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者:泊尔字白渊 更新时间:2020/4/10 15:07:00 字数:4104

「你们几个去那边!快!」

「走水了……走水了……」

「快!灭火……」

皇宫四处着起大火,护卫,宫女和小公公们都马不停蹄的的拎着半大个水桶赶去救火,一干锦衣卫在四处寻找纵火之人。

唯独陈安年还在疚查司大堂里闭目养神。

他要是真中了这调虎离山之计他就不是上三段首席的陈安年了。

皇宫的上空眼看着就要烧成一片云霞。

「大人,这火扑不灭啊.......」一个小黄门惊叹道。

引来路过的锦衣卫

「怎么可能,拿来...」锦衣卫抢过水桶,泼向大火

“哗”

眼看着就要被浇灭的火势,不知为何又重新燃起。

「奇了怪了……」

这是小爷我特制的,真当我们暗阁没点多年经营攒下的藏货啊。

陆屿山坐在宫墙上远观皇宫大火。

每隔大概三五处房屋便有一处起火,在主要的大殿上放置磷火,宫里的宫女黄门都围着团团转。

疚查司后院的院子也溅上了火星,燃起了一堆干草。

一队小黄门拎着水桶过堂,为首的向坐在堂中的的陈安年禀报「大人,后院走水了。」

陈安年挨个扫了一眼。

「嗯。」

随即一队人六个向着后堂走去,队尾的那一个遇到拐角便消失不见。

一边向着地牢走去,一边挠着自己眼角的麻子。

昏暗幽深伴着一股子恶臭味的甬道传来脚步的声音……

哼,又是那个小子来羞辱我了……

如今的琛王已经沦为阶下囚,过着被牢中狱卒欺辱的日子。

「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不过老虎的牢狱看来也是个上等间,知足吧。」琛王闻声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黄门服饰眼角处长者麻子的面生男人,但声音......颇为耳熟。

「几日不见,连我的声音都不记得了,那天晚上可是被追杀的好惨哦。」陆屿山靠在围板上掐着鼻子。

牢房内只有琛王一人,周遭也不见夏诺夏言,看来不在这。

牢狱内的其他犯人一看有外人闯了进来,纷纷想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喊着「救救我……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冤啊……」

「哼,你也是来嘲讽老夫的吗?」琛王没有想要多理他的意思。

陆屿山突然正色「夏诺,夏言......」

「!?」

琛王一下子起身透过围板抓住他的衣服,眼神中透露出恳切,激动,不可名状。

陆屿山没有推开,直视着他的眼睛,居高临下的压迫着「回答我的问题,暗阁会想办法救她们的,毕竟她们也是被你牵连的。」

「好好!我答应你!能活一个是一个。」

琛王不确信这个曾被自己追杀过的人的话,但四日内想等到大梁的军队来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几日在牢中心心念念的全是两个女儿,暂且先抓住这这一线生机吧。

「皇帝召你进宫那日发生了什么,可知洪荒子的下落?」

琛王回想了一刻,随即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托盘而出。

「一开始我在殿外等候,洪荒子和隆贝先于我入殿,但是我进去时只有隆贝在皇帝老儿身边,也不知那皇帝老儿从那里得到的口风,得知我私下会见大梁在长安的密探,放我回去后就一直派人跟踪我,没什么动静之后才下令琛王府的。」

「也就是说洪荒子没有出过盏明殿......却不见踪影......」

琛王话锋一转「你可知那权倾书院院长洪荒子不是常人.......」

是说师傅他是不死者这件事吗......

「……江湖上有所听闻。」

「这本是流传皇室之间的秘闻,盏明之变的起因就是皇帝老儿知道了只有历代皇帝才能知晓的秘密,为了让洪荒子协助竟谋杀兄长。」琛王越说越气氛。

盏明之变,长康元年八月夜。当今的皇帝夏存瑰受先帝夏存典之邀进盏明殿议事,谁料夏存瑰早有预谋和禁军首领锦衣卫组组长隆贝暗中封锁皇宫,又假传圣旨传先帝一派入盏明殿,结果自当是单方的屠杀,对外称是先帝突然崩逝叫夏存瑰去领传位诏书,大臣们为表尽忠全部追着先帝去了,江湖传闻称为“盏明之变。”

不过那时我还未生,无法亲眼得证,师傅说他那时还在各地为先帝寻药到处游历着,否则也不会在后来的修建场遇到我。

历代皇帝才能知道的……秘密

「那个秘密,你知道是什么吗?」

「长生不老之药……」

师傅家的一脉都是为了给皇室炼药才如此的位高权重。

「权倾书院传到洪荒子那也才习得了为皇帝炼制此药的方法,所以我想大概是抓了洪荒子去给他炼药吧......我知道的就这些。」

陆屿山捏着下巴,沉思片刻「好,我知道了。」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吧。

「答应我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做到啊!」

陆屿山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救小兔子和小矮子的,不过你的结局是你自己选的。」随即跑远。

留下琛王在狱里喃喃自语「……小兔子?小矮子?」呵呵的笑了两声「所以那小子一直都是在我身边的人物吗,哈哈哈哈哈……老梁,是我赢了......」

陆屿山重新回到黄门的队伍里,为首的打了下他脑袋「嘿!你干嘛去了,想偷懒是不是!」

「我...我拉肚子了......」陆屿山一脸不好意思的搔着头,从怀里拿出一个成色不错的小手镯塞给为首的。

「干活麻利儿的……」为首的瞟了眼旁人,一手抢过塞在袖子里。

「是是......」

陆屿山混在队尾从陈安年的眼皮底下溜走。

不是调虎离山,而是瞒天过海。(笑)

脱离黄门队伍之后又辗转去了盏明殿,火势虽大但却烧不到,周边的活人也都去参与救火了,四下无人。

陆屿山蹑手蹑脚的溜进屋子,从方桌上顺了个烛台,点燃。

在黑漆漆的大殿里勉强行动。

八根金镶玉砌的石柱擎于殿内,烛火每照亮一处,都晃得眼睛疼。

陆屿山在柱子上仔细摸索,但却未找到什么机关,绕至大殿最深处,摆着一张书案,后面是满墙的书卷。

书岸上左翻翻右翻翻都只不过是些积了灰关于朝中政事,各地税收报告之类的奏卷,其间还夹杂着不少美女的画像。

满墙的书卷都粗略地翻找了一遍,也不像是有什么机关的样子。

可就这样的简单布局来说,没有机关的话,人怎么会只进不不出呢.....

陆屿山面对着满墙乱糟糟的书卷柜子,摸着下巴端详着。

「唉……」

陆屿山随即坐在皇帝的位置上,随手拿起了书案上的一副画卷,端详着其中的美女。

「感觉……一般般……」

之后,随手扔在一边。

靠在后面的书柜上,看着前方空无一人黑漆漆的大殿。

眼前浮现起满朝大臣在惊慌失措中就在这盏明殿被杀的场面。

不禁苦笑起来「是个人都会害怕再相见吧……」

月色透过云雾。

恰时,大殿正中撒下一束白光。

那白光又折射到书案下。

陆屿山一下子直起身子。

我记得刚才路过的时候瞟了眼,殿顶正中镶嵌了一块盘龙玉石......

莫非是块透镜......

陆屿山随即仔细检查着眼前的书案,摸索着地砖。

「啊,找到了......」有点不敢相信的敲了敲书案下的地砖。

传来“空,空”的声音。

陆屿山抬起书案,连同书案下面的地砖一起全部被拉起,原来是一体的吗这个。

地砖下还扯除了一条不知连接到何处的锁链。

空荡荡的大殿突然回响起“隆隆隆隆隆隆隆……”的机关转动的声音。

陆屿山环视着大殿,盯着每一处可能是入口的地方。

书柜的左下脚赫然打开了暗道口。

本应该在那一层的书卷全部被挤到上一层。

陆屿山端着蜡盏在暗道口探了探。

向下的阶梯。

宽窄只容一人。

屏息凝气,注意力全部放在耳朵上窥听着,片刻后「没有人嘛……」

陆屿山叹了口气,苦笑道「应该不是疑冢之类的设定吧......」否则的话,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犹豫着,皱着眉头最终还是进到一团黑暗之中......

虽然甬道漆黑,蜡烛的光亮微小,但是他的速度也不算慢。

感觉……走了有半个时辰的说,这么深的吗……这盏明殿下还真是别有洞天。

沿着楼梯到了最底。

是一个溶洞,“滴答滴答”的声音刚才就听到了。

倘若真的有人被关在这里几天,不疯才怪......

只有暗无天日的......

绝望。

数着水声听着心跳感受着黑暗的恐惧......

陆屿山无法再向前,深不见底的湖泊阻断了前方.....

「有人在吗?」向着黑暗中大喊道。

“人在吗?......”

“在吗?......”

“吗?......”

只有愈来愈小的回音传来。

安静的一切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片刻后「傻小子!是镜像!咳咳咳……」是师傅的声音,感觉从很深处传来的。

陆屿山遂将手指插在稍有段距离的湖水里,一下子触摸到了极为平滑的表面。

是透镜吗......

这是哪个这么有幺蛾子的人造的......

「我来了,师傅!」说罢,踩着湖泊似的水洼,一边快步跑过去,一边点燃了距离岸边有段距离的三座蜡台。

洪荒子被四条巨大的锁链拴住手脚绑在溶壁上,一头白发都已被水打湿,呼吸孱弱,奄奄一息。

「师傅,我马上救你出去。」陆屿山抽出腰间匕首,卯足力气砍向锁链,但是一击下去,锁链连个刻痕都没有,匕首却柄刃分离断裂开来。

「怎么会......」自己的匕首好得也是罕见的材质打造而成,看着平平无奇的锁链难不成还是「玄铁打造的吗......」陆屿山端详着锁链。

一旁的洪荒子说道「不是玄铁,是陨石.......」

「!?......那可真是不好办了啊……」陆屿山苦笑道。

虽然找到了人,但却救不走,这还真是……令人火大啊......

「还好......」

「可能在这饿死的可不是我,师傅您老还说还好?」

虽说是不死者,但是果然就这样消磨下去还是撑不住的。

「呵呵,你比我预计的要早了两天,这不就是还好吗......」

陆屿山始终一副专注于铁链和机关的表情,没有直视洪荒子。

或许可以说是不敢,不想。

那是心中感到最恐惧世间最无敌的存在。

是心中最敬爱的人......

这种垂死挣扎的样子,要是被烙在回忆里的话,对师傅他,对我,都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陆屿山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流出眼泪来。

「是吗?话说果真是因为不同意给皇帝提供长生不老药吗……」

「啊,是啊,完成品……最近朝中的事情逼得他紧了……一气之下还把钥匙扔在了地底的缝隙里,要不然还可以尝试去偷一偷呢。」洪荒子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抱怨着。

朝中的事情指的大概是先皇遗子一派,还有边疆战事那些。

也就是说不能用钥匙打开了......

情况相当不妙呢。

「……陈安年不知道您在这吧~要不然以他的个性多半会把这盏明殿翻个个来吧。」陆屿山调侃着。

「安年他……比较适合做个纯臣,不像你,一直没大没小的……咳咳……」

「我要也是个做纯臣的料,师傅你不就没有适合掌管暗阁的弟子了吗~」

「呵呵呵,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狡猾的徒弟……?」

「师傅教的好啊......话说这锁链如果是用陨石做的剑刃就劈的开吧。」

「前提是也要将这世间仅有的锁链取下一段才能拿去铸剑吧......」

「……」

那岂不就是,岂不就是......可恶啊......

洪荒子既然是选择了在这吊死,自是没有将秘药交给皇帝的打算,所以陆屿山没有开口劝解。

「哼哼,活了快两百年也够了......估摸着梁国军队打进皇宫时,我也就差不多了。」

「……」住嘴。

「作为一个臣子……对皇室到死都矢志不渝,啊,除了给他做这个完成品……」

住嘴。

「作为一个男人……也爱过了......虽然没有留下子嗣……但是也有数不胜数的武艺高强的徒子徒孙。」

住嘴。

「作为老师,也教出了你这个最让人的得意的弟子……托着长生的福一切也都圆满了……」

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陆屿山重新调整情绪「……」犹豫着,最终还是开了口

「尸骨……埋在哪?」

「嗯,这个,我想想……卢州吧,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我知道了……」

两人沉默良久。

「那,就此告别吧,屿山。」

「啊……保重,师傅。」陆屿山说罢,沉着脸离开这片诺大的水洼,晃晃悠悠登上遥遥无期的石阶。

陆屿山出了盏明殿没有刻意的避开人群,凡是靠近询问的宫女黄门还是拦路的禁卫,统统断骨折筋。

愤怒。

即使如此心中还是有着无处发泄的愤怒。

一路拼杀,出了祥泽路才翻了高高的宫墙离开。

夏存瑰!!!

三月初九——

永州城

窗边落了一只乌鸦「啊啊啊!」的怪叫着。

屋内人急切的扔下手中的针线,快步走来,将乌鸦腿上的信匣打开,抽出信纸,随即从窗边的小箱子里拿出一块干肉丝喂给乌鸦吃。

信纸上写到;

“三月十二,弄辘门外接应”。

随即屋内人将信纸烧毁,出门置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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