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陈铭勋前面的是警察……不是警察，是军人。
但他第一次看到军人这么年轻，而且带着一副玩世不恭，处事随缘的表情。
“有什么事么？”陈铭勋压低声音。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危机感。
对于高智商的人而言，第六感是很准的。
“没事。请主管纳米材料的陈教授来看些好东西。”那位军人露出和煦而标准的微笑。单从这个微笑而言，简直是完美无缺。
陈铭勋皱了皱眉。这个军人没头没尾地扯这些，恐怕绝非善类。陈铭勋是纳米材料的国际权威，今年三十九岁，是新高强度材料玄武石的领衔研发者。
之所以取名玄武石，是因为陈铭勋想到了四象中被誉为圣守的玄武。玄武石和玄武岩完全是两样东西，两者的强度不在一个档次上。
玄武石甚至被称为未来太空天梯的使用材料。
“没事的话就算了，不用了。”陈铭勋一口回绝了，他只想让这个军人打扮的人早点离去。和一个来头完全未知的对话可不是轻松的事，出于职业敏感，更是如此。
“玄武石或许不是目前最硬的材料。”
这位军人依旧是微笑，本来这就让陈铭勋皱起了眉头。
但他这句话出口的时候陈铭勋感到自己的尊严被挑战了。
“你知道些什么?玄武石的硬度是国际公认的，即使是金刚石也只能和玄武石相似。玄武石中硼和氮之间的键能已经是最小的了！”
陈铭勋看来，玄武石已经是化学键的极限了，再想要提高强度……明显是痴人说梦。即使有这种技术，也不可能是现代的技术。其他的事不管什么他还能接受，唯独这点，他感到非常的厌恶。
这就像一个人的毕生精力的心血被否定，无论任何人都是不能接受的。
“没想到陈先生还是有些书呆子气啊。”军人半是冷嘲热讽地叹口气。
“没经过科学的判断都是些江湖骗子说的，武断而无知。”
“诶哈，看来陈铭勋先生脑袋和前几位一样不开窍啊。”这位军人点了根中华烟，叼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后，向陈铭勋递来一支，“伟人曾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
“不要这这儿吸烟，我烦别人让我摄入尼古丁。”陈铭勋很恼怒，嘴已经歪了不少，很想把眼前的军人赶出家去。
“好吧好吧……迂腐劲儿啊……”军人若无其事地掐掉烟。
“请你离开！否则我举报你的扰民了！”陈铭勋动了火。
“好吧好吧……我这儿还有一份礼物。”军人从口袋中掏出黑色的块状体，“我稍微雕刻了一下。挺好的。”
陈铭勋当然认识那是什么，那是玄武石。
为什么他会持有玄武石？
陈铭勋愣了愣，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盯着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接过那块玄武石。
“这！”陈铭勋在看到玄武石后，感到不可思议。
上面刻着“玄武石，不过如此”。
“这是雕刻出来的？怎么可能？就算有比玄武石硬度更大的材料，但雕刻文字……”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陈教授。所以，你打算来看看么？”
陈铭勋丧失了一开始的傲气，他明白自己的反应都在这军人的预料中……
“陈教授，这些就是用来切割你的玄武石的物品。”
陈铭勋难以想象自己的眼睛。
剑，枪，斧，弓，这些冷兵器设计完美，颜色多样。
他已经知道那位军人的名字了，程岳。
陈铭勋平复了半天心情，吸了两根中华烟，沉默了好一会。
而程岳只是在哪里划着手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陈铭勋终于说道：“为什么要设计这些冷兵器？现在的冷兵器即使强度再高，但在现代战争中没有运用的空间……”
“教授，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程岳仍在划着手机，没有抬头。
“不可能……即使近身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和枪械相比。”陈铭勋感到自己的语气已经不像曾经那么足了……不可能已经出现……他的认知也被完全颠覆了。
“如果使用的人有猎豹的速度，鹰的视力，熊的力量，以及钢铁强度的身躯呢？贫穷，哦，不对，科研让天才们失去了想象力。”程岳划着手机，半是调侃着说。
“这……怎么可能？”陈铭勋大吼起来，“即使通过生物科技……也不能造出这样的人！钢铁程度的身体是有机质无论如何都达不到的！”
气急败坏，一般说明某个人心里觉得这种事实虽然荒谬，但是还是有可能发生的。如果一个人硬要说1+1=3，你是不想和他争吵的，心里只会有怜悯。
“别着急，看看视频。”
程岳终于收起手机，在身边的操作台上很快地动着双手。
“看，教授，这可是HSO中国部的高度机密档案。”
视频在显示屏上出现了。
但屏幕上只有迸乱的各色光影，完全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人形。但陈铭勋联想到了那些大片里的战斗场面，结合程岳说的话，他终于动摇了。
“来，教授，看看放慢一倍的视频。”
陈铭勋死死地盯着屏幕。
那是一个蜜色秀发的女孩，挥舞着一柄天蓝色长剑。而她面前则是独眼的巨人，两人在一片废墟上以惊人的速度打斗着。
巨人狂暴地挥舞着双拳，企图砸中少女。
但都被少女以惊人高超的躲闪技巧避开。而长剑一次次在巨人的皮肤上留下伤痕，带着霜的血溅了数米，剑锋每次深入了皮肤大约近三十公分。
最后战斗以巨人的倒下告终。
“她……是人么……那个巨人……又是什么？”陈铭勋咽下一口水。
“那是位魔法师，哦，不对，这个词形容她也不准确。不过这不属于教授你需要认知的范围，我也无权告诉你。”程岳像在看猴子一样半笑着看陈铭勋，摇头晃脑地说，“教授你不会觉得这是在拍电影吧。特效挺好，不错的吧！”
“这到底是什么啊！”陈铭勋终于忍无可忍，重锤了一下桌子。
“很简单，HSO的战斗视频。至于HSO，教授你马上就要认识了……”可以说是恰到好处，程岳的话刚好断了。
“程岳参议，首座请陈教授见面。”门开了，一位年轻人向程岳鞠躬后说。
“走吧，陈教授，继续来开开眼界。”程岳抛来一个暧昧不清的眼神。
来到不远处湖边的一处木屋边，迎来了一位堪称仙风道骨的飘逸男子。
青衫折扇，凡尘不染，半是谪仙人。
“陈教授好，程岳可能之前对你的态度不好，且原谅一下。另外，我的名字叫做宇文罡，是HSO的东方文化区的[首座]。”
他的声音缥缈空灵，像是天边若隐若现的云彩。
宇文罡把视线从陈铭勋身上移开，转向晴空下的泛涟漪的湖泊。那一刻，陈铭勋有一种感觉，仿佛天地尽在这位男人的掌握之中。
看不出他的生理年龄，但陈铭勋可以肯定，他的阅历，远远超过了自己。
“陈教授，真心希望你能帮我们这个忙，因为，这关乎于人类的命运。”
宇文罡又转回来。
陈铭勋发现这位比他还年轻的人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想法——你是不可能拒绝的。他的眼睛早已经深入他的心灵。
陈铭勋明白，他是拒绝不了的。这是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的事实，其实陈铭勋对人类的命运并不关心，他关心的其实很少。在刚刚不长的几个小时内，他那本来不大却很坚固的世界观已经完全崩塌。
陈铭勋叹了口气，他想：那就走到哪里是哪里吧。
“陈教授，首座公务繁忙，还是让我来向你告知HSO希望你能协助的内容吧。”眼前的是一个将近三十岁，风韵浓厚的女子。
“教授的基础物理造诣比我高，就不献丑了。”她说，“我讲的重点还是放在教授所不知道的地方，即——[灵子]。”
“[灵子]是实物粒子吧，从之前看到的冷兵器可以推断出来。”陈铭勋在平复完心情以后已经对之前的见感作了理性的判断，“[灵子]之间的物质作用力可能是在四种基本力以外的东西。”
“[灵子]实际上是总称，包含了玻色子和费米子，你可以这样理解，近代物理无法解释的部分现象可以用[灵子]解释。具体的研究结论等会儿会送到您那儿去，而工资结算会按照您之前的十倍发放。”
“开门见山地说，陈教授，你的任务就是研究出强度接近这些[灵器]的物质。虽然品阶最高的那几样[灵器]您不可能接触到，但其余的[灵器]都可以作为您的研究材料。”
“我明白了。但是纳米材料的研究也近极限了，化学键的极限也就在这儿了……要继续提升上限不是一步两步的事……”
“教授，其实[灵器]的强度没有您想象的那么高。玄武石的强度其实已经超过大部分灵器了。”她轻柔道，“但问题是柔韧性的不足……玄武石过脆……像金刚石一样，难以实用而且大规模量产时造价较高。”
“那么雕刻玄武石……”陈铭勋拿出了之前程岳送他的玄武石。
“这可能是拿最高强度的[灵器]刻的……程岳先生可能是想激将……”
这让陈铭勋的心稍微宽慰了一些，毕竟玄武石是他前半生精力的结晶，如果就这么被否定……那么还是很打击人的。
“原来如此……”陈铭勋感叹道，“我原以为玄武石可能是本世纪纳米材料的突破点……可是还是没想到……”
“教授，您真正能制造出的最高硬度材料还在后面呢。”
“什么？”陈铭勋沉默了，这位女士的话让他着实摸不着头脑。
“除了您普通纳米材料的开发项目外，您还可以进行[灵子]装备的研究。[灵子]所构成的物质是可以高温烧融，进行类合金打造的……或许您能给世界带来一个惊喜呢……”
陈铭勋开始颤抖起来。
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打破物质极限的机会。
他追求最坚硬的物质，甚至超过了追求自己的生命。他想要创造出人类能触及的最坚硬的物质，这也是他成为纳米工程领衔研究员的原因。
他在小时候，就喜欢用坚硬的物质粉碎另一种物质。或者用更坚硬的物质在脆弱的物质上划出痕迹。这让他有着莫名的成就感，每当他研究出比原先更坚硬的物质，就会让新的物质在原物质上划痕。这就像攀登高峰，让人一步一步，不可停歇地向往永远不可达到的山巅。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要达到了山巅，却发现一山还有一山高。
这不是悲伤的时刻，而是让他欣喜的，赋予他后半生意义的时刻。
最强的物质……
“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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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了。
出于职业敏感的原因，我反射性地立刻从床上弹起，迅速地摸了摸腰间的枪，检查了一下枪中的子弹。满了，可以应对五个。
是什么人？但我已经离开那片地方很久了，在我亲手把昊杀死之后。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妹妹。
她原本姣好的脸蛋已经到了枯萎的边缘，黄瘦得像树干。她已经没有力气说任何话，干任何事了。她马上要死了，马上要死了。
我不知道她死之后我该干什么，能干什么。
冷却的血流动的唯一原因就是她。
我咬着牙关去门口探了探猫眼。
来者不善。
四十岁左右的男性，左眼眶中有金属光泽的假眼，右眼眶则是被眼罩挡着。全身都是黑色。西式制服样式，袖口上面纹着ERO三个烫金的字。他的右手上有着一枚亮闪闪的红色钻戒。
我知道他和昊是不一样的。昊喜欢亮闪闪的黄金。昊手上戴着的核桃大小的黄金其实不如那枚钻戒的百分之一。
不可能是杀手。
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松了口气，开了半门，但我仍然紧紧握着手枪。
“什么目的，直说吧。”
“久仰大名，死神。”男人毫不畏惧地推开门，站在我的面前。
罕见，我从来没有见人能如此近地在我跟前完全冷静地站着。我退后了一步，右手已蓄势待发。M500（转轮手枪，号称近距离杀伤力手枪中最高）的初速加上极近的距离，即使他穿着防弹衣，也能轻松将他的心脏碎裂。
“我已经不接单子了。死神的外号你还是送给别人吧。”我不冷不热地回答。
“死神”这个好久没有出现在耳中的词……我想起了以往的事。
从一开始成为昊哥的打手，保镖，到最后从基地回来后昊哥和我以兄弟相称。以及最后，我算是复仇，并成为所谓“死神”的事。
在做了两年保镖后，我被送到了基地。显然不是本拉登的基地组织。只是因为我们习惯称那里是基地。
学生被分为四种。
第一种是最神秘的，他们的专业被称为R。我了解得很少，只能够知道他们是历史的改变者。教官曾让我们远离他们，因为本身不处于一个世界。R的学生负责高层的政治暗杀，以及资本之间的碰撞。用特殊处理过的几十万美元的长狙击，以及测定风向的风铃，从上千米外解决敌人。
第二种是死人，也就是马上要死的人，称作D。不过教官说我们和他们也没有什么两样，运气好的死得迟，运气差的死得早。运气好的被子弹打字，运气差的被虐待致死。他们一般携带像M500类的手枪，外带几公斤的炸药。教官也说他们是有信仰的人。
第三种是P，他们运用的科技手段很繁杂，这也是我所讨厌的。尽管他们的学费很贵，但他们的能力的确比我们高很多。用普通步枪也必须要在很近的地方才能射穿他们穿着的护甲。外面叫他们极限单兵。我认识的几位里面就有海豹突击队和斯佩茨纳兹的成员。教官说他们是有理想的人。
第四种，就是我所在的Z。最为普通，为了钱而活，为了女人而活。用子弹射穿委托的目标的心脏或者头颅就是我们的职能。
教官说我们其实也是最浪漫的存在：“其他三种人和他们处理的物件一般没有什么交集。但我们不一样，我们能从处理物的反应中获得快.感。看着处理物的运转状态逐渐下滑至停机，看他们或喜或悲……”
思绪从回忆里滑落回现实……
“我可以给你足够的回报。”他用眼睛直盯着着我。
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人敢这么做了。
回报？我的回报已经有了。在从机场回来的接风宴上，我在酒席上用M500射穿了几位保镖的天灵盖和昊哥的心脏。
“程渡……你出息了……”
这是昊哥哑着嗓子的最后的一句话。他的最后的眼神很复杂，我至今没有读懂。不过对于一个合格的杀手而言，不用读懂是最好的办法。
“我不缺钱。”我对那个男人说。
“回报，可不是钱。是你会感兴趣的东西。”
“不需要了，我现在已经没有追求了。”
“你所谓的妹妹，马上要死了吧。”
我的妹妹……并不是亲的。我和她小时候在同一所孤儿院。我有名字，她一开始没有，她的名字是他的爷爷取的，叫做程果。想起她和我在一起捡破烂，空瓶子卖掉来买最便宜的糖吃的那些日子，我就觉得我曾经很幸福过。
还有和她的初见。
当时我的感情还是很丰富的啊……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守护她的笑容。
但他的父母，以及爷爷，被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的人杀死了。这是他后来的猜测。
他和她都进入了孤儿院。
这没有什么，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相互依偎，依然能够很幸福。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钱，不是梦想，不是名誉，不是权力，而是在绝望时能支撑自我的信仰。
很幸运，他们是彼此最爱的信仰。
将捡垃圾赚到的钱为彼此买一粒糖……哪怕是一粒，也是足以给当时他们带来远远超过想象的愉悦。她总是舍不得吃，所以他每次带来糖的时候总是要故作已经吃了好几粒糖的样子给她看，和她说：“这是我吃完剩下的最后一粒了。”
睡在失修的孤儿院……那个年代大多数人没什么钱，孤儿院的孤儿的日子更是紧迫。她总是在吃很稀的粥时，用木勺子把粥粒刮到一起，放入他的碗中，想竭力让他吃饱那么一点。不能直接倒给他……他会发现然后骂她。
在他们心中的彼，永远是自己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
他们渴望着长大，能够为彼此搭建一个更温暖的家。
即使生命中有着灰云，他们也渴望为彼此构建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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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孤儿院倒闭，我们被昊哥收养了。程果长得很是好看，但这是不幸。她的脸颊被划破，皮肤被用蚊虫叮咬到溃烂，被逼在路边乞讨。按照昊哥的话，这个叫作高效利用，在上海的街头博取富有阶级的同情，远比当妓女赚的多。
我当时无数次想要冲动地去用我的生命换取昊哥的死亡，但被她阻止了。我知道，在她心里，我的生命远远比她的重要。如果我死了，她也不可能会独自活下去。
我的感情是几时消逝的呢……不清楚了……
后来她要死了，我冒着被抓住后打断肋骨或打碎心脏的风险救她出去，但她已经有着终身的残疾，不能行走。不过，她也知道我永远爱她，所以每次看见我的时候还是会在热泪中与我相拥。
为了她，我去了那所谓的基地，也报了仇。
为了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接了很多单子。
我们是互相拯救的。无数次生死关头，脑海中她的容颜让我没有死。
但她每次看我出去时含泪的目光让我揪心。
但是天不遂人愿，她得了白血病，发现时已经是晚期。
我当时几乎要拔出枪把一切都毁灭……
即使倾尽所有，也无济于事。
她如今的痛楚……
不是你所能感受得到的。
扣动扳机。
枪响。
但他没有倒地。
制服上的血洞像是流水一样愈合了。
第二套方案。
Strider短刀（注：挺进者刀具，用于特殊活动。），向他的颈部划去。
但他的反应很迅速，几乎在一瞬间反制住我，以几乎不可思议的力量将我按倒在地，将右手放在我的颈部。我可以肯定，他的手能掐断我的咽喉。他是个怪物，他不是人类。
“抱歉。我没有对你妹妹的恶意。相反，我给你的报酬，是让你的妹妹活下来。平平安安，甚至比之前更为快乐地活下来。”
“呵。你这怪物不能做到的……让我做……”
“不不不，你误会了。杀手的世界虽然黑暗，但毕竟还是在台面之上。”他松开了手，“我开的条件你无法拒绝。而且，我可以先让条件成真，打消你的所有疑虑。另外，我叫做K。”
即使我抱有怀疑，但我仍跟着K回到妹妹的身边。
其实K想让我干什么也无所谓了。如果他开出的价码是真的话。
在我心里，把程果和世界其他的一切放在天平上，毫无疑问是程果的那一端倾斜。为此牺牲其他再多人的幸福都在所不惜。
我跟着K，脑子里一团乱麻，但一切都是为了程果。哪怕是变成恶魔，堕入地狱，让无数其他的人感受同样的痛苦，在所不惜。
K抬起右手，盛绿色光芒包裹住了程果。
我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成功……成功！
甚至难以呼吸。成功……成功！
真的很久了……很久了……上次还是三年前用M500击穿昊哥心脏的时候。
果……果……求你醒来吧……哪怕是将业火和罪孽全部降在我身上……
她醒了，真的醒了。像是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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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两个一点时间。死神，记住我的帮助。”K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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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目的就是让我去破坏HSO里的纳米材料研发中心？”
“除了破坏还有收集资料，相信对于死神你来说不难吧。”
“你觉得我有办法对抗那些像你一样的怪物？我可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程渡抽了根烟，但他脸上洋溢着释然和喜悦，“你都做不到，那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正因为你没有特殊能力，才不可能被HSO的[探灵仪]扫描到。正是如此，你才有潜伏的机会。而你作为杀手中有名的死神，相信我口中的[第二阶梯]和[第一阶梯]对你来说不成问题吧。”
“那我再确认一遍，[第二阶梯]只要击碎大脑就会死亡，对不对？”
“没问题。”
“但我仍然想要问的是，倘若我遇到了像你一样的[第三阶梯]的人呢？”
“我们同时会在其他地点展开袭击。[第三阶梯]不会出现在你那边。当然，不排除有一丝可能。死神，你不会怕死了吧？”
“能活着当然更好，为了她。”
“那你就加油吧。至于这把M500，就先要尘封了。”K将一柄蓝色的华丽手枪拍在桌上，“这把枪，被命名为葬魂者。不需要上子弹。希望你的死神名号，能在台面下的世界传开。如果子弹命中[第三阶梯]，说不定也能重伤[第三阶梯]的人呢。只要子弹进入[第二阶梯]或是[第一阶梯]的体内，都会致死。”
那柄手枪枪身发着淡淡的蓝色荧光，外壳上复杂的针型纹路让人目眩神迷。
程渡犹豫了半秒，缓缓拿起了手枪-[葬魂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