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看着从厕所里出来的罗怀,当即就要笑了出来。
“你是哭过了吗?这么大个男人就为这些小事就哭了?”
罗怀这个大胖子红着眼睛,带着怨恨看着江流。他什么都没说,走到床边背起包就要走。
“您是要走吗?别介,住着多好。咱们能当舍友这是什么缘分?”
罗怀愤愤地说:“我和你不对付,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诶,您这样就没意思了啊,当时要打赌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追着要你当我小弟吧。”
说到这里罗怀眼神撇开,表情似乎带着羞愧,这更让他想逃开这里了。
江流连忙阻拦道:“你等等,弄得好像是我欺负人一样。这样好吧,以后这件事我就不再提了,咱们把这事揭过去好吧。”
罗怀听后,双手紧握:“之前打赌的事就当我不是男人,让我罗怀当你小弟是绝不可能的。我就是讨厌你,让我和你一个宿舍是断然不可能的!”
说完,罗怀就气愤地走了出去。
江流也没办法,这样被人讨厌还是头一次,不过江流也来了脾气,他心说,是这胖子自己太狂妄才这样的,给他一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另一方面,罗怀找到了当时监考的刘娄。
罗怀面色阴晴不定:“我问过师父了,他说你是我师兄。我要你帮我换一间宿舍,我绝对不和江流住一间!”
刘娄心说这小祖宗又怎么了,难不成又惹什么事了?
“你怎么了?这个江流惹你了?”
“我和他不对付,同一间宿舍,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师父把你送来可不是让我照顾你的,学校的管理自然有学校的制度,怎么能说换就换呢?而且你别忘了,你还犯着事儿呢。行了,这事我帮不了你,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开学还有很多事情。”
即便能换,刘娄也不会给他换的,看来罗怀的舍友挺能耐的,居然把这家伙给治住了。
罗怀这下却更难受了,自己刚才那么狂地走了出来,现在再回去这怎么说?
回到宿舍门前的罗怀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在门前徘徊着。
而江流自从上次有人袭击过他之后,一直保留着一个习惯,他会一直在周围的空气里留下一些带电微粒,以时刻对周围的异动做出防备。
得益于这个习惯,江流发现门口有人一直在徘徊。
他顿时计上心头,走上前就把门打开了。
“哟!罗大少这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才走到这里?要不要我送一送你?”
“江,江流,你别欺人太甚!我,我,我还想着要回来和你改善一下关系的。”
“嘿,兄弟我还不稀罕呢。”
罗怀面色就像吃了屎一样难受:“可是这宿舍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学校安排下来的,我也有住宿的权利,你不能拦着我!”
“我拦你了吗?是谁自说自话搁这儿闹的?你这狂妄的胖子就该有人治一治你,只能别人吃亏,你就不能吃亏,凭什么呀!”
“我,我。”罗怀眼看又要哭出来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要反驳一下,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理。
罗怀从小狂傲,被人这样骂这样欺负还是头一回,更丢人的是,自己居然被骂哭了。
也正在这个时候,江流的终端响起来了,是桑雪打来的视频通话。
江流刚才趾高气扬的样子马上一变,他慌忙接起:“姐,这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啊。”
视频里的桑雪看着有些幽怨:“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怕是要把我这个姐姐忘了。”
“哪能啊,我这不是比较累吗。对了,姐姐,你看这是我的舍友,我们处的相当不错呢。我让他来跟你打个招呼。”
罗怀一脸懵逼,怎么就不错了?自己看起来是不错的样子吗?
江流却是顾不得这些,他瞪了一眼罗怀,示意他过来。
江流的样子看起来是不能拒绝的样子,不然罗怀感觉自己还会更惨。
他只能把眼角的泪擦了一下,笨拙地走到虚拟屏幕前,对着桑雪打了个招呼:“姐姐,您好呀。我是江流的舍友,我叫罗怀。”
桑雪看起来十分高兴:“嗯,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你能多帮一帮我家江流,他这个人比较懦弱,当然你有什么困难也能找他。”
罗怀心想,这个家伙懦弱吗?懦弱的是我呀!
“您一定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相处。”
在楼道的楼梯口,刘娄与邓克生看着这里发生的事情。
邓克生笑着说:“本来还想来协调一下的,看来是不用了。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哈哈,我觉得罗怀的舍友只有这个江流能当,让他好好磨一磨这家伙的棱角。”
这两个人其实是好意的,不过他们死也想不到,这两个毒物放在一起完全不是相互抵消的,反而是有着相乘的效果。
折腾了一晚上,江流与罗怀终于达成了共识。
“以后谁都不能再提这事儿了啊!为了宿舍和谐,咱们需要搁置争议,一致对外!”
罗怀有些摸不着头脑:“对外是指谁?”
“暂时还不知道,以后可能会有。”
“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着要惹人的想法?”
江流思索了一下:“我这个人其实不怎么喜欢被动,如果非要碰到麻烦事,为什么不能是我去找麻烦呢?”
罗怀吸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就够坏的了,不成想这里还有个天生的坏痞子。
想到江流的那个霸气侧露的姐姐,罗怀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不是为了躲避束缚才来的这里吧?”
江流邪魅一笑:“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我的大好人生怎么能被束缚住呢?我出来就是来找麻烦的,宁叫我找天下人麻烦,休叫天下人找我麻烦!”
“那今天那个闫旭能不能当成‘外人’?”
“咱们要当恶人也是要有原则的,有执念的恶人,才会让人印象深刻。这个闫旭分明是个老实人,欺负他没意思。”
“你的意思是……”
“要欺负就去欺负那些爱犯贱的,还有那些秀存在感的废物,你不觉得欺负这些人才有意思吗?”
罗怀表现出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听君一席话,胜过十年思啊!我感觉以前的坏都白使了!以后我就叫你江老师了!”
“嘿嘿,关于这件事情,咱们得从长计议。”
时间到了9月1日,是正式开学的日子。
所有新生被要求要在早上七点之前到礼堂集合,江流叫醒罗怀,换上了学校发的学员制服,然后去食堂草草吃了个早饭。
去礼堂的路上,罗怀睡眼惺忪道:“我好久没起这么早了,若是天天如此,我怕是要受不了。”
江流却是没什么感觉,多年以来在桑雪的严格要求之下,早起可算不了什么。
“你这可不行呀,明天就要开始军事训练了,到时候可是要在六点之前就集合的。”
“所以为什么咱们文职的也要参与军事训练?”
江流答道:“已经好很多了,他们武职的连半夜都要轮班训练,而且在这两个月的集中训练结束之后,还要时不时地加练。”
“那能一样吗?他们武职的可是正经的军队编制,完全走军营的训练模式也说得过去,可咱们都是搞研究的,怎么能和他们那些五大三粗的家伙相提并论呢?”
这时一道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我可不认同你这话,你这大胖子就得多锻炼一下,你看咱们学校里有你这样身材的吗?”
声音的主人是史御荣,他从二人中间**来,把手搭在江流的肩膀上:“你们不是有仇来着吗?怎么走在一起了?”
“所以这件事就很有意思,我们居然是一个宿舍的。”
“这是什么概率?那你们这算是和解了?”
罗怀插话道:“什么叫和解?我和江老师就是相见恨晚呀!之前的不愉快都是误会!”
“哟,这都成老师了,看来处的可以啊。罗怀同学,我可得提醒一下你,这小子坏着呢,你得做好给他擦屁股的准备。”
江流闻言反驳道:“老史,我是那人吗?你说咱两认识多长时间了?也不说替我说一说好话。”
“就是认识你时间最长,我才得提醒别人别在你这里吃大亏啊,你就说这些年来我替你挡下了多少事?”
“不就是帮我打了两个地头蛇吗?我自己又不是搞不定。”
“得了吧,你要是回去找你姐,那两个兄弟八成是要被弄死,我那是救他们啊!”
“我姐哪有那么吓人?”
“那你为什么逃出来?”
“……”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到了学校礼堂了。文职与武职队列并不在一起,所以史御荣跟他的舍友去另一边集合去了。
把队列好之后,开学典礼就正式开始了。
此次开学典礼学校方面的领导几乎都没有出面,出面的只有他们这个年级的两位负责人。
负责文职的是叫做刘默的少校军官,他看起来面色和善却是两鬓斑白的样子,而武职的负责人叫方乾,他则是要年轻很多了,看起来就是孔武有力的模样。
一旁的罗怀对江流说:“那个武职的军官就是之前负责咱们那一片儿入学考试的人,他完全是从军营出来的,听说好像是因为受伤才调到学校来的,不然他这个年龄完全可以接着在军队里待着的。”
“是吗,怪不得看起来就和别人不一样,总感觉杀气腾腾的。”
这时台上的方乾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接着一道饱含威严的声音传出:“各位同学,我有幸代表学校的领导和刘默老师在这里迎接各位,所以也感谢各位同学的倾听。诸位在风华正茂的年龄选择来到军校,那么这便是选择了一种责任,各位来这里学习也好,入伍也好,皆是由联盟的纳税人来为你们付钱的。”
他顿了顿,接着又说道:“所以你们来这里就意味着你们抛弃了自己的一部分,选择成为了更多人的一部分。纳税人培养你们不是要你们当懦夫,而是要求你们在必要时刻能够为联盟的民众挺身而出,甚至要付出生命来报答这一份恩情。”
接着他看了看礼堂的屋顶,用手指着上面:“现如今,在这屋顶上面,在屋顶上面的天空里面,就在我们每日能够看见的月球上面,出现了叛逆者!这些叛贼不止胁迫月面殖民地的民众进行着所谓的独立运动,他们甚至还恢复了早已落败的王政,打造出了一个所谓的帝国!”
讲到这里,方乾的面色变得更加激动了:“而我本人则是出生于地球第二十一殖民卫星!同学们一定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
听到第二十一殖民卫星,本来安静听讲的学生们开始叽叽喳喳地相互交流着,整个场面开始变得有些嘈杂。
江流听到附近的人低声讨论着。
“真是没想到,方少校居然来自第二十一殖民卫星,那件事真是一个悲剧!”
“是啊!我父母当时因为那件事情哭了好久,我来军校也是因为这件事!”
方乾也没有去维持礼堂的秩序,只是接着情绪激昂地说道:“没错!这个名字不仅仅是我的痛,也是联盟九十八亿民众的痛!月面的叛军居然敢称自己为新圣帝国!他们对得起这个圣字吗?他们竟敢拿两千万人的生命为代价,去换取自己的利益!如果这样的行为得不到惩罚,那我等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的眼里闪过泪花,声音更加高昂:“诸位,联盟的军队已经失职了一次了,我希望你们可以不必遭受这样的痛!联盟的未来是要由你们守护的,叛贼的恶行也要由你们来制裁!诸位,请相信,正义的利剑是握在我们手里的!我相信执掌正义的我们,一定会有胜利女神的加护!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随着方乾义愤填膺的演讲结束,整个礼堂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以及如雷鸣一般的喝彩。
台下高一的学生足有万人,他们大都受到这样的气氛的鼓动,有人开始呐喊:“我们必将胜利!”
渐渐地,呐喊声开始统一,上万人的呐喊汇聚起来,似乎连天际都要被掀翻。
即便是江流和罗怀这样的混子,在此时都有一种想要去战场厮杀的想法,方乾的演讲就是如此能打动人心。
在礼堂二楼的一间指挥室里,一名少将注视着礼堂里发生的一切,他对旁边的副官说:“方乾确实是个人才,怪不得他的部队的凝聚力能那么强,上面让他来参与学校的建设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副官却是面色忧虑:“张少将,上面决定要给他再升一级,军衔升的这么快,怕是组织另有意思啊!”
这名少将的眉头紧蹙,思索良久之后,淡淡说出:“怎么这么快?难道他们虎派要开始动手了?”
“少将,不仅如此!那一位也在今天发来消息,说是要过来!”
张姓少将眼睛瞬间瞪大,手里一哆嗦,连手里的茶杯都打翻了。
他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李文扬!怎么这时候来蹚这一趟浑水,你们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接着他长舒一口气:“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顾往日的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