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百鬼夜谈

作者:tuts 更新时间:2020/3/31 15:49:43 字数:3346

柏林城东森林,一座哥特式大教堂坐落在这里。教堂的特点在它的外形。尖拱、壁柱、花窗棂,有135个尖塔,像浓密的塔林刺向天空,并且在每个塔尖上有神的雕像,塔顶上有黄金圣母玛利亚雕像,在阳光下显得光辉夺目,神奇而又壮丽,因此教堂建筑在白天格外显得华丽热闹。

因为今天天空中的云很少,惨淡的月光直接照射到了这座教堂的塔尖顶,显露出与白天相反的空灵惊悚之感。

今晚的主角也准备就绪,登上了舞台。

身着镀银闪耀的圣职者服,胸口佩戴着短剑般大小的锋利十字架,右边腋下则夹着一本圣经——李若懿神甫就这样推开了教堂的大门。迈着稳重优雅地步伐,走过那些曾经神圣过的走廊。

可能因为从门缝中泄进的月光太过刺眼,黑暗中潜藏的怪物开始蠢蠢欲动。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在长椅,看台,阁楼的每一个角落浮现。

而这些眼睛的焦点正是,站在讲台中心的年轻圣职者。

青年的圣职者被无数恶鬼所注视。然而,青年圣职者却以过人的傲气压倒那可以令普通魔法师肝胆俱碎的恐惧。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就好像看着一群无害的孩子。

哪怕是如此短暂的沉默,却已漫长到令人难以忍受的永恒。反而是吸血鬼门先打破了这尴尬地气氛。

他们现实和身边的同伴窃窃私语,又向飞来的蝙蝠低声询问后,一道鬼影离开座位走到青年圣职者的面前微微欠身,用那双狡黠又阴险的双眼盯着青年。

这位青年正是乔装打扮后的李若懿

“阁下莫非是白翼公的信使?”

“哦,我的上帝!”李若懿的脸上出现了法国人特有的那种极度嫌弃的表情,“我只是个圣职者,来这个教堂见习的一位神甫。”

“阁下是圣职者?”眼前的吸血鬼先是一愣,随后他的口中爆发出不可描述的怪笑,“哦!你瞧,是位可亲可敬的圣职者!”

“可亲可敬的圣职者。”吸血鬼重复了一遍,好像是为了附和讲台上的同伴,吸血鬼门都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好似在这空旷的教堂里奏起一首死亡的交响曲。

“利弗尔老弟,莫非牧师先生是来作祷告的吗?”空灵的声音从在场的所有人头顶响起,教堂顶部的琉璃天花板上倒挂着一道黑影。

他仿佛是这群吸血鬼的首领,当它开口的时候,鬼哭狼嚎的笑声都戛然而止了。

“哦,老兄,我想是的。在这世道里还有殷勤的教徒可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他来错了地方不是吗?”

“他的确来错了地方。”名叫利弗尔的吸血鬼恶狠狠地盯着李若懿的脖颈。

“那你应该怎么做?不应该给这头不明所以的羔羊指条明路?”

“哦!抱歉,我亲爱的先生。”李若懿上前一步,注视着屋顶倒挂的黑影,回敬道:“这世间还没有魔鬼指引人的道理吧。”

众鬼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几乎在一瞬间统一认定了这位作为敌人的青年,这里是群魔的盛宴,是魔鬼的摇篮。更多眼睛在黑暗中睁开,被称为利弗尔的吸血鬼脖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过来,它几乎全身都因为莫名的激动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请求上帝,哦,不!请求众神原谅你吧。”利弗尔怪叫着,杀戮已经开始了利弗尔的下半身已经开始狂奔朝着李若懿冲来,左手弯曲成爪性精准又粗鲁地插向李若懿,“我现在要撕下你的手。。”

这一刻,教堂安静了。没有任何力量的波动,两人在一瞬间交换了位置,只不过李若懿的手上多了一根开始慢慢枯烂的手臂。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很明显,爪不但没有伤到李若懿丝毫,还被李若懿硬生生地直接撕了下来。利弗尔的脸上充满了惊恐,眼角和嘴唇开始不断抽搐,口水顺着嘴边滴落了下来。

几乎是同时,李若懿闪身来到吸血鬼的身后。

“阿门!”念出对主的祈祷词,左手伴随着势不可挡的力道,直接洞穿了吸血鬼的心脏。吸血鬼的身体被这股磅礴的力量击飞,重重砸开了教堂的墙壁。

一道雷光闪过,月光被聚集的云层遮蔽,天开始下起了大雨,教堂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靠近讲台的吸血鬼们凭借着黑暗一拥而上,挥舞着锐利的爪牙想要将李若懿撕成碎片。凌冽的拳风在黑暗中肆虐,头颅破碎声,惨叫声,肉体被撕裂的声音,但很快便归于沉寂。

当闪电再次照亮时,李若懿已经站在教桌前翻阅原本夹在腋下的圣经,洁白的长袍上沾满了猩红的血。他只是用无比慈爱但又了无慈悲的笑容看着眼前的众鬼,而他脚下的吸血鬼尸体已经铺满了通往讲台的长梯。

黑暗中的魔鬼发出恐惧的低吼,有几个资历较浅的小鬼惊慌地站起身想要摔门而逃,但却发现无论他们怎么用力,都再也拉不开教堂的大门。

血红的双眼顿时没有了之前的凶煞,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坐在前排的吸血鬼虽然没有晚辈那样的失态,但还是不安地揉搓着他们的手表示出内心的不安。

“好了,请回座!起到要开始了。”李若懿始终保持那别有韵味的笑容,带上了连在长袍上的单边金框眼镜。

“你究竟是谁?”之前缩在角落的吸血鬼抖得更厉害了,透过黑暗李若懿琉璃般的双瞳看清了他们的样貌,他们甚至连獠牙都还没发育完全,就好像赶工的作品。有着经典西欧人的特点,杂乱而蓬松的卷发散在后面,双眼似乎还混杂着原先美丽的蓝色。

他们的胸口还挂着十字架,可能他们曾经也是殷勤的天主教徒吧,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内心中发生着怎样的思想冲击,但谁又都能看出他们的精神正慢慢走向崩溃。

“每个人做错事都要付出代价,而今天你们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李若懿冷冷的说道。

“可敬的神父!哦!仁慈的上帝!”

原先逃窜的一位女吸血鬼的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他似乎获得了相当大的决心,她扶着墙站了起来,站起来看向她人生最后的救赎。

成为吸血鬼并非出于自己的本愿,因为尼古拉斯家族单方面断绝了柏林与外界的联系。迫于生存违背了曾经在主面前许下的誓言,她早已知道了自己罪不可赦。

还是伸长了她瘦削而青筋突起的手,面部的神色已经崩坏了,看不出她想表达的感情,带有疯狂气息甚至有些突出眼眶趋势的眼球,嘴角倾斜成极其怪异的角度。

那无比惨白的脸已经看不出是悲伤还是喜悦了,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内心燃起了无法抑制的渴望,渴望接近讲台,作为一名天主教徒几乎与本能地渴望。

“哦哦哦!仁慈的上帝对不起!”

尽管渴望的感情达到了极点,脚下却又胆怯地收起了脚步。

“小姐是西班牙人吧,好像还是一位魔法师?”

通过独特的口音李若懿判断出了女人的国籍,躲在黑暗的女人因为过度紧张脸颊上作为魔法师证明的刻印开始闪出虚弱的光芒。

“是的,我曾是..这座教堂的修女!”黑暗中的女人颤抖着说道,眼泪从眼眶中涌出。刺骨的寒意慢慢侵袭他的身体,她惊恐地转头发现数百双眼睛已经不再盯着青年圣职者,而是如尖刀般插向自己。

她崩溃了,最后的理性仿佛化为袅袅升起的炊烟彻底蒸发掉了,他无法抵抗如决堤洪水般涌上心头的悔恨与恐惧。

“请..请救救我!仁慈的上帝!”女吸血鬼放声大喊着,开始疯狂地讲台奔跑。

至于奔跑这动作为什么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一道红光闪过。她摔倒了地上,上下半身被均匀地切开了,乌黑的鲜血和内脏流得满地都是。

但她还没有放弃,双手并用,依旧朝讲台爬来。振动翅膀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就当女吸血鬼的手指攀上讲台的一瞬间,黑暗中的众鬼猛地发力,将她重新拖回到黑暗当中,啃咬惨叫声传入了李若懿的耳朵。

虽然李若懿已经决定要全部杀死他们了,但看到刚刚那位女吸血鬼的所作所为和悲惨遭遇内心却感到针扎般的心痛。

“哈哈哈!没想到我们之中还有这么神圣的人?这真是今晚最好的笑话!”抚弄着紫色的短发,男人走了出来,“初次见面人王阁下,我是吸血鬼始祖,卡玛利拉。”

看到卡玛利拉的出现,坐在前排的吸血鬼也壮起胆子,从座位上跃起扑上讲台。李若懿唤出巨镰,仅仅是一个照面,敢于离开座位的吸血鬼全被拦腰切断。李若懿没有抬头,用依旧冰冷的表情翻阅着神经。

“哟,老兄。这该死的雨下的蛮大!”名为卡玛利亚的吸血鬼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虽然没有亲自和李若懿动手,他也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类的强大。

等同甚至超越幻想种的怪力和能够弑杀不死族的镰刀,从对手从容冰冷的眼神他本能地意识到眼前的敌人还没有使出真本事。

玉石俱焚可不是明智的决定,一切要以计划为重!

“那你不如死在这里?这样你就永远不会担心雨水打湿衣物了。”

“你说的真对!”卡玛利亚狡猾地笑着,“不过我们可没有人类这么笨,凡事都会衡量利弊。”

吸血鬼的双手缠绕着黑色的雾气,周围的所有吸血鬼仿佛听到了命令一般全体起立,铺天盖地的诅咒和黑影倾斜到了狭小的讲台上。

“这种人造的死徒要多少有多少,他们虽然弱小,但足够给我争取时间了。”卡玛利亚再一次显露出那狡猾地微笑,斗篷化作了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如同穿梭于黑夜的蝙蝠从先前被砸开的教堂外墙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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