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
一开始到一个新环境,虽然性格内向,但还算有几个要好的人。但是过一段时间,所有人都会疏远我——
幼儿园教室总会夸赞一些做得好的学生,作为天才的我自然是每次标榜的中心。
幼稚的孩童心中并没有克制的选项。
受到优待的人遭到嫉妒,过于出风头会遭到排挤。
正是因为年幼,才能将人类的劣根性一览无遗地暴露出来。
人性本恶,老哥说的一点都没错。
虽然在幼儿园遭到了孤立,年幼的我已经可以做到将羡慕和难受埋藏在表情之下,不让父母和老师担心的程度了。
但是年轻的我并没有意识到隐藏才能这一选项,我虽不张扬,可是有亮点的孩子总能成为家长口中的谈资,也会成为和自己家孩子进行比较的对象。
不知不觉中,我就被孩子们敌视了。从一开始的孤立,到后来的集体欺凌。
但是,庸人终究是庸人,聚集在一起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本质。凭借着灵巧的身手和灵活的大脑,我反而在一次次的袭击中占据上风。
不过年幼的我不知轻重,导致了别人的受伤。
母亲被迫来到幼儿园给对方的家长道歉。
“明明是他们欺负我的!”我生气地反驳道。
然而孩童的话语不会改变任何人的想法和决定。
在他们看来,安抚伤者和其家属才比较重要吧。
我们家被迫道歉了,赔了点钱,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应该让着他们。”
母亲这么教育我。
“可是是他们欺负我的!”
“但是你比较聪明,可以用更好的办法吧?”
为了讨好母亲,我应承了下来。
但是母亲对于我的事显得过于理智这一想法,在我心里悄悄扎了根。
实施霸凌的一方不但没有得到惩罚,反而因为受伤反而得到了受害者的道歉,变得变本加厉。
我一再退让,无论是向老师还是家长反应都是没有用处。
他们并不会因为一个人处罚大多数学生。
我忍无可忍了,谋划了一次行动,将所有人都弄得灰头土脸。
那天,一群哭哭啼啼的孩子被老师领回教室的绝景被所有人津津乐道。
但是作为事件主角的我就不那么好受了。
父母一起来到幼儿园赔礼道歉,也成了别人嘴里指指点点的对象,老师也不再给我好脸色看,处处针对我。
对于一个孩子来讲,这确实是比较难熬的境地。
不过,习惯之后也算不得什么。
我找到了新的乐趣——
看书。
读书虽然能增加人的知识和阅历,但是过多的知识和不与之相匹配的年龄反而给我带来了灾祸。
即使我并不喜欢炫耀,但是因为过多的知识导致我的三观和思想变得锐利。
在我看来,经验和阅历并不是值得一提的东西,我甚至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地位应该是平等的,和年龄无关的。
但是有很明显的一点我并没有意识到。
那就是在社交中,大多数人的想法才是正确的。
在长辈们看来,年幼的我对于他们话语提出的反向观点全部都是顶嘴。
更可悲的是,关于道理和常识,他们可以坚持自己的正确性,但是数字确造不了假。
对数字的高速运算能力成为我反驳大人们的强大武器。
因此,身边对我有意见的老师也多了起来。
随着事件的增多和阅读量的增加,我的情商得到了提高,我开始变得容易看穿他人的想法。
我开始变得沉默。喜欢独自一人在角落看书。
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的母亲好像并不喜欢我。
即使,我是家里的独生子,但是我是“天才”这点并没有满足母亲的虚荣心,反而使她变得疏远。
我无法质问母亲是不是爱我。
我选择逃到书中封闭自己。
我的言语越来越少,我的思想也逐渐变得极端起来。
时光荏苒,我十岁了。
十岁是人生中第一个有印象的重要生日。
对年龄失去兴趣的我自然对其没什么感想,从小到大因为各种理由没有庆祝过生日的我对生日提不起兴趣。
但是令我高兴的是,母亲送给我一个非常可爱的娃娃。
美丽的脸庞就像真正的人一样。
据说是她朋友推荐给她的。
我高兴到甚至以位母亲喜欢上了自己。
那个玩偶我视若珍宝,不想和任何人炫耀,悄悄地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将它取名叫心。
我看书,和那个娃娃说话,给它讲故事,或是倾诉心声。
那或许是年幼的我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亲戚的小孩。
那是我并不在家,等回到家时,我的玩偶的衣服已经涂的满是水彩,美丽的金发也变得五颜六色。
我气的发抖,大声质问是谁拿给他玩的,并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敲打了那个孩子。
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个娃娃而已。
虽然很昂贵,但是在富裕的他们眼里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和我母亲一样,对自己孩子身上发生的事很理智。
那一天,所有人都是我的敌人。甚至连弄脏我娃娃的孩子,也露出得意的微笑。
我倔强地强忍住泪水。
那一刻,我将自己的骄傲和脆弱全部摆在了他们面前。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想办法清洗掉心身上的颜色。
心的脸被画成了小丑。
但是女孩子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妆容的。
所以别担心,心,我会帮你擦掉的。
...下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晚上,那个亲戚和妈妈一起走进来。
“那个娃娃,他们会给你买新的的。”
我强忍了半天的泪水顿时倾泻而出——
“滚!”我大声喊道。
“给我滚啊!你们懂什么啊!”
这明明是你第一次买给我的礼物。
“滚啊!滚啊!”
明明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呕——”我开始干呕起来。
母亲很尴尬地带着亲戚离开了。
我用力关上房门,狠狠地锁了起来。
“心,你要是真的有心该多好。”我流着泪抓着心睡着了。
后来,我搜寻了各式各样的办法弄掉了心身上的颜料,衣服在实验过程中造成了难以想象的损坏。
当时,昂贵的娃娃衣服价格让我对金钱的渴望埋下了种子。
虽然家里也算富裕,不过我并没有脸面向他们索要金钱。
而他们承诺的新娃娃,也不过是一计空头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