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伦希尔德…还是这样吗?”齐格鲁德靠在崩塌冰城的残檐断壁之下,很明显对于布伦希尔德的全力攻击他根本没有还手。
“还是带着杀意证明她的爱吗?虽然我对此很高兴。”说着他咳出两口血水,冰渣从他散乱的头发上抖落,“但不巧的是死掉的话就不能证明我的爱了,所以我必须活着并证明我的爱啊!好难啊…”
“你一个人在那里坐着自言自语什么啊?”少女的声音传入耳膜,是布伦希尔德吗?
胸部接连受到爱人的重击,让他的视野模糊了起来,他只能看清站在眼前悄影抖落下来的天鹅羽毛。
“瞧瞧你那狼狈样!这还能称为战士之王吗?”少女蹲下身子,双手划出治愈的符文,“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在符文的力量下,齐格鲁德的视野重新清晰了起来。
“女武神古娜,”战士之王轻声唤道,“多亏了你,不然在下就要暴毙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峰之上了。”
“少油嘴滑舌,”古娜不满地放开手,让齐格鲁德仰躺在雪地之上,“接下来的治疗就算只有你一个人也行了吧。”
“报告!”金色的人影从云端冲下,那是前往米德加德各处搜寻李若懿等人的瓦尔基里女武神中的一骑,“疑似目标已离开雪峰,朝着东北方向逃窜。”
“古娜收到,”粉红色头发的女武神对着侦察机型点了点头,报告的女武神又爬升回了云端的高处。
“姐姐大人起床了。这里是古娜,姊妹们姊妹们!不依存于天后弗丽嘉的魔力,自太古延续至今的真正姐妹们!”古娜将手抵在耳旁。
这似乎是女武神原型机之间的一种交流方式,虽说他们是共享记录,但这样更能直接听到彼此内心的声音,性能甚至超过了现代空战系统的无线电装置。
“尽管,我们希望她能永远这样睡下去。但既然醒了,嗯!就不能放任不管。”
“…看来又必要…去问候一声呢。”古娜放下手,切断了与其他女武神的通讯。
她似乎在向谁隐藏着这份情报。她不光说话时语速很快,而且就连一位附属机女武神也没有带在身边。
这一切都被齐格鲁德看在眼里,但他说出来。
“要走了吗?古娜小姐。”齐格鲁德凭借面前女武神的符文已经勉强能坐起来了。
“嗯。现在就该去,即便她不完全是我们的姐姐大人,但也是我们的姐姐大人。”粉红色的天鹅说出了看似矛盾的话语。
“由于是最早被创造出来的女武神,因此造型是最接近北欧诸神的至高女武神。”
“虽说同为艾卡半神,但隐藏于她体内的大源之力也远比我们要强!”
“她是绝对不能…站在反抗者那一侧的。”古娜慢慢说道,”让她待在人类身边未免太可怜了,难得可以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入眠!”
“在下认为你这句话太过片面了。”齐格鲁德用符文堵住了伤口,“虽然经历过许多,但我大致还是算个人类。”
“好吧,你算是个例外。”
“但是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接受全能神大人的惩罚吧,关于你擅自出击还刻意放走姐姐大人。”古娜背过身高举手中的神光之枪,发出号令。
漫天的悄影从云中浮现,漂浮在天空中的瓦尔基里女武神们的神恩光辉甚至屏蔽了太阳的光辉。
“在下姑且还是想问一下?”齐格鲁德用手支撑着身体想站起来,最后还是失败了。
“问什么?”
“若是瓦尔基里·布伦希尔德不愿服从托尔,你会怎么做?”
“倘若比起这北欧,她更认同那个世界的生存形态的话,我们就必须规劝其展翅的羽翼才行——”古娜转过身注视着倒在地上仍不能站起的齐格鲁德,“说实话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
“你还能记得住我的名字,明明除了布伦希尔德姐姐以外。我们都长得一样。”
“那真是我的荣幸。”齐格鲁德眯起眼睛微微一笑,他就和布伦希尔德一样睿智宛若冰雪与四周相融,就连古娜都有些恍惚。
“好好躺着吧,有趣的男人。”古娜脚尖轻点地面,升入天空。
看着飞走的女武神,齐格鲁德只是微微一笑。对于被李若懿抢走的布伦希尔德他已经不再只感受到愤怒了。
之前布伦希尔德的所有攻击都是他自愿承受的,对于自己毫无防备的身躯她无论想杀自己多少次都能做到。
然而他的爱人并没有这么做,还有她临走之前的唇语。只要不在战场上相见,那这样就好了吧。
雪峰东北方向的森林里。
“哎呀,哎呀。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布伦希尔德从天而降,落到了莱茵的背后,虽然格蕾娜有意堤防但女武神的手还是抚摸到了莱茵的金发。
“姐姐可从没有告诉过我,你在侍奉这样的主人啊。”
虽然及时制止,但布伦希尔德还是把话说出口了。
“嗯?格蕾娜?你是布伦希尔德的姐姐?”莱茵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你可…”
“好了,好了!莱茵。”李若懿闪身拉住了想要强行封住布伦希尔德嘴巴的格蕾娜,“认错人也是有可能的。”
“对呀,对呀!”海黛也在一旁打着圆场,“比起这个,女武神愿意跟随我们这就意味着…她是我们的伙伴吗?”
“哈哈,可能是我才醒来认知机能还没完善的缘故哦,可爱的人类之子啊。”布伦希尔德将莱茵漏入怀中,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比起人来说我更像机械哦。”
“是…是这样吗?”
“当我看到炎之馆时,我就隐约感觉或许会是她。”贝奥武夫催促着众人加快脚步,“提起北欧中被火焰包围的宅邸,自然就会想到她的传说。”
“对,她是在老埃达与萨迦中登场的女性。”库丘林补充道,“曾是侍奉大神奥丁的女武神统领,也是屠龙大英雄齐格鲁德的伴侣。”
“……而且,我也是杀死了齐格鲁德的人。”布伦希尔德放开了莱茵,附近的冰雪宛若她的仆从,将她的身躯托到了半空中。
李若懿在逃离的途中慢慢向这位沉睡已久的女武神讲述了关于他和齐格鲁德之间发生的事情,但他却没有料到这些早已都被女武神看在了眼里,甚至包括他在斯瓦塔尔法海姆发生的一切。
但是女武神还是非常礼貌听他说完了。
“是这样啊。齐格鲁德——”布伦希尔德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果然是他,我就知道他会这样做。”
“谈笑就到此为止了吧。”库丘林从后面的雪地上疾驰了过来,“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逃命啊!若不快些…”
“再快些也没用!”
一目了然,天空几乎被量产型瓦尔基你们的身影填满了!神恩的光辉照亮了雪幕下每一片树叶的纹路,毫无征兆!李若懿一行人就被包围了。
“是瓦尔基里!”贝奥武夫警惕地举起大剑,“没想到会这么快!是齐格鲁德留的后手吗?”
“不像,他不是那样的男人。”布伦希尔德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她手中出现了巨大的银光神枪,“特别是涉及到我的问题…他没有调动瓦尔基里们的权利。”
“量产型…”布伦希尔德叹息道,“我已经听各位说过了,即使知道了这种东西的存在…”
“还以为自己已经理解了,但亲眼目睹后内心还是会躁动不安啊。”银色的长枪直指天空,“只重视作为自动战争机械的性质制造出的形体,却没有搭载灵魂的姐妹们。”
“她们恐怕只具备执行命令的机能。”李若懿慢慢说道,他见识过瓦尔基里们集体同时投掷神枪的攻击,那和战略导弹有得一拼。
“正因为她们没有勉强赋予感情的女武神的那份不确定性,尽管是非常实用…非常有效率的想法…”
“——但在我看来,只是群可悲的乌合之众。”布伦希尔德再一次示意众人先走,她一跃来到了更高的空中。
“听得见吗?姐妹们,没有灵魂的可悲存在啊!你们已经不配称为瓦尔基里了!”布伦希尔德高呼着,她的声音带着宛若冰雪的悲伤。
“你们快撤退吧!哪怕对出身不同的你们,我也…”布伦希尔德瞟了一眼寻找突围位置的李若懿等人,“不想用这把枪刺向不呢吧,所以,快撤退吧。”
“统率个体的统领!真的在此处?”瓦尔基里们在内心中发出疑问,但她们还是高举着神枪,“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我们,只是,在执行狙杀反抗阿斯加德的反抗者的任务!”
“要求统领者个体追加命令!不应存在的姐姐大人竟然对瓦尔基里系统发出了敌对宣言!”
、“倘若你们不撤退的话,我也只有破坏你们了!”布伦希尔德高举玉手,北风冰雪化作利刃直接切割了最前方的两具瓦尔基里的身体。
“——理解你我间的实力差距吧。姐妹们。”
“再据需破坏下去也毫无意义,你们必须明白个体遭破坏的悲哀。”
“我们不能撤退!姐姐大人!”
“这声音……我有印象——”布伦希尔德抬头看着瓦尔基里群中飞出的粉红色天鹅。
“您刚才说实力差距?确实,每一个量产型都不如你,甚至包括我。”真是瓦尔基里古娜,“然而我们这边有数量上的优势!面对总计1000骑的量产型瓦尔基里,就是您!”
“又能战斗到什么时候!布伦希尔德姐姐大人!以及——反抗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