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是……穿越者吧?

作者:远东鵺 更新时间:2020/3/30 14:22:32 字数:2106

“……对于穿越者们的诸项研究结果显示,他们的力量来源于那被称作是‘模板’的没有实质的古怪东西。这一结论对于参与此次研究计划的研究员法师们无疑是一项巨大的耻辱——因为任谁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诸如‘年轻时被未婚妻退婚’或是‘毫无天赋被所有人骂做废柴’之类的理由可以让他们获得如此强大的力量,至于传说中的‘主神’以及‘轮回空间’,项目中的所有人更是对此没有丝毫头绪。”

——《黑塔法师米捷兹的秘密实验报告》

……

自深沉的黑暗之中,男人缓缓现出了身形。

他穿着一身漆黑而厚重的甲胄,华贵的披风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尘埃,仿佛无穷尽的历史正积压在他的双肩之上。些微火光的照耀之下,那张白皙而冷峻的面庞酷肖提洛半岛艺术家们精心雕琢的石膏像,每一道沟壑之间都充斥着莫名的神秘意味。

讨厌的家伙……见到对方的第一时间,爱莲娜便在心中暗自做出了判断。然而那位丢人的魅魔女王却当即可爱地“啊!”了一声,毕恭毕敬地向他低下了头颅。

“陛下……”

“让我来吧。”男人如此回答。

意识到刚刚的那一系列对话极有可能被面前这人听了进去,莉莉丝当即满脸通红,愤恨地瞪了那个满口怪话的下流圣女一眼。然而此刻的爱莲娜却并未在意这些,只是定定地,看着这个轻松击败了自己的男人。

这家伙,恐怕不好对付……下意识地明白了这一点,爱莲娜飞快地在脑海之中搜寻着话题,试图在言语上抢占先机。然而……

“看来我想得没错。”对方却率先开口道,“你果然是个穿越者。”

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脑袋之上,爱莲娜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从震惊当中缓过了神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想诈你一下而已。”男人耸了耸肩,“不过现在看来,我似乎是歪打正着了。”

“……我好像并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吧?”

“只有小孩子才会从他人的口中寻求答案,真正具备成熟思维的人自然会从自己内心的回答中得到真相。”

这个家伙……感觉自己被对方微妙地鄙视了的少女忍不住咬了咬牙。毫无疑问,刚刚的对话正是对自己捉弄他手下的一点小小的“回礼”。明白了这一点的爱莲娜终于放弃了关于自身身份没有暴露的那丝微小的指望,转而用无比严肃的目光死死盯着男人的面容。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穿越者的事情?”她吸了一口气,“又为什么会拥有那把剑?”

“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就跟你这个人一样奇怪。”然而从对方口中得到的,却是令人无比绝望的答案,“一个物件出现在它原主人的手上,难道是一件很值得在意的事情吗?”

“黑魔王……索伦。”爱莲娜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这正是你们人类称呼我的方式。”男人大方地坦诚道。

数百年前,那个被无数诗人争相传唱的史诗年代。

彼时的人类已基本从古太阳王朝覆灭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开始在泰伦尼亚大陆西部站稳脚跟,现如今人类各大王国、帝国在当时亦已初现雏形。那是一个遍布黄金的繁荣年代,亦是一个开拓进取的时代,几乎所有人都对自己国家及种族的未来充满信心,相信有朝一日,自己将重夺被黑暗种族侵占的东部泰伦尼亚,将人类荣光的大旗插遍整个大陆——

然后,噩梦袭来了。

黑魔王索伦与他那骇人的黑暗大军自格朗日山脉彼端而来,狠狠地将人类的美梦撕成了粉碎。黑檀手骑士的兵锋与铁蹄将整个人类领域东部犁成了一片苍凉的废土,诸国侵覆、列王授首,无数英雄与穿越者殒命黑暗剑之下,整片大陆都被笼罩在他那巨大的死亡阴影中。直到“光之王”率领人类方最后的强者,乘坐“天光”号飞空艇空降于现如今的格兰蒂亚平原一带,与当时坐镇此地的黑魔王决一死战,并付出绝大的代价将索伦格杀的那一刻为止,战争的局势才渐趋安定,大陆的格局也渐渐沉淀为了当下的模样。

“看起来,你们都认为我已经死了?”看着对方那变幻不定的神情,男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可跟克力同当初说好的那些不太一样……不过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短短的一瞬间,爱莲娜似乎在这个男人的脸上捕捉到了某种沉重的哀伤,可下一刻,那丝细微的情绪便如同幻影般消逝无踪。这位一度令整个世界为之颤抖的黑暗魔君旋即将视线转投至一旁的魅魔女王身上,语气中总算带上了一抹轻柔的色彩。

“走吧,莉莉丝。”他开口道,“我们还有未竟的使命需要完成。”

“如您所愿,陛下。”紧抿着双唇,魅魔女王恭谨地向他低下了头颅。

满意地点了点头,魔王又重新看向了仍有几分难以置信的爱莲娜:“至于你,诺曼努尔人的圣女。我给你两个完全自由的选择:是保持这样的状态老老实实地跟上我们,还是选择一种更加屈辱的跟随方式?”

“……看来我根本就没有选择。”明白自身处境的少女忍不住长叹一声,“我不知道你们有何目的,更不知道你们会去向何方,不过事先说好,可别指望我会告诉你们任何情报,更别想让我加入到你们对人类诸国的无耻的侵略当中。”

仿佛是被这句话提醒了些什么,魔王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索伦深深地打量着这位即便置身险境,却仍能够毫不畏惧地向敌人陈述自身正义与立场的少女。这幅坚定而纯粹的姿态似乎与记忆中的某道身影产生了一瞬间的重合,令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些许的恍惚。

可他很快便摇了摇头,英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也真亏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诺曼努尔人的圣女。”

“……什么意思?”

“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吧。”魔王示意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部,“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侵略行径,不正是由你们这些穿越者发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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