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睡的不太好…何遇到最后也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地点,目标,时间…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跟我说都时候听指挥!我现在就想撂挑子不干。
我这要是死了能直接算是蠢死的!
车窗外的景色快速扫过,全部都连成一片看不清的马赛克似的绿幕。何遇正在浏览这次行动的报告。我也不是没试着偷偷瞟两眼,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那么放在这里的报告,我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纸面上的文字就像是加了滤镜,看起来跟八百度近视又没戴眼镜似的。
前排的那个小孩自从上车时玩具掉了就一直在哭,坐在旁边的大概是他奶奶之类的。大巴掌都举了一路了,最后也还是没落下。骂孩子的声音倒是不比哭声小。
我暴躁到想跳车。无法忍受这未知带来的无力感,特别是像现在这样可能带来危险的时候。
何遇有条不紊的把报告收了起来,“你的耐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调整你的心态。”
“调整你妹!”我喘着粗气,简直想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报告撕个稀烂。
我蓦的一惊,察觉到了异常。
“怎么回事?”我的指甲都几乎嵌进手心的肉里。
何遇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棕色的小瓶又拧开瓶水,然后从瓶中倒出了些许粉末混进水里。他轻轻摇晃瓶子,转瞬间,瓶子里的水就带上了一丝青色。
他收起了那个棕色的玻璃小瓶,然后把水递给我。“喝吧。”
我攥着水,却没有喝。“你说清楚,你他*的干了什么!”我能察觉到这股怒火的异常。它悄然出现,愈演愈烈。
何遇依旧笑得很温和。
“喝水。”
他说。
我一把拎住他衣领,直接把他撞到了椅子的靠背上。“告诉我!”我闭着眼努力的维持正常的理智,声音已经变得像是野兽的嘶吼。
他把我的手掰开,然后反过来压制住了我。我简直就像小鸡仔一样无力反抗。
他腾出一只手,整理了下衣领。
“喝水。”他说。
阳光从车窗照入,斜斜的划过他的脸。我头一次看清了他的样貌,看见了他镜片后的眼睛——
狭长而深邃,如刀削斧凿,像是漆黑的裂缝。
一股恶寒顺着我的脊柱爬上大脑。我一瞬间清醒了许多。
等我回过神来,手里的水已经少了大半。
水太冰了。胃里传来一阵阵刺痛。但那股无名火也似乎已经消弭了,连着大脑都有种被冰封般的麻木。
何遇递过来一张湿纸巾,我接过擦了擦脸。
“感觉怎么样?”他关切的问道。
“……”
“说说看,你的反应可真是大。”他继续问。
“你他妈能不能闭嘴。”我冷淡的回复。
“为什之前都还能控制住自己,后来一下就炸了?我就问这一个问题。”他似乎很疑惑。“明明按照时间,那个时候效果应该稳定下来。”
“因为你笑的是真的欠打。”我摆出一张死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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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Site-8
一路辗转,我们到了位于西安的八号站点。听何遇说这个站点属于研究很强的那种,并没有收容太多的异常而且大多危险性不算高。
我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甚至还动了去看看几只异常的念头。
我刚刚升起这个想法就又想起了上午的事,顿时感到一阵胃疼,连忙打消了这个念头。
何遇说是他在行动报告上动了手脚,是一种能引导并放大人情绪的奇术和一种隐藏文字的奇术。正是应为看不清文档的烦躁被放大然后导致了我的情绪逐步失控。“看不出来,你对我意见还挺大啊。”当时他笑的很灿烂,看得我背后发凉。
我简直想打爆他的狗头。“你要早点告诉我有这破事?”
他收敛了笑意,严肃的问我“你不会以为就我会奇术吧?”
“当然不至于。”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不过是想让我多多提防这样超自然的力量。“你跟我讲我又不会当耳旁风好吧。”“哪有这样效果好。”他又笑起来。
“你妹。”
我停住回忆,看着桌上的文件袋,行动的报告都在里面。
“目的地:戴邙山-檀溪村
简述:从七天前开始,檀溪村中疑似有持续性低频生命力场波动,第七天15时27分,力场短暂爆发,持续十三分钟后衰弱至探测线以下。
基金会对其周边展开调查后,得知有多场毒品交易在三个月内陆续导向村中。另有违禁品【消除】流入其中,重量接近规定范围。
………
必须查明并销毁【消除】,因考虑已有部分异常性质出现,建议执行人员拥有一定程度的对异常处理能力。
Dr.薛 ”
我收起手里的报告,倒在床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两个到现在都没见到人,只知道名字的队友。
“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是什么情况。”
..
..
何遇桌上也摆着份报告,而且比荀然那份厚很多。何遇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态。
“可能性有多大。”
他似乎得到了什么回应,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