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的夜晚总是这么冷。”不知不觉出来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先行走出白塔来到高台的甘道夫嘀咕着,他左手端着他最爱的黄铜烟斗吸着他最喜欢的旱烟。
他现在披上了一件用不知名野兽皮毛镶边的紫色斗篷,看见抱着海黛走出来的李若懿,他用法杖的杖头对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画出了不同的符号。
金黄色的魔力光辉随着他的法杖亮起,光芒跳动着点亮了地上的四个符文,然后他又用一个圆圈将四个符号连在了一起。
完成了绘制工作的甘道夫抬起头,看到害怕不敢表达惊讶的海黛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在伦敦的魔法神殿,他们不会教给你这个。”
“传送术?”海黛摇了摇头,“不。”她的目光又落回到那些符文上,“绝不会有这么简单,术式很复杂!”
“这是迁跃并不是传送。”甘道夫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们害怕这种法术是有道理的。”说完他又偷瞥了海黛一眼,目光暗自闪烁。
“因为他们没有才能完全掌握它,对于无能之人来说这非常危险。”甘道夫用纤细的手指牵动引导者整片天空的魔力,他将紧握法杖的手高举过头顶,大喝一声之后又以迅捷而且精准无比的动作让手垂下。
无数的勾折线和发光小球跳动着融合汇聚到一起,组成了笼罩整个高台的光环。而作为施法者的甘道夫的面孔被金黄色的光芒照耀得轮廓鲜明,接着他朝二人招了一下手,“来吧,进来。”
见海黛将脸埋进李若懿的怀里,法师再强调了一遍,“来吧。”甘道夫显现出莫名愉悦和轻蔑,“你先前偷书的反叛精神都到哪里去了?还是说你没有求知于未知的勇气?”
少女被金丝一般长发遮住的面颊粘上了嫣红,他紧紧抓住李若懿的衣领,心中默默服从了甘道夫的命令,不过表情中还是流露出明显的惊恐。
李若懿表情冰冷,似笑非笑,说起来他对眼前这个有些自大自作主张的法师也没什么好感,虽然从各种立场来说算是伙伴,但自己和同伴却如同他这位牧羊人手下的羊,几乎是被连踹带踢吹促着在向前走。
他抱着海黛走进了圆环,甘道夫则退出来让出了道路。
“那么开始了,去体验贝奥武夫的英雄传说吧,我和他都会在这里等你们。”
李若懿的双脚一踏进圆环,他周围的一切——不管是映照着烛光的村落还是宏伟的白岸高塔,甚至是脚下的大地都消失了,李若懿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海黛却能清楚得感觉到。
时间和空间的界限开始模糊,自己的身躯如同被瞬间分子化又重新构造了一样。
几乎还没有时间喘上一口气,另一番景象就出现在他们面前,身后是广袤无边的黑森林,而前面是漆黑的北境原野。
“好了,开始吧,试炼就在前方的村庄!”甘道夫的声音在他们脑中响起
随后四周的声音开始传入他们的耳朵,一开始还很微弱,但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响亮,他们成功完成了迁跃。
察觉到甘道夫的力量和气息完全消散后,海黛才敢开始抱怨起来。
“什么嘛!那个老头!仗着他那强到犯规的力量就欺负本小姐!还侮辱本小姐的家族!”很明显海黛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她,这个贵族作派的大小姐甚至往身边的草地上吐了口唾沫来表达她的愤怒,“简直为老不尊,臭不要脸!”
“哈哈,之前你不是挺怕他的吗?”李若懿看着怀里闹腾的少女宽慰一笑,他很愿意看到海黛变回来,“你独特的俏皮可爱可是消失了很久哦。”
“要你管啊!”听到这里海黛突然红了脸,她伸出双手拉扯着李若懿的脸,“你还要抱我多久!这点小伤治愈术早就治好了!”
“好好好,大小姐。”李若懿轻轻蹲下身子松开了手,但海黛没有想到甘道夫的法力太过强劲了,残留的魔力还是让她的丧失了活动力。
她双腿一软,要不是紧紧抓住李若懿的臂膀就险些跌坐下去了,她突然感到难以描述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不得已将脸埋在李若懿的后背上。
“算了吧,海黛,你还不能走路。”李若懿无奈地笑道,微微用力就将少女背在了身后,因为宛如她的身躯鸿毛一般,这并不会给李若懿带来多少负担。
“多..多管闲事!”海黛敲打着李若懿的后背大叫着,“我能走!放我下来,我可是伟大的莱切斯特家族继承者!”
“好啦,好啦。我的莱切斯特家族大小姐!”李若懿无视了海黛的无理取闹,迈开了脚步,温软的原野踩上去什么时候都觉得舒服。
“对了,海黛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走了一会李若懿问道,等待回答的他抬头看向北欧的夜空,今晚是月圆之夜,浩瀚的星河散发出的星光照亮了他脚下的路。
“什么问题?”少女轻声询问道。
“你是怎么看待甘道夫的?他真的是魔法师吗?”
“毫无疑问他是魔法师,而且是魔法师中的魔法师!”
“什么意思?”
“你看啊,若懿。”海黛双手撑在李若懿的肩膀上直起身子,纯洁无垢的双眼同样看向浩瀚的夜空,“作为魔法师的我就像这漫天繁星中的一颗,而那个老头就宛如位于中心的月亮,我们间的差距就有这么大。”
“如果说你们是人类之中的王者,那他就是当之无愧的魔法师之王,我,不我身体里的魔力本身都在臣服于他。”
“质的差距吗?”李若懿喃喃道。
“不仅如此,我在他释放魔法时连他的魔法之核都没有见到!”海黛歪了歪头,“那本是魔法师所必要的东西。”
“我觉得他可能不需要那种东西吧,如果你见过他的真身的话。”
“什么意思?”这次轮到海黛来反问了。
“就是纸面上的意思啊,我也不是很懂魔法,但他的真身是最纯净强大的魔力汇聚体,就如他自己所说,他与星球的大源链接在一起了。”
“啊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海黛突然抓住李若懿的头发问道,“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他的真身是完全的魔力汇聚体与大源合二为一。”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你确定?你敢发誓?”海黛显得格外反常。
“千真万确,我发誓。”
“霍华德,霍华德!我天哪!”想到之前在那本书上看到的金色文字海黛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名为甘道夫的老法师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他不会是!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不,如果他完成了的话确实有可能!”海黛完全不顾身下李若懿,自言自语着。
“你到底再说什么,海黛?现在又是有可能了?”
“就算再不知道魔法,只要接触过就会知道吧,若懿。”海黛映照着星光的双眼流露出一丝羡慕,“我等魔法师的夙愿。”
“我记得魔法师们不都是一群想成为神的人吗?”李若懿嘀咕着,“我老爸在我小时候天天专研魔法导致家道中落。”
“我等魔法师使用凡人不可理解的力量,可这并不能称之为神!”海黛露出左手的魔法师印记,伴随着这颗核心的涌动整个左臂都绽放出光芒,“所谓神就是要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有了这样的力量就能将星球大源的恩赐充斥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让魔法时代迎来鼎盛就是所有魔法师的共同目标!”
“但是!”海黛特意顿了顿,“几乎所有魔法师都认为能操控魔法是自己这个种族与生俱来的天赋,而不知道艾卡神族艾卡科技的存在,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艾卡一族妄图死灰复燃的计划而已。”
“只要艾卡神族复兴,他们一定会重夺星球的控制权,这无疑是自寻死路。”李若懿轻叹一声,他根本无法理解魔法师这种愚笨的行为。
“是的没错,若懿!”海黛收回视线安静的趴在李若懿的背上,“但那种力量和与大源的链接感对魔法师来说就如同毒品,即使是我也会被白岸高塔的知识和力量俘获,人是脆弱的但贪欲是无限的。”
她很欣慰,虽然他不知道甘道夫到底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活在传说中的人,但她很庆幸这位成神的法师并没有将世界拱手相让给艾卡一族。
二人接着往前走,一座村庄终于变得视野可及了,不同于李若懿到过的41,28村落的热闹,这里反而充满了死寂。
虽然不像洛基受苦之地那样肃杀凄凉,但却还是笼罩着看不见的死亡阴影,而李若懿的双瞳无疑对这种阴郁气氛非常敏感。
村庄一片漆黑,连路灯都熄灭了。尽管现在是睡觉时间,也不至于如此安静,连虫鸣犬吠甚至是村民的呼噜声也没有,只有位于村落中心那座稍大一点的建筑还点着零星的烛火。
“先去看看吧,毕竟甘道夫说了要到村落去。”
“尽管我很不想遵从那个讨人厌的老头的指引,但的确是没办法。”因为天气有些冷,背后的少女蜷缩着身子回答道。
二人借着微弱的月光摸黑通过村落的大道,来到村落中心的建筑前,不像大鲸酒馆,这里一个守卫也没有只有一扇漆黑的大门。
“有人吗?”李若懿让海黛扶住自己的手臂,好让他空出的右手用来敲门,但是任凭他怎么敲,门后也无人应答。
“打扰了!”李若懿轻轻一推,竟然将门推开了。这扇门没有上锁,推开之后便显现出一条漆黑的走廊,这里的内部就像外面的原野一样黑。
正当他在犹豫是否要走进去时,漆黑的走廊里响起了金属物件劈开空气的声音,两柄宽刃剑的剑锋已经斩到了他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