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会深度合作吗？看到他的样子，好像预料到我们一定会合作的。苏笙飞快分析着:而且，看他回答时的微动作，魇这个称号不是临时编的，因为在他说这个字时也隐隐有隐晦的血气涌动。可在我华夏，乃至全世界都没有这号人物啊？
梦雨曜听到了苏笙的心声，只是笑了笑。一个别人送的众多称号之一而已，临时起意选了这个，毕竟其他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阴影下的脸渐渐严肃，梦雨曜缓缓道:“那么，问好这些的就先放一放。接下来，让我们认真商讨一下一件事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梦雨曜思忖着，口中喃喃自语，仿佛在回忆，又像是在询问沈、苏二人:“……华夏军方是不是要和研究所合作?”
苏笙眉头一挑，眼中讶异:“看来魇阁下的情报网不小啊。”
“……”梦雨曜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继续问道:“恕我冒昧问一句，这次的考察能否将我带上？”
“魇阁下对这感兴趣？”苏笙被勾起了好奇心:“莫非是有什么宝物之类的东西吸引了阁下？”
在苏笙眼中，魇作为一位强者，想必是同大众一样，对收集法宝有痴迷般的热情。而能引起这种强者的注意的东西，也必定不是什么凡物。
只可惜，这次苏笙是彻彻底底与梦雨曜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宝物?”梦雨曜愣了下，然后淡笑着否定:“要真是什么宝物而不是别的，那就皆大欢喜了。”
苏笙听出了梦雨曜的话外音，眉头锁起:“阁下的意思是……”
梦雨曜不答，向苏笙伸出右手:“虽然相信你们，但我还是需要你们的诚意。”
苏笙盯着梦雨曜看了几秒，也伸手握住梦雨曜那白皙修长的手，心中却暗暗吃惊:怎么可能……这么年轻的骨骼……他绝对不过25岁!这么年轻的人，竟然至少有8阶的程度，而且还擅长潜行，该不会是……
“我不属于任何派系，苏先生。”梦雨曜看出了苏笙的疑虑，于是提醒道:“你大可不必顾忌这个，我算是散修。”
是散修吗……达到了这种境界……
苏笙眼神渐渐严肃，语气凝重地说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梦雨曜嘴角勾起一丝轻松的笑意，恰到好处地握了下手，笑盈盈地注视着对方。
“那么，这个时候，魇阁下可否道出原因?”
闻言，梦雨曜摩挲着下巴，思忖着要不要说出真相。
毕竟那真的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
但杠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这个说起来，真的很漫长。由于某些原因，我不能将所有细节都完完全全地告诉你们。”梦雨曜语气颇为严肃，“末世这个词语，两位听过吗？”
“末世?”
沈、苏二人面面相觑，感觉颇有点不真实。
听起来像是开玩笑，但道出这个“玩笑”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梦雨曜。
这就值得深思了。
“你们这次要去的南极，有着末世的源头之一，我称其为V型末世病毒。”梦雨曜手指轻敲桌面，娓娓道来。
“末世病毒?阁下是多虑了吧？况且阁下又是怎么知道的？”饶是苏笙，也不禁怀疑起这事的可信度，质问道。
“多虑?你们还真以为今天是愚人节，而我在和你们开玩笑?”梦雨曜嗤笑一声，“我会因为闲着没事，大老远跑过来和你们讲笑话吗？外面的众多8阶守卫是摆设还是什么？”
“抱歉阁下，”苏笙意识到了自己的多虑，“只是这件事……的确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真的会有能轻易打破修真者防御机制的病毒吗？”
“没想到目光短浅真的很影响交流，”梦雨曜懊恼地说道:“我早该想到的，根深蒂固的思维并不是一时能改变的。”
“……”沈湮一听，刚想出言反对，却再次被苏笙的目光呵止住了。
“阁下，”苏笙也不恼，诚恳地抱了抱拳，说:“你说的不无道理，能否请你先告诉我们你的合作条件，只要在道德及承受范围内，我们都会尽力满足。”
梦雨曜闻言，微微点头。
“先说第一个吧，也是最根本的一个，我需要你们带领华夏，最好是全人类，好好活着，”少年竖起食指，认真的说道:“加强教育力度，现在的人类太疲软了，必须先从低阶培养战斗素质。日后，待到末世真正到来的那一天，我希望看到的情况，不是一群无头苍蝇自相残杀，而是一个命运共同体携手共进，渡过难关的场景。”
“就这样？”
“就这样。”
“阁下的发言很独特啊，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苏笙诧异道。
“独特吗？我不这么觉得。”梦雨曜淡淡道，“这不是很多人都期望的样子吗？”
“难啊，”苏笙摇了摇头道，“不过阁下关于末世的观点，我觉得还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可你要知道，这个玩笑，真的开不得，”梦雨曜眼神微冷，“那我就告诉你们一些事实吧，V型末世病毒，专门感染生命体的一种‘宇宙灾厄’，感染后果有两种。第一种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类都是这种情况，基因紊乱变成丧尸。当然，第二种则是相反，如果被感染者基因特殊，那么就会变成异能者。”
“宇宙灾厄?异能者?”苏笙惊异地道，“寥寥几个变成将近百分之二十的比例，那岂不是要翻天了？”
梦雨曜瞥了他一眼，继续说:“你想多了，异能也分级别，怎么可能都是那种逆天的能力? 但他们最大的共同特点就是能够对V型病毒有了免疫性。而再怎么强大的生命，摄入量达到一定程度，也会变丧尸。”
“那怎么可能呢？”沈湮插嘴道，“区区病毒而已，再怎么折腾也翻不了天吧？还感染强大存在?得了吧，能打个喷嚏就知足了。”
“区区病毒?”梦雨曜冷笑，“你还真是天真啊。那你知道如果病毒有灵智，他们会说些什么呢？他们会说:‘区区低维生命，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低维生命?
那是什么鬼?
人类是低维生命吗？
听起来似乎不太妙的样子……
苏笙如是想道，望向梦雨曜的目光却充满疑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梦雨曜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似乎透露了什么不得了的情报……
梦雨曜习惯性又揉了揉太阳穴，长呼一口气，道:“等到各个修真学院放暑假再说吧，你们出发的时间好像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吧？”
“阁下要一起去?”
“那要不然呢？”梦雨曜苦笑，“等着我给你们收尸?”然而话一出口，他就又后悔了。当他看到二人求知欲满满的眼神，梦雨曜才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
他微微一叹，心想要不是自家妹妹正因为他而把自己搞伤了，他也不会犯这几个低级错误。
“对了，”梦雨曜略带懊恼地问道，“你们这次会有多少人去？都是些干什么的？值得信任吗？”
苏笙细细思索一番，道:“目前没有多少，如果不算上阁下的话，就有我、沈老弟、沈老弟两个队里的兄弟和一位研究人员，都是值得信任的。”
“研究人员?”梦雨曜疑惑道，“想必不是什么小人物吧。”
“当然，这次行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参与的，”苏笙笑道:“那位研究人员叫龙璐洁，想来阁下也有所耳闻，毕竟前些年‘天才少女’和‘双子星’之一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梦雨曜微微吃惊，龙璐洁的名气可不小，她与他的父母，都是站在科学界前沿的领航者，对人类的贡献功不可没。而且这三人还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的那种，龙璐洁最小，所以就喊梦父大哥，但到现在还是单身，而梦父与梦母就顺水推舟地结为连理了。作为爱情结晶，梦雨曜自然是和龙璐洁熟识的，常常被要求喊她璐姐，某人还美名其曰:显得她自己只有不到18岁。
说实话，这次她能来，还是让梦雨曜吃惊不小的。科学狂人嘛，对科学的热爱就像哲人对至理大道的追求一般，任谁来都止不住的那种。这次，她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从实验室跑出来?除非是因为……
梦雨曜暗暗叹了一口气，将落寞之色压抑在心底，神情恍惚。
说到底，哪怕再强大，他也还是放不下亲人啊……
苏笙注意到合作伙伴的异样，却装疯卖傻当作没有看到，继续说道:“如果阁下想要加入，是不是也要拿出一点实力来证明一下?”
“抱歉，苏先生，”梦雨曜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想先告辞了，事情还没办完，恕我失陪。”
“好吧。”苏笙眼中流露出惋惜的神色，心里却在打着另一副算盘。
一定认识!
魇一定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而且关系绝对不浅……
很好奇啊，到底是谁，能拥有这种力量呢？
不是胁迫的语气，就像是知音之间促膝长谈一般，难道是老朋友吗？可那对夫妇不是……
思绪闪回一个灰白无力的下午，记忆清晰得就像是刚刚洗出。
或者说，不久前才被铭刻在心。
仍然历历在目啊。
苏笙凝望着梦雨曜隐入黑暗地地方，叹了口气。
随着中流砥柱的倒塌，不知是敌是友、如迷雾般的存在出现了……看来，比这件事想象中的还要棘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