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特里希首都,隆敦,普林西斯宅邸
宽阔的草地上坐落着一座三层灰白色建筑,冰洁辉煌,大楼顶端中心立有一根洁白色的旗杆,旗杆上悬挂着一面英特里希皇家旗帜。宅邸门前的广场中央耸立着维多利亚女王镀金雕像纪念碑,顶上站立着展翅欲飞的胜利女神。
早晨的阳光静静地洒在普林西斯宫上,仿佛全世界只有这里远离大战的纷扰。
但是不一会这片宁静便被男人的叫喊声打破。
“你真是太任性了!一声招呼不打就离家出走,还跑到军舰上去跟德里克人打仗!你不要忘记你是个皇室成员,是个公主!”男人涨红了脸,声音都在颤抖,“而且你是我的女儿…我不能让你有半点闪失!”
男人身穿一件金色丝绸长袍,带有浓厚的中世纪风格,衣身上的图案以红玫瑰、蓝蓟、绿三叶草和百合花为主;腰间的腰带由金色绣花布制成,并配有金扣,带扣上印有一枚徽章,主体为一面盾牌,两侧分别被一只狮子和一只独角兽环绕着。
桃莉特·普林西斯就在他面前站着,低着头,不敢吭声。她的身旁还站着休奇·迪克大尉和比格·艾斯少尉。女仆薇薇安·贝克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男人扶坐到沙发上,开始给众人倒茶。
“…桃,桃莉特,你之前不是说父母是企业家嘛,你这…”艾斯脸色苍白,小声说。
“对不起…我瞒着你们太多了…我当时也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桃莉特带着一点哭腔。
迪克舰长表情呆滞,似乎在思考什么。
“坐下吧!”男人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桃莉特挪着步子缓缓坐到了一旁镶着金边的红丝绒沙发上,艾斯和迪克仍笔直地站在原地,气都不敢喘。
“迪克大尉,艾斯少尉,你俩也坐吧。”男人呷了一口红茶,“也不用这么紧张,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咱们现在就坐下来聊一聊。”
“爸爸,我只是想拥有自己追寻爱情的自由!他们都是一些有着贵族血统、只会依靠家庭的白痴,根本不适合我…您既然这么关心您的女儿,为什么就不明白这点呢?”桃莉特突然说,此时的她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这段时间的海上征程、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让她从一个晶莹剔透的洋娃娃蜕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战士,“况且我是皇室成员,是英特里希皇家的公主,我也想为父亲您,为英特里希王国出一份力啊!您年轻时也在皇家海军服役,我只是在走您走过的路而已。”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桃莉特,眼前的女儿好像变得陌生了,但是又好像没变,这就是她本来的样子,是她应该成为的样子。男人心里感到十分欣慰,又感到十分自豪,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男人没有说话,转头看向艾斯。
“先生您已经了解过大致的情况了…”艾斯也下定了决心,握紧了拳头,“虽然我出身卑微,没有任何家庭背景,只是靠自己一路打拼,从军校毕业之后又一步一步往上爬,获得少尉军衔,登上利物浦号服役。”
“我知道以我的出身肯定配不上您的女儿。但是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桃莉特家里的真实情况,我不知道她是皇家的公主,我也不在意她是不是公主。我只知道我是那天在巴弗因港口的体检处,对桃莉特一见钟情,并且在随后的海上生活中,逐渐发现了她许多美好的品质,被她的信念所折服,最终更加沉溺于对她的爱之中。我是真心…”
艾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自觉有些失言,最后声音不自觉地降低了,“…爱着她的。”
“当然先生这只是表达我自己的真实想法,我知道您肯定不会同意我们俩在一起的,所以我先向您和您的女儿郑重的道歉。”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艾斯和桃莉特互相小心地传递着眼神,两人的手指都紧紧地扣在沙发上。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呢?”男人突然说,“你们在皇家海军同德里克人打仗也是一样,没有尝试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两人又呆住了。
艾斯先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
男人微笑着点点头。
“我爱你爸爸!”桃莉特尖叫一声扑向她的父亲,男人此时一直露出和蔼的笑容,当他触碰到桃莉特变得粗糙的皮肤时,眼神中又流露出心疼。
“咳咳,先不要激动地这么早。”男人直起身来,清了清嗓,“你们俩的想法我都知道了,利物浦号这段时间的作战日志我也看了,我决定给你们这个尝试的机会,现在还处于考核期,我会继续盯着你们的。”
桃莉特和艾斯此时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
“另外,迪克舰长是个优秀的海军军官,凭借你优异的战绩,你完全能够分到一艘更好的战舰。我会立刻跟海军大臣联系,让海军给你们分配最新的巡洋舰。我的女儿也在你的船上,你可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男人摆了摆手,“你们先回去吧,赶到这来也累坏了吧?快去休息吧,我就不送你们了。”
“是,谢谢您,国王陛下!”迪克舰长率先敬礼,艾斯和桃莉特也跟着敬了礼。
男人就是乔治·弗雷德里克·亚瑟·普林西斯,英特里希王国国王、印蒂亚共和国皇帝,史称乔治六世。
德里克帝国首都,弗吕格尔
天色已晚,天空依旧阴沉沉的,太阳和月亮都看不见。光辉大街被笼罩在灰色的雾气中,一排排鹰首形状路灯在迷雾中发出惨淡的光芒,根本无法为大街带来光辉。
“我们去酒吧喝两杯吧,之前我们常去的那家现在还在经营呢。”朱勒斯说。
“那太好了!我正有此意,出发吧。”莫林说。
两人从纳兹议会大楼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并且还伴着细细的雨丝。莫林替朱勒斯打着伞,踏着潮湿的水泥路面,向停车点前进。
“光辉大街这边…也就是日耳曼尼亚计划重建的新城区这边,竟然这么死气沉沉啊。”莫林坐上车,有些惊讶地问。
“没错,因为这片区域还处于建设阶段,并没有正式完工,像那边政府和军方机构还没有全搬过来,而且这个工程作为元首的重点关注对象,有大量党卫军负责在此戒严,平民们也都不会过来。”
雨夜的路上很安静,车辆也很少,两人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首都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选帝侯大街。
若说最能代表首都多元文化的地方,那么选帝侯大街一定当仁不让。它恢弘而奢华,香艳也沧桑。大街长达3.5公里,在十六世纪,这里仅仅是选帝侯狩猎时的必经之路;而后经历了铁血宰相俾斯麦的扩建;1866年世界第一辆无轨电车在这里通车,选帝侯大街正式登上历史舞台;在上次大战前,这里已经成为“富人区”,据说有120多位百万富翁均居于此地。
“我看到了,腓特烈酒吧!”莫林摇下车窗,指着外面一幢建筑喊道。
“没错,就是那儿,我们过去吧。”朱勒斯转动方向盘,调转车头,将汽车停进停车场里。
与光辉大街不同,选帝侯大街在夜里灯火通明,街边的商店、餐厅、酒吧以及百货大楼,都各自闪烁着霓虹灯,五彩斑斓的灯光与柔和的黄色路灯灯光交相辉映,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腓特烈酒吧就坐落于这灯光的中心之处,十字路口的一角。酒吧是一幢三层小楼,用古典的红砖砌成,二层有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大面积的镂空,其中分别摆放着胜利女神和正义女神的雕像;入口处为向外延伸的白色钢结构玻璃房,从建筑前方与建筑左侧的玻璃长廊连为一体,建筑右侧则有一片露天的卡座区。
而置身于酒吧中,就让人感觉自己仿佛步入了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艺术殿堂。笔触华丽繁复的古典壁画、深棕色皮质的弧形卡座、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和纯实木造型扶梯,以及极具视觉冲击力的高层实木雕刻酒柜……恢弘典雅的设计风格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两人还是选择了曾经常坐的座位,楼梯旁的拐角处。
“两瓶艾丁格啤酒,谢谢!”莫林对着酒保喊道。
随后酒保端来两瓶啤酒和两个大玻璃杯,为两人倒上。
拥有127年历史的艾丁格啤酒,采用德里克最古老的酿造方法制成。以清澈的地下泉水和巴伐利亚的小麦为主要原料,结合独特的酿造工艺,使其啤酒呈现出如同香槟一般的独特风味。
“这么多年没来,没想到这家店还是开得这么漂亮!”莫林一边享受着啤酒,一边看着身边走来走去的客人,“而且不少地方的装潢都换了。”
“大量的酒柜和墙面都进行重新喷漆了。”朱勒斯也跟着打量起来,“祖母绿烤漆饰面与大面积铺陈的实木装饰缔造出冷硬锐利的观感印象,而柜面及围栏的线性曲度设计,又令偾张的力道感随线条延伸开去,雕琢出极富律动感的空间形态,使空间流动起来。”
“评价得真好!不愧是设计专业毕业的尖子生。”莫林笑着鼓掌,“腓特烈是当今世界最俊美的马,也是我们曾经最骁勇的普鲁士国王。这一店名,极具运动感与侵略性。酒吧的设计和品质完全配得上这个高调的名称。”
“你和厄蓓丝怎么样了?”几瓶酒下肚后,朱勒斯突然问,“我还记得那次毕业舞会呢,那时候真是美好啊。”
“...你还好意思说!直接把我扔在那,自己跑了。”莫林的脸已经红了,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厄蓓丝一站你面前,你整个人都看呆住啦!”朱勒斯哈哈大笑,“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嘛。”
“好吧,那确实是。”莫林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也经常回忆那段时光...真的是各种机缘巧合,还有老兄你的助攻,我们才能够在一起啊。”
说起来,已经很久没见到过厄蓓丝了。莫林瞬间感到一阵惆怅。
“你俩都在海军服役,也都是现在德里克海军中新生军官的代表人物,应该合作的机会很多吧?”
“没错。”莫林放下酒杯,“英特里希王国和法伦斯共和国向我们正式宣战后,我和厄蓓丝就在执行‘阿特拉斯’行动,主要任务为突击英特里希的海上补给线,总共分为三个阶段,现在正处于第二阶段末期。说来也巧,虽然我提前完成了第二阶段的任务,但是罗斯洛克号也被打得需要大修,现在只能等了。”
“阿特拉斯行动,我听参谋部的人说过。”朱勒斯若有所思,“你俩的能力毋庸置疑,战绩也相当亮眼,但是掩盖不了德里克海军水面部队的整体颓势。”
说到这里,朱勒斯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元首似乎对水面部队相当不满意,他应该想要立刻取得更大的战果,这可能会对你们的阿特拉斯行动造成影响。”
“说得也是,水面部队击沉的商船吨位比u艇们击沉的少多了。”莫林轻轻叹了口气,“说不定不久后就要被西仁元帅拉去讨论了。”
“没关系,你仍旧是你。”朱勒斯拍拍莫林的肩膀,“你现在可是德里克的海上英雄,传奇舰长!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哈哈哈哈哈,你这就是捧杀我啦。”
“干杯!”
“干杯!”
“祝你能设计建造出更大、更强的战舰!”
“那我就祝你能指挥上我设计出的更大、更强的战舰!”
两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走吧,时间很晚了,回去早点休息。”
“好的,我刚才叫参谋部来人帮我们开车的,应该快到了,再等会吧。”
腓特烈酒吧依旧热闹非凡,接近凌晨的时间仍有不少人走进酒吧。
外面的选帝侯大街同样散发着自己的光芒。
奥斯特莱亚,罗兹威尔
“起床啦!艾~薇~儿~”
床上蜷成一团的被子蠕动了两下,便没有了动静。黑色长发的少女见状,便伸手用力拍了拍。
“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被子中的艾薇儿不情愿地哼了两声,被子里慢慢探出一个金色的、毛茸茸的小脑袋。
“好困啊啊啊,根本不想起床啊唔嗯…”
眼看艾薇儿头又低了下去,斯威夫特直接伸手抢走了被子,“都已经十一点了!不要再睡了!”
失去了被子的包裹,艾薇儿确实清醒了许多,“怎么感觉头这么疼?”
“都怪你自己昨晚酒喝得太多啦!”斯威夫特翻了个白眼,“还是我把你从山上拖回来的。”
“嗷,想起来了。”
自从两个月前两人在卡扎里山上的废弃天文台上相遇,艾薇儿和斯威夫特便在生活中逐渐成为了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了。两人白天便随便去城市的哪个角落闲逛,每隔几天,她们就会在晚上去旧天文台喝喝酒,看着星空,谈天说地。
与奥斯特莱亚第一大城西德尼相比,罗斯威尔没有那么喧闹;与奥斯特莱亚星罗棋布的其他小城相比,罗斯威尔没有那么清寂。但是,罗斯威尔有独特的风韵:城市和生态环境的和谐协调,美景中渗透的人文精神,五光十色的多元文化各呈异彩,以及弥漫在城市各个角落的一种温馨的氛围,一种悠闲的情调,一种古典与现代结合的气质,一种随处可见的笑容,还有浓浓的人情味。
“今天上午,我刚接到司令部的通知,两天后就要出发回英特里希了。”斯威夫特突然说。
“哦,那你这两天得好好收拾行李…”艾薇儿揉着眼睛,过了两秒钟忽然反应过来,“啥?你要走了?!”
“对。”斯威夫特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那我们才…你…”艾薇儿一时激动得语无伦次。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该说什么。
看着绿色的大眼睛中闪着泪花的艾薇儿,斯威夫特安慰说,“没事,我不是还有两天才走吗?而且以后肯定还有见面的机会的!”
真的一定会有吗?两人还身处世界大战中。只是个好听的说法吧。艾薇儿心想。
“那我们今天一起去逛逛吧。”艾薇儿说。
艾薇儿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外面套上灰色针织毛衣,戴着一顶黑色贝雷帽;斯威夫特则是一件白色T恤加上深绿色的飞行夹克。两人收拾完毕后,坐上了通向市区的有轨电车。
“到这儿这么久了,一次主城区都没去过呢。”艾薇儿一边品尝着奥斯特莱亚国兽——袋鼠的肉一边说。
“我也是,就刚来的时候去过火车站,马不停蹄地就赶到这边来了。”斯威夫特则捧着一盒杂菜卷。杂菜卷是以卷心菜,大麦,以及较少量的胡萝卜,牛油,麦片,芹菜,洋葱等馅料裹上面皮炸制而成,虽然是这里的传统美食,但是据说起源于远东的东煌帝国,他们制作的食物叫春卷。
“主要是没想到会离开得这么快呀。”艾薇儿说,“袋鼠肉还挺好吃的,你也尝尝。”
“没错,既然叫我回去了,说明大西洋上战事吃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也得被召回去了。”斯威夫特说。
“不过既然你都回去了,我继续待在这儿也没什么意义啦。”艾薇儿语气有点失落,“人生地不熟的,好无聊的。”
“下次咱们再一起出去玩!”斯威夫特再次承诺。
两个少女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电车就到达目的地了。
“哇,这就是联邦广场!”斯威夫特走下车,仰头看着周围的建筑群,不禁赞叹道。
“是啊,跟郊区的风格完全不同。”艾薇儿点点头。
联邦广场是罗斯威尔市中心新建的广场,整个建筑群规模宏大,特点鲜明,创造性地将观光景点、剧院、餐厅、咖啡馆和酒吧等结合在一起,是举行活动和节庆的理想场所。
“走吧,先去菲兹洛伊花园,回来的时候再在这儿逛逛。”
“嗯,出发吧。”
两人一起捧着一张硕大的地图,开始磕磕绊绊地寻找目的地。好在过程比较顺利,半个小时后,艾薇儿和斯威夫特成功找到了菲兹洛伊花园的入口。
菲兹洛伊花园是奥斯特莱亚王国5大花园之一,位于罗斯威尔市的惠灵顿大道,绿树葱葱,鸟语花香,带着浓厚的英特里希乡村浪漫色彩,花圃、喷泉、小湖、 步道、雕像等规划优美有序。
“那里有座屋子诶!”刚进园,艾薇儿就注意到了一处疑似景点打卡点的建筑,“按地图上的标注…我看看,好像是‘库克船长的小屋’啊,是发现大洋洲的那位船长吗?”
库克船长小屋是一幢真正的小屋,简单、朴实,甚至粗糙,斜顶铺瓦、石砌墙面,暗黑的褐色透出古老沧桑。
“没错。”斯威夫特说,“詹姆斯·库克船长,是第一位带领船员登陆奥斯特莱亚王国和夏维夷群岛的欧洲人,这座建于1755年的石屋就是他在英特里希王国的故居。”
“等一下,这是库克船长在英特里希的故居?但我们现在在奥斯特莱亚王国呀。”
“库克船长被视为奥斯特莱亚王国的国父,就在前几年,维多利亚州一百周年纪念之际,奥斯特莱亚企业家格里姆·韦德爵士从位于隆敦的拍卖会上购买了这座小屋并赠送给了罗斯威尔市人民,这座石屋被拆卸后运至这里,然后依原样组建起来。”斯威夫特解释道。
“这么说就合理了!哇塞,斯威夫特,你懂得好多呀!”艾薇儿一脸崇拜地说。
“因为我是英特里希人啊,笨蛋!”斯威夫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两人就沿着花园中的蜿蜒小径慢慢地走着,享受绿荫间的阴凉。
“这是一片模型村庄?看着也是你们英特里希风格的古村庄建筑!”“没错,是都铎式村庄的微缩模型!你看那边,还有曾经莎士比亚大师的故居。”
“这是个玻璃花房?走,我们去看看!”“我也想去看看!”
花房是几座插着国旗的白顶楼房,有着淡黄色的墙壁,上面写着“温室”,典型的斯班亚建筑风格,有着快80年历史。温室花房前喷水池中,有一座手握弓箭女神与两只大狗的雕像,基座上写有“黛安娜和牧羊犬”,女神黛安娜形态安祥,两只牧羊犬活泼可爱。
室内有水池,池中耸立着白色大理石女神雕像;围绕水池四周,屋顶悬挂着、地面上铺满着,红、黄、蓝、白、紫……各色花 朵,单瓣、重瓣、大朵、成串……各种形状的花;玻璃墙壁中的火焰树、金蒲桃、昆士兰瓶干树、金合欢、蓝花楹等等,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让两个少女啧啧称奇。其中,两人一致认为蓝花楹最好看,如蓝雾一片,朦胧清雅,似梦非梦,在艳阳下,又觉得一树蓬勃的花像异色火焰,非常绚烂。
恋恋不舍地离开温室,绕过繁花似锦的户外花坛,继续沿着林间小道前进。
小路两边的草地上长着许多黄色小花。
“这花真好看啊!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小鸟,给人一种轻盈飞舞的感觉耶。”艾薇儿说。
“这好像就是青鸟花,奥斯特莱亚的本土植物,我之前做功课时好像注意到过。”斯威夫特想了想说。
“连名字都这么好听啊。”
“没错,而且它的花语是自由和追求梦想,鼓励我们勇敢地追寻自己的梦想,不畏艰难,勇往直前。”
“太贴合我们现在的境地了!”艾薇儿郑重地说,“虽然青鸟花很娇小,但是它的茎秆傲立向上,花朵像飞鸟一样展翅拥抱天空,在这战争中提醒我们要勇敢面对挑战,追寻美好的未来。”
“我们一定要挺过去!”斯威夫特握住了艾薇儿的手。
两人抬起头,在榆树林的空隙中,三座有着哥特式尖顶的塔楼直插天空。
教堂由青石筑成,外墙里面起伏凹凸,颜色深灰偏黑,庄重大气、宏伟醒目,装潢华丽但不失庄严,充分展现了文艺复兴的建筑风格。
太阳逐渐西沉,日落的第一缕晖光洒在了花园旁的圣柏尼大教堂上,教堂仿佛在圣光中沐浴一般,披上了一层金色。
“这好像是南半球最高的一座天主教教堂。”斯威夫特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
“嗯,就去联邦广场吧。”
傍晚的联邦广场,人变得更多了。奥斯特莱亚国立美术馆、国家影像中心、国家艺术馆协会等机构都设在此处。
“这边的建筑很有意思。”艾薇儿四处张望,“虽然是超现实主义的建筑风格,非常后现代。”
“但是颜色与格调洋溢着浓厚的澳大利亚土著文化色彩。”斯威夫特默契地接上了话。
“话说这边最有特色的好像是陶艺展呀,一年才举办一趟!”
“艺术中心门口贴了告示,陶艺展是每年12月份的第一周举办。”斯威夫特抬手指了指远处,“而且现在这段时间正好是空窗期,这儿没什么展览。”
“那太不凑巧了。”艾薇儿摇了摇头,但随后又兴奋起来,“不过那边有个日式餐厅诶,最近几个月都是吃的奥斯特莱亚菜式。”
“正好我还没吃过那种风格的菜…走吧!”
餐馆不大,但很幽雅,盆景和插花摆放得疏落有致,将小小的一个凉台也做成了一个日式的小花园,细细的白沙上划出了海浪,一个小石坛上斜放了一截竹子,流出点点滴滴的清水。
“这感觉真的好奇妙呀!”艾薇儿耸着肩膀说,“一个德里克人和一个英特里希人一起,在奥斯特莱亚王国的日料餐厅吃饭。”
“而且旭日帝国和德里克帝国还是一伙的。”斯威夫特没好气地说,“你这挑的啥店啊,我这个英特里希人真是羊入虎口了!”
“也不尽然。”艾薇儿坏笑着说,“你们英特里希不也算是奥斯特莱亚的祖宗嘛,你现在还是在主场作战的。”
两人同时爆发出一阵笑声,把穿着和服、端着一盘烧鸟前来上菜的小姐吓了一大跳。
“请慢用~”小姐一边说着一边为两人倒上酒。
“这是清酒。”艾薇儿喝了一口,并拿起了一个天妇罗,“日料里这些熟食我还是很喜欢吃的,刺身不太能接受,你可以尝尝。”
斯威夫特夹起一片金枪鱼刺身,蘸了点芥末,小口尝了一下,随后便将剩下的塞进嘴里,“很嫩!这玩意比英特里希海军的伙食好多啦!以后有机会一定得让你感受一下我们平时吃的那些‘黑暗料理’!”
“说到海军,旭日帝国的舰队最近在太平洋蠢蠢欲动啊。”艾薇儿瞥了一眼远处的侍者,神色凝重地说。
“以我们俩完全对立的立场,这是可以说的吗?”斯威夫特笑了。
“这有什么呀?”艾薇儿吐了吐舌头,俏皮地做了个鬼脸,“你现在就是在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征服了敌国的美少女军官,套取了对方的机密情报。”
“那我是用了美人计吗?”斯威夫特举起酒杯和艾薇儿碰了一下,随即正色道,“旭日帝国自开战以来,征服了亚洲,现在正忙于对东煌帝国的作战。不过它作为完全的岛国,一个海上强国,肯定不会放弃自己的海上优势,这点与英特里希王国相同。”
“所以我怀疑他们迟早会向你们盟军出手。虽然此刻还没有向英特里希宣战,但是芳朗天皇在征服亚洲后肯定想更进一步,从而配合德里克帝国的行动。”艾薇儿顿了顿,“旭日帝国在刚开战时就与北边的库特里加尔联盟爆发了武装冲突,但试探过后并没有继续战斗,反而是保持着和平状态,而且就在最近,外交人民委员莫洛托夫和外务大臣松冈洋右还签订了《库日互不侵犯条约》,所以他们接下来的扩张方向就可想而知了。”
“那你觉得他们第一步会先怎么做?”斯威夫特心中已经有了个答案,但还是轻声问了出来。
“对安美利卡合众国宣战,摧毁他们的太平洋舰队,从而夺取太平洋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