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吧。那我告诉你!这真的——只是一件品质很差的魂刻武器。”
“呜呜呜。”看到维娜一副气鼓鼓吃瘪的样子,心情有点小愉悦呢。
“你怎么这样!不想说就别说,那什么品质糊弄我!”
“我没有撒谎哦,我是不会撒谎的。”我摆了摆手。拿出了黑色的匣子。“希尔,可以到我身后吗?”
“哦,好的。”
扣动中间的机关,咔哒一声,匣子整个弹起。
“唔!”庞大的精神源素从缝隙中渗出,维娜不由面露难色。
“深呼吸,别用蛮劲,用精神源素去抵御,以你的境界完全可以抵御这份多余的怨念。”我一边提醒着维娜,一边挥手打散我这边的死寂气息,避免希尔的精神也被攻击。
“这是什么武器?就算是斩铁剑也不曾拥有这种威压。”
“所以斩铁剑才是最顶尖的魂刻武器。”我从匣子里取出了遗痕,一柄通体漆黑,没有过多装饰,甚至还不如匣子的雕饰,大概只有朴素才能形容这柄剑了。
剑刃几乎破碎殆尽,但是好在剑身还算完整,奇异的是粉碎的剑刃依旧悬浮在原本破裂之处,漂浮不对,黑色的剑身弥漫着丝丝灰色的属于死人的气息。
“这柄剑,是我回到故乡前托人做的,材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金属,就是一些破碎的武器,虽然在做工上他们很用心,但是本身我给的材料就问题比较多,最后也就面前做出了个比较普通的魂刻武器了。我给它取名为——遗痕,是因为我不想忘记一些人。”一些因我而死的人,一些因我而破碎的武器。
“那它为什么威压这么强,依你的话明明只是一把普通的魂刻武器。”
“嗯…….”我回头看了一眼希尔,略有踌躇,我不知道我说出答案,她们会怎么看我。“武器储存的源素有限,杀的人,武者太多了,自然而然的附上了一层怨念一样的精神源素,”
至少希尔她们是真心待我的,所以我不想去自私的狡辩。
“哦,原来是这样。”维娜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随口敷衍。
“你没别的想说的?”
“说什么?杀人吗?大哥,你可是克里斯提娜的老师,能做她的老师自然是绝世高手,哪个绝世高手没背过人命,安了,没事。”她其实还是看出我的疑虑了吧,虽然安慰人的方式很敷衍,但是还是很认真,谢谢。
“唔啊。”我的身后忽然被一股大力冲击到了。“希尔?”
是希尔扑在我的后背上,紧紧的抱住我。
“风先生一直很辛苦吧。”
“唉?”
“您其实是不愿意杀人的吧,您不愿意伤害别人对吗?”
“我…..”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似乎是人族与异人种的战役中,我为什么杀人,或者说是异人种?是因为他们也杀了人吗?
“我…..我不想杀人啊!”我看向自己的双手,无力的举着,洗的很干净,我对于洗手似乎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执拗,每次洗都想要洗的干干净净,可这根本没用,这双手早已肮脏不堪,浸满了血迹。“我真的不想伤害别人啊!我没有想要伤害他们。”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杀人就是错,救人就是对吗?那杀坏人是对是错?我杀的人里就没有好人了吗?迫不得已,一切都是必要的,就算别人这样想;你是无辜的,只是承担了罪恶,你没有做过坏事,就算自己这样想。我终究是犯了大错,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哀伤,痛苦,从未有过这么多种情绪全部涌了上来。
“我真的好痛苦啊,真的,每天晚上我都会害怕做噩梦,害怕梦见我杀的人,害怕看到我所辜负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啊!偏偏让我活了下来!我才是该去死的那个人啊!”我痛苦的捂着面庞,蹲到在地上,我想要放下一切!可我是北昭王啊,我不能软弱,我有不得不担负的责任。
“喂,你没事吧。”维娜被我的变化下了一跳,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没关系的哦,我知道了,风先生真是善良呢。”希尔将手绕过脖子,紧紧的抱住我。“没有人会讨厌你的,因为风先生做的都是正确的事情,你真的是好人啊,如果你不去伤害你伤害的人,会有更多的人收到更严重的伤害,你只是独自替我们承担了罪恶。”
“谢谢你哦,风先生,虽然你没有明说,但是我也猜的差不多了,是你保护了我们平静的生活吧。”
“嘛,我也是,以前我一直活在克里斯提娜的阴影里,谢谢你啊,你也不要这么难过了,战争嘛,死人,杀人什么的都是在所难免的。”维娜也尽量凑上前勉强柔声道。
自己的头发凌乱的散落着,真是尴尬啊,竟然因为这么点事精神崩溃了,不,其实我早就受不了了,不然我也不会逃到这里,也不会害怕被别人知道这把武器的真相,其实我早就想要告诉希尔我的事了,不然我也不会去取这把剑,可是遇上筱雅后,让我再次想起自己的罪恶,我又犹豫了。
我紧紧的抓住希尔环抱过来的手,感受到我所能感受到的微不足道的温暖,至少这里还有我的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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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外,数米之隔,西露卡静静的依靠着墙壁,收敛起自己的无垠星河,幸好穆羽朔风没有警惕周围,使得她没有被发现,刚刚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原本是因为江棣的事才来找穆羽朔风的,但是连她都没想到,会听到穆羽朔风内心的痛苦。
想起了一年前那个雨夜,自己在街角看到了浑身湿透,像是条狗的穆羽朔风,她确实有点想不透自己曾经认识的骄傲少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把他捡了回去,原本以为他会很快拾起自信,谁知道竟然变成了死宅!最后抱着哪怕是找个正经工作也好,别给社会添麻烦我就希望你能做的这一点了的心态给他写了推荐书。
“你为什么不和我讲呢?我们不是朋友吗?对不起啊,朔风。没有体谅到你的痛苦,我这个朋友真的不称职呢。”西露卡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