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信所说的这个慕容宁缺,是驸马竞选名单中的其中一人。
十五年前,当代两大剑术高手慕容斜雨与西风笑,在晴空山约战,这一战惊天动地,交战之波及,愣是把晴空山拦腰劈断。
结果就是慕容斜雨胜出,天剑宗也稳固了在武林盟的议事席位,而他被世人称之为剑神。
二人对战这场旷世对决,也让西风笑,被世人称为剑王。
而五年前,慕容斜雨的儿子,慕容宁缺,像他父亲一样,去挑战了当年的另一位天才,西风笑。
这一战也让他的声名鹊起,小胜半招,奠定了他少宗主的席位。
最后给他起绰号的时候,武林盟那边总结了一波,他比剑王强那么一点,干脆就叫他剑玉吧!
所以剑玉慕容宁缺,在这份名单中确实是不二的人选,嫁给了慕容宁缺,相当于获得了一份武林援助,一个议事宗门的支持,到时中苗开战,也能得到武林的支持。
“这个建议,固然是最好的,但是我另有选择。”
陈昕怡听了李鸿信的建议后并没有动摇,不慌不忙的把茶沏好,递给了李鸿信。
“昕怡手法粗略,还望先生见谅,请用茶吧。”
“长公主客气了。”
李鸿信接过了茶杯,轻微吹了一吹茶水表面,浅浅的饮了一口,一看就是行家了。
尝完之后,不禁让李鸿信感叹到。
“茶温,茶色,浓度都恰到好处,公主的茶技真是完美。”
“但是有的的时候,太完美也不好,有一点缺点,也挺好。”
李鸿信仍是不放弃的暗示着陈昕怡。而陈昕怡听后,脸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是听不懂?还是不想听?
陈昕怡说道:“确实,有一点缺点,也挺好”
之后她像是下定决心,盯着李鸿信说道:“所以,我选择公子你。”
这一句话,让李鸿信心中一震,平复之后,便问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郎中,如何能得到公主的垂青。”
陈昕怡听后有些脸红,吞吞吐吐的说道:“因为那一晚,你说……你说要我……以身相许。”
李鸿信开始搜索他的脑海中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噢!那一晚,给长公主治腿的时候!那你怎么害羞了啊,阔弄呀路!
李鸿信思索到结果之后,表情有些严肃:“为了一句玩笑,就陷万民与不义吗?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确实仔细思考过,但你的师尊,武神墨千秋,就抵得上一万个天剑宗。”
李鸿信有些怀疑的质问道:“陈桓宇说的?”
“看来昕怡并没有猜错,这是昕怡自己推断的,与父皇无关。”
李鸿信稍有疑惑,想着这陈昕怡到底是如何推断出来了。
看着有些疑惑的李鸿信,陈昕怡却开口问道:“公子很了解自己的师尊吗?”
李鸿信听后面露苦笑:“我当然了解,为何这么问?”
“那你怎么看待你的师尊呢?”陈昕怡便顺着这个势头往下问道。
李鸿信听后,面露诧异:“与其问我,不如你说说你是怎么看待的呢?”
陈昕怡感觉很是憧憬,像是在诉说着她的偶像一般:“我觉得他是一个不容于世的孤独天才。”
李鸿信更加疑惑了,他作为墨千秋那几年留下的东西少之又少,为何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你是怎么了解我的师傅的?”
陈昕怡像是进入回忆:“昕怡小的时候,曾在父皇的书房偷看过一本书,是武高宗所著,里面详细记录了墨千秋的一生。”
“武高宗,赵无亦吗?”
李鸿信,念起这个名字,陷入了回忆,但年代过太久远,久远到只能记得起对话了。
——回忆——
“你没有别的选择,陛下就准了他吧。”
“小鸿!你!朕不管!朕要告诉世人你是墨千秋,这样你就可以不用死了!”
“你若保我,冷清寒就会顺势带着武林盟造反,你想让中原再起战火吗?”
“那两百五十万人呢!他们明明就不是你害死的!他们……他们是为了战胜魔族而牺牲的!”
“你判刑,今日死的就是我一个人,如果你不判刑,战火再开,就会死更多的人。”
“中原……耗不起了,你还想再添无辜吗!陛下!”
“为什么,小鸿!为什么……你对我那么残忍!”
“你还记得我们一起骑过马吗?一起射过箭吗?”
“这都……不重要了。”
“答应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是你的表弟,皇室宗亲不能有罪人。”
“请陛下赐死!”
——闪回——
李鸿信回忆完后,拿起了茶杯饮了一口,压下了心里的悲凉,问道
“不知道,里面是怎么说的呢?”
陈昕怡讲述道:“讲的武高宗知道,沈以墨和墨千秋是同一个人,但迫于武林盟的压力,武高宗逼不得已,只能烧死了沈以墨,立下了罪人碑,这让赵无亦在悔恨当中度过了一生,这书也警醒着当朝皇帝要永远小心武林盟的冷家。”
“里面还讲述了沈以墨详细的一生,不但记载了他是如何击退魔军,还记录了他著写了第一本关于毒物记载的《毒虫志》,公子医术高超,对毒虫志的了解远超于当世医者,昕怡便是由这一点,猜出了公子的师尊就是墨千秋。”
李鸿信算是明白了原因,衡量之后,却仍是出言说道:
“但是天剑宗,仍是你最好的选择。”
陈昕怡听后,有些失望道,感叹眼前这个人,不像他心中所愿:“你倒是不像墨千秋的徒弟,更像是《海境记》里面所说的封黓龙。”
《海境记》不是他写的,也不是东皇甫写的,里面的内容有八分真,其中有两分假是意图分裂海境之人所著的。
李鸿信听后,有些无奈:“公主看过《海境记》何出此言?”
陈昕怡就像是在诉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一样平常,平常的让李鸿信非常痛心:
“墨千秋,是为了大义而牺牲百姓,而封黓龙为了胜利牺牲了最爱他的人,那个龙族公主,东皇月。”
李鸿信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苦笑道:“那封黓龙,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说完李鸿信又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他又再次陷入了回忆,时间很近,很深刻,他记得那个军帐,那个人,还有那个情形。
——回忆——
我躺在床上,内丹破碎,导致我心力交瘁,躺在床上,只能是个拖累。
现在只要我死了,就能破局。
魔族,只要四族合力,就可以对抗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我坐起身来,做出最后的交代:“咳咳……我已是废人,月儿,砍下我的头,去做交换,居陆派就再无借口,海境就能统一。”
“不行!我不准!”她脸上挂着眼泪,拒绝了我的要求。
我已经不能指望她了,这对她过太残忍了,便转头对她身边的东皇甫说道:
“徒儿你来!”
那个人伸手阻拦道:“小甫你敢!”
“为了我,你要牺牲更多无辜的人吗?”
我开始恳求,因为现在的局面已经刻不容缓了,谈判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她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对我喊道:
“你有没有想过我!你难道心里只有大义吗!”
我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她一眼,同时也想憋住我自己的眼泪
“我……对不起你。”
她下定了决心,对我的徒儿吩咐道:“小甫,把他衣服给我扒了!”
我突然意识到,她要穿着我的衣服,去冥海之渊进行最后的谈判:
“不行!我可以死!你不可以死!”
她卸下了她随身的玉佩,交给了我,走到我面前嘱咐道:
“你要替我,完成龙族伟大的梦想。”
“让所有海族,全部退回海里生活。”
她吻了我,泪水,让这个吻的味道变得非常的苦涩。
我推开了她:“不行!你死了!海境谁来管!谁有真龙血脉!”
她没有理会我的话,便示意了东皇甫动手。
我深感不妙,便开口指责道:“不行!徒儿你敢!”
“对不住了!老师!”
东皇甫说完之后,就把我敲晕了,拔下了我身上蓝色的宽袍。
迷迷糊糊当中,我只她转身离开军帐,喊出了我记忆中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谁等愿意与我一同,替封黓龙赴死。”
“我等愿意!”
可恶,谁允许你在我面前,那么酷。
——闪回——
“公子?公子?”
陈昕怡望着发呆的李鸿信,不断的呼喊道,伸手不断在他面前摇晃。
李鸿信暗自做了个决定。
他眼神很坚决,突然抓着她的手说道:
“为何是我呢?真的是因为墨千秋是我的师尊吗?”
陈昕怡脸非常红,红的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在害羞。
从一进门开始,长公主言谈之间的动作,神态都无一不在表达着一件事情:她喜欢李鸿信。
李鸿信自己也感觉到了,这种特别的感情。
“我……”
李鸿信没有理会她的吞吐:“我只要你说实话。”
陈昕怡看着认真的李鸿信,陈昕怡的吐字非常清晰:
“这段时间不管我做什么事情都会想到你,想到你对待病人的认真,想到你逗趣的那些话,想到你在朝堂上英勇的模样。”
“我可能喜欢上你了,所以我想选你。”
李鸿信听到后,内心感觉到一些温热,让他想起了东皇月:
“你喜欢你认真的模样,因为那样的你真的很帅气!”
李鸿信一转微笑,松开了陈昕怡的手,开口问了一个问题,一个曾经问过东皇月的问题:
“但是我可能不会喜欢你,这样你也愿意吗?”
“至少,这样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不好吗?”
同样的问题,一样的答案。
李鸿信听到以后笑了,也许是嘲笑她的愚蠢,也许是嘲笑他当初的无能。
笑完之后,画风突变,李鸿信的声音低沉了起来,仿佛在诉说一件势在必得的事情。
“我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