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聊什么？”洛恨难受得很，这家伙想要钓鱼，自己这个鱼饵还得在一旁陪着她扑腾几下。
“隐士”指了指后院的方向：“那，我们就来聊聊那个丫头吧，你觉得她怎么样？”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洛恨谨慎地回答着老人的问题：“我对她没有什么了解，硬要我说的话，她很漂亮，仅此而已。”
“即使活到我这个岁数了，我也觉得，她并不是‘仅此而已’能形容出来的漂亮。你不喜欢她么？”老人似乎想看透他的内心，那双她全身上下唯一能显示出她力量的眸子闪烁了一下，给洛恨造成了偌大的心理压力。
但这还不够。
洛恨低下头，又喝了一口茶，顺便从这个威压中逃脱了出来：“确实，她的美貌无可挑剔。但是，不管您信不信，我见过跟她一样有天赋，而且更漂亮的女孩子。”
老人从鼻子里发出了哼声：“是么，难怪你对她不是很感冒的样子。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么努力的孩子。这一点，她跟她的母亲很像。她曾经五天不吃不喝，就为了弄清楚一个法术的操纵方式。”
这也太钻牛角尖了吧，幸好自己用不了法术，洛恨挠挠头：“也就是说，她是您收养的孤儿咯。”
“也不算收养吧，毕竟，这里也是她的家。她是我朋友的孩子。我和她的母亲关系很好，当时我们还合计了一下，她到底继承哪一位比较好。”老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从轮椅上取出了个保温瓶，喝了两口茶。
洛恨拿起了茶几上摆着的相片，那上面，还是孩子的鹿音，笑着靠在眼前的这位老人怀里。相框似乎小了点，这张照片有被挤压的痕迹，洛恨将相片取了出来，发现照片被折叠了。一个俊朗的男人站在她的身边，露出爽朗的笑容。
照片的背后有签名：欧时婻。看来这就是眼前这位老人的尊姓大名了，洛恨将照片递给她：“欧前辈，这个男的是谁？”
老人看了一眼，又把照片还给了他：“刚才你已经见过他了。就是那位帮你们拿包的黑衣人。”
“看来他在这里效力很久了啊。”洛恨又看了几眼，将照片塞回了相框里：“我听鹿音说，他也是个流派继承者？”
老人犹豫了一下：“是的，他是中九流中的书生。”
“为什么他一个流派继承人，会甘心在这里做仆人？”洛恨提出了令他感到困惑的问题。
老人两只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在手背上轻轻地敲着：“这个问题，我建议你亲自问他，不过他现在一天都说不了多少话就是了，他的喉咙也在火灾里被熏坏了。如果你不能让他产生兴趣的话，他可能一天一句话都不说。”
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再跟另外一个听上去就很聪明的人说话，没准他还会帮着这个老婆婆套我的话。洛恨立刻转移了话题：“刚才你说你和鹿音的母亲是朋友，那她是上一代的‘尼’么？”
提到鹿音的母亲，欧时婻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笑容：“是的，她确实是上一代的‘尼’。我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当时，我们两家都住在这栋别墅里，真是美好的时光啊。而她逝去之后，鹿音就接过了她的职责，并且，在不久的将来，她就能够超越她的母亲。”
“那她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并不关心鹿音之后到底会有多强大的洛恨问。
老人刚才那稍微柔和了一点的脸又皱了起来：“这跑题跑得有点远了呢。你谈论的，全都是我们这边的事情，我可没有从你那里获取关于你的信息，现在，该谈谈你自己的事儿了。”
好像有点问题…不过到底还是被她发现了，自己先发制人，转移讨论重点的战术，洛恨将身子往沙发里面靠了靠，耸了耸肩：“那您想知道我的什么事儿呢？”
“首先聊点你不会防备的问题吧。”欧时婻眼神炯炯地看着他：“你的师父现在在哪儿呢？”
这个嘛，他确实没有什么隐瞒的理由,因为…“我不知道。”
他自己也算是神出鬼没，这么多年那么多人，包括这个国家最有权力的大官都一直在他屁股后面跑都没有找到自己，更别说那个狡猾的老太婆了。即使做了最坏的预想，也根本就没有人会怀疑到她会是个贼。
“你没有跟她联系过么？”
“作为一个贼，我会尽量跟这些有能力出卖我的人减少联系。”
老人微微地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你没有恋人咯？”
“没有。”洛恨一开口，就意识到，这个老人实际上把他调查了个清楚。
欧时婻稍微坐正了点：“是么，据我调查，你有个女友，而且，她的存在对你来说，不是一般的危险呢。”
“我们已经分手了。”洛恨很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我警告你，不要想去打她的主意，那样的话，我宁愿参加这场求生考研，也不会为你做任何事儿。如果你对我有威胁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现在就干掉你，就算鹿音在我面前，她也拦不住我。”
老人将手握成了拳头，然后又松开：“我毫不怀疑你有这股勇气…看得出来，你是个很有担当的小子。所以，如果你能通过这场考验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忙照顾鹿音，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很优秀的孩子，我希望她能健康快乐地活下去——即使她的身份没有你的那个女孩儿高贵，我并不介意她做小的，只要她自己能够接受。”
这算什么？洛恨愣了，搞了半天，她还没开出条件，自己就先搭了一个进来？这是干什么？托孤么？
感觉这话里肯定有什么陷阱的洛恨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而是转移了话题：“那您的孩子呢？您这么大年纪了，估计孙子都有了吧？”
老人微微地摇了摇头：“我？我没有孩子。”
洛恨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后又作罢，话题一转，又把讨论的主动权纳到了自己的这边：“您能告诉我，那个道和僧，他们的具体能力都是什么？”
“这个嘛，问了其实没有什么必要，因为他们真的不是你们的对手。”老人温和地笑了笑。
洛恨眉毛抽了抽：“我还是得提一句，我现在并没有跟鹿音组成联盟什么的，虽然我也觉得，以她的身手，好像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他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了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笔：“那个，我还有几个问题问一下。”
老妇人点了点头：“你问吧。”
“那个，赵枂到底是什么身份？”
洛恨一直很在意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总感觉她有点奇怪，感觉她的能力似乎不太符合。比起林凛，虽然表面上更加有亲和力，他本能地感觉她比那位“娼”继承人更加危险。而且，她能发动的能量，也比仅仅一个酒吧拥有者的林凛要大，他不得不防备一下这个上来就对他和鹿音打主意的女人。
老人有些惊讶：“你见过‘戏子’的继承人了？她也打算参赛了？”
“她上来就让我去打鹿音的主意，我才认识她的。”洛恨朝鹿音走掉的方向努了努嘴：“她真的是‘戏子’的继承人吗？”
老人点了点头：“这是没有错的，我可以向你保证，跟鹿音一样，她的母亲在很久之前就去世了，她也是从自己的母亲那里继承了‘戏子’的流派。”
那是自己多心了吗？洛恨抹了抹嘴：“我觉得总感觉她有点奇怪。”
“是因为你作为‘盗’与生俱来的疑神疑鬼吧。”老人咳了咳嗽，调侃了他一句。“跟你的师傅一样。”
我现在就在疑神疑鬼——洛恨在心里盘算着。赵枂还有自己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看上去她甚至有把所有流派继承者的资料全部收集齐的可能。那还有什么探自己底的必要？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