简直不可理喻。最终,安吉洛带着失望的脸色,快速的离开了房间。
“下来吧。”安妮走到窗台边朝西尔维亚说,“他已经走了。”
“嗒嗒。”
西尔维亚三下五除二的便从屋檐上落回地面,身手矫健的她就像动作电影里的主角一般。
“你每天都要被他这么折磨吗?”西尔维亚问。
安妮从没想过会有人用“折磨”一词来形容安吉洛对自已的所做所为。
“是啊,被折磨……”安妮点了点头,“每天被囚禁在这间小屋子里,失去了自由,却还要扮演他的‘恋人’,既恶心又难受。我感觉自已更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而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该结束这种生活了呢。”西尔维亚说。
“我们现在就能走了吗?”安妮问,“就像你上来一样快?”
“不。”西尔维亚摇摇头。
“啊,为什么?”
“那个爪钩没法抓住地面。”西尔维亚说,“如果想要离开的话,我们只能乘夜色走院子,我会用爪钩钩住围墙,然后带着你过去。”
“那我们现在只能干等了吗……”
“嗯。”西尔维亚说,“不如你先把晚饭吃了,浪费食物可不太好,况且这也不是安吉洛给你做的。”
安妮听从了西尔维亚的话,她坐上床,将托盘搭在膝上,然后拿起了里面的刀叉。
不过她好一会开始吃,似乎她从这些食物间看到了安吉洛的影子。
“这份意面酱里面的蕃茄一点也新鲜,看起来做完以后放了一段时间呢。”西尔维亚仔细观察到盘子内的酱料说。
“你看起来对烹饪挺了解呢。”安妮用羡慕的目光说,“我只会依葫芦画瓢做一些特别简单的菜。”
“烹饪对于我来说是一份职业,掌握好是必须的事,不能这么比较。”西尔维亚说。
“那个,我想问你一件事……”安妮用叉子卷起意面,看着西尔维亚说。
“问吧。”
“请问你是我的亲戚吗?”安妮问,“或者说你是王族吗?”
西尔维亚沉默了一阵子反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呢?”
“难道你不是吸血鬼?”
“我是的,但准确来说只有一半的血统。”西尔维亚说。
“那你总不可能不知道那件吧。”安妮举起餐刀比划了一番。
“我……不太清楚你表达的是什么。”西尔维亚认真的回到。
“拥有王族血统的吸血鬼,体内的黑色素会很低,所以他们无不例外是天生白发。”安妮说,“传说这是从最强大的始祖吸血鬼身上所遗传下来的,所以我们被称作王族。”
“抱歉,我很少了解这些。”
“好啦,不用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安妮对西尔维亚笑了笑说。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第一时间觉得我是王族,我的头发也可能是染的啊。”
“不,自然的白发和染过的不一样,只要仔细观察,你就会明显感觉自然的白发略微带有银灰色,而染过的,反而因为过于沌净而显得虚假。”安妮说,“况且,我有一种感觉……”
“其实我也没法确定自已的身份。”西尔维亚打断到安妮的话,“自小我就没见过自已的父亲……而且直到我母亲去世后的几年,我才得知自已是一名吸血鬼。”
“这样啊……”安妮的目光中流露出了同情。
“我现在过的也挺好的,以前那些事我也很少去回忆了,所以请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困扰的。”
西尔维亚的话让安妮顿时明白了自已的怜悯或多或少的有些冒犯到了对方,看起来西尔维亚是个挺要强的女孩子。
“我只是对你的经历感到有些熟悉而已,所以自然的想起了别人,抱歉啊。”
“没事,我很少向别人讲述自已的经历,这不完全是你的错。”
“对了,现在快七点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安妮看了看墙壁上的钟与窗外渐渐变暗的天空问。
“差不多到了点吧,该换岗了呢。”西尔维亚盯着快速转动的秒种说。
2.
“轰隆隆。”
天雷在云层间发出怒吼,紫色的闪电弧在下个瞬间便击中了海面。
二楼走廊上的某个守卫打了个哈欠,心想着来换自已岗的人怎么还没来,然后左右巡视了一番,从裤袋中掏出了一小包“天龙辣条”,拆开包装后,囫囵吞枣的吃了下去。
此时安吉洛恰好从他的身边经过,目睹了整个过程。
“报……报报报告老大,该换岗了,可是普森那个小子一直没来……”守卫看见安吉洛后紧张得都结巴了起来。
“普森。”安吉洛笑了笑说,“哦,他今天下午好像被扔进海里喂鲨鱼了呢。”
“为为为……为什么?”
“因为他是条子的卧底。”安吉洛用手拍了拍守卫的脸说。
守卫咽了一口唾沫。
“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安吉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你可以先去休息了。”
这名守卫没有废话,小跑着离开了二楼。
现在整个二楼都处在换岗休息期,顾名思义,这段时间内没有任何守卫……
“咔。”
“咚。”
西尔维亚用便携式撬棍撬开了安妮房间那反锁的大的,此刻她的身体和安妮的身体被尼龙绳紧紧的绑在一起,尼龙绳上的钢丝则与发射爪钩的弩箭连接。
西尔维亚瞄准好前院一端的墙壁,随后扣下了弩机,爪钩如天空中的雷电般迅速的飞出。
待到爪钩咬住高墙边缘时,安吉洛才发现并意识到不能就这么让她们得呈。
“然后呢?”安妮问。
“等电机发动。”
西尔维亚的话音刚落,齿轮高速转动的声音便从她手上那把巨大的弩中传出。
西尔维亚纵身一跃,带着安妮翻过围栏,然后跟随收缩的钢丝绳向前猛冲。
“她是我的东西!”安吉洛怒吼一声,从皮带边的枪带里取出了半自动手枪。
恐怖的雷声也在那一刻响声,接踵而至的便是黄豆般大小的雨点。
“啪!啪!啪!”
安吉洛瞄准着西尔维亚与安妮,居然毫不犹豫的清空了弹匣,仿佛一名美国警察见到了一名双手放在裤裆里的黑人。
因为安吉洛知道,只要不伤及头部,安妮就不会有生命威胁,而这样有很大概率能把她们拦下。
同一时刻,西尔维亚注意到了疯狂的安吉洛,她抱紧安妮,拼命的用身体护住她。
一个普通的射手,使用手枪单次射击命中一个一百米以内高速移动物体的概率是5%左右。
很不幸,她们正是那5%,而中弹的则是西尔维亚。
刺痛感从手臂处迅速向全身扩散,鲜红的血液如玫瑰花瓣般随风飘去。
可尽管如此,西尔维亚依旧保持着身姿的平衡,并紧抱着安妮。
“我们成功了?”翻过围墙后,安妮看着西尔维亚问。
“是的,成功了。”西尔维亚解开尼龙绳后,捂住伤口说。
“你……你受伤了!”安妮这才注意到。
“别管我,把弹头抠出来就好了。”西尔维亚说话的时候连眉头都未皱过。
“可是……”
“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下面的海滩上等你。”西尔维亚说,“沿着那边的石板路一直走你就能下去。”
安妮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点点头,便向石板路小跑过去。
风暴雨很快打湿了整个大地,也包括少女们美丽的长发。
在那遮天蔽眼的雨中,看着安妮的远去,西尔维亚的嘴撇微微上扬了一丝,连她自已都对这样的反应有些惊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