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复刻那洛灵兮告诉他的的[原灵之锁]，那么也能复刻洛灵兮当时与明昭空对决时的雷击术式。那招叫做[惊雷]，当然不是翟曜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刚刚洛灵兮告诉他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洛灵兮是怎么做到在超远距离外在他耳畔耳语的就是了……
“如果遇到真正的危险，先调动两次[原灵之锁]，不到关键时刻先不要动用[惊雷]。[惊雷]用后你可能会透支大脑，不过如果目标是生物体，即使肉体强度真的极强，也足以争取足够量时间了。”
这便是洛灵兮的原话。
想象电流。
[惊雷]的本质。
是电子的强制流动。
不过当然还有更微妙的地方，那在于雷电的瞬发性。
只要运用得当，电子的强制流动能毁灭一切生物体。
所以，用那深蓝紫色的[惊雷]，将这异形化为灰烬吧！
强烈的电芒绽放，闪过眼前的异形，在肉眼可见的迸射火花的噼里啪啦下，触手变成了焦炭，鳞片开裂，墨绿色的血液快速变黒焦状，异形整个躯体都在狂暴地抖动和震颤着。
翟曜抓紧时机，当机立断，咬牙向夏黎修方向冲去。即使[惊雷]的威力足够，也未必能够真正完全地灭掉这异形。那被[原灵之锁]贯穿后急速再生的肉体可不一定会那么脆弱。
“翟曜！”夏黎修看见翟曜的反击，在片刻的震撼中立刻恢复过来，不顾在咬字时鲜血在喉咙里的涌动，开始缓缓地念道，“[昭示真理的……]”
四色光芒，代表古希腊的四元素，黄绿蓝红，闪烁汇聚。
异形从痉挛中回复，触手再次从背部蔓延开来。而此时翟曜不过才跑出四五米。
“[启示之语……]”
在四色光芒的交汇处，数十个黑色圆环浮现。
异形跃起，以惊人的弹跳力蹦跳入空。
“[请给不服从者……]”
圆环开始重叠，浓厚的黑寂色交汇。
异形向下加速坠落，在即将砸在翟曜的身上时，翟曜向右前方地滚了一圈，侥幸勉强躲过了落地冲撞，但那触手又立刻攥住了翟曜，速度甚至远远高于上次，让翟曜无可躲避。
尖端带刺的血舌直接戳向了翟曜的眼睛。
“[足够的毁灭吧！]”
在圆环的中心，黑色光束喷薄而出，虽然直径仅有十厘米左右，但在一瞬间就已经轰击在了异形的身躯上。异形的皮肤蒙上了一层漆黑的光，随后寸寸碎裂。
但在完全崩灭之前，血舌也已经戳进了翟曜的眼睛。
翟曜痛苦地在地上捂着自己的眼睛，黑红色的液体沿着碎裂的眼珠留下，血流在左脸颊上流成了三四道。
“翟曜！”夏黎修不顾每跑一步就有血丝从嘴角流出，奔至翟曜身边，“必须要修复魔法治愈了……但我不是很擅长啊！靠啊啊，该死啊！只能暂且止血了……”
但翟曜在意的不是眼睛，而是脑子。他的大脑负荷已经到了极限，到了崩溃的地步，一切奇怪的符号和场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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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海……海面上起伏的尸体……
尸体膨胀……爆炸……是之前认识的同学的尸体……
深灰的骨灰被海风吹散……
在很长很长的灰色小道里向前走……
四分之一的海鸥停在桅杆上鸣叫——
啄食了父母血肉的山鸡被屠宰刀割成了碎肉。
有人转过只有一只蓝色假金属眼睛的头颅向他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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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翟曜摇摇依旧昏沉的脑袋，环视四周，“什么情况？”
他已经躺在了卧室里，只有原左眼位置的阵痛表明了他脑海之中的经历是真实的。不过看着自己的卧室，他仍然有些难以释怀，那些血红世界里的事有着浓浓的不真实感。
（我真的见过丑陋的异形么？早上在阳光灿烂中起床，下午就失去了一只眼睛？命运看来是挺不可捉摸的啊……不过真是刺激呢。）
“夏黎修带你回来的，我已经帮你把左眼部位包扎好了。不过你的左眼可能要空着一段时间了，以你现在的[异质]修复能力，还不足以修复左眼。”门吱呀一声被洛灵兮开了，她轻轻地走到躺在床上的翟曜身边坐下。
月光摇曳在她仿佛从牛乳中洗过的银发和那空灵的脸蛋上。她不再有着之前的戏谑或是撒娇与不正经，三色的秋水里藏着很浓厚的温柔。
这样子的洛灵兮……虽然很少见，但真的很治愈系……
翟曜拿起床头的镜子，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左半边的脸都已经被绷带缠绕，好像是挺降颜值的。
“这绷带也太难看了吧……我去HSO怎么见人啊，第一印象很重要的！这会阻止我撩妹的欸！不过要是夏黎修同学以身相许也不错啊！”
“是挺乐观的，这是大好事。其实出血部分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绷带只是起止血作用，已经可以取下来了，不过取下来之后你可能都看不下去。”
“没什么能暂时提高颜值的方法了嘛？不过我以后还是能恢复的左眼的吧……”
“当然了，等去HSO，夏黎修小姐自然会带你去看。至于提高颜值，我可以上街帮你去买单边的眼罩。”洛灵兮起身，白色衬衫在月光下衬出她的认真之美，“现在才七点多，应该还是有足够时间去买的。不过不一定能买得到。”
“那……随便了吧。”
洛灵兮点点头，推门而去。
翟曜撑起自己的躯体，靠在床头，看了看窗外的明月。
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那种面对强敌时的无力感历历在目。对于最后的那一只异形，翟曜可能用尽现在的一切办法都没有用吧。而那一只异形对于夏黎修来算很可能并不算什么。即使自己真的天赋异禀，也不过只是处在金字塔的底端。就算能够爬得再快，能够爬的再高，也改变不了他现在处在底端的事实。
其实翟曜感觉他最后太冲动了，夏黎修可能还有其他的对敌手段。哪怕之前出一点差池，坏的就不是眼睛还是心脏或者大脑了。
现在的脑海还是很乱很乱，杂七杂八的数字，以前看过的书籍，电影，或是更多繁复的东西，一股一股地涌现交织。换成大多数人，只有崩溃的一种可能。就像是吃了大量毒蘑菇之后出现的幻觉和无穷无尽的噩梦侵扰。
……
“醒醒。”洛灵兮的声音。
翟曜感觉他被推了推，揉了揉眼睛，先看了一眼卧室里的挂钟，已经九点了。
“你的眼罩。绷带我帮你取下来。”洛灵兮递给翟曜黑色的单边眼罩，然后双手像是银白色的刺猬一样轻巧动着，很快解下了绷带。
翟曜戴上眼罩，又拿起镜子看了看，说：“还不错欸，感觉有一种哥特黑暗风了。”
“我找了好久，镇上找不到，然后就去县城找。”
“唔，谢谢了。”
“真是太温柔了吧。”洛灵兮有些无奈地笑着摇头，“我今天可是没能帮上一点忙，早上光给你添麻烦了……下午也没有在你身边……我想我以后也尽量少开点玩笑了……”
“挺好的，我很喜欢你古灵精怪的小女孩的样子。”
洛灵兮听到这话，耳根都微微泛红了。
“我……真是无言以对。不过我作为你的降灵物，却没有尽到一个降灵者保护召灵者的义务，你竟然一点抱怨都没有……”
“虽然我最近也听闻了不少和降灵有关的东西，不过说到底还是不清楚降灵者到底是什么。虽然是召灵者将降灵者召唤出来，不过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召灵者的单向奉献吧。”翟曜毫不在意地说。
“理论上降灵者的地位是高于召灵者的。一旦召灵者死亡，降灵者很快也会从世界上自然消失。而降灵者死亡则对召灵者没有影响。同时一般情况下降灵者在出现时就会和召灵者大体同步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故降灵者为了召灵者，很多情况下都是无条件牺牲的。”洛灵兮柔声说。
“所以，你很可能不是降灵者吧……”
“这么快就猜出来，很不错。”洛灵兮鸢首轻点，“能说一下根据吗？”
“你和我的三观偏差很大，有同有异，不过更重要的是，任谁都看的出来，降灵者不会无聊地放弃和召灵者谈天的机会出去赏月生闷气的吧！”
“那也不一定。有些降灵者和召灵者的三观完全不同，有很强烈的个性，都是有的。在越是高阶的降灵这点会越加明显。因为低阶的降灵指向的很可能是异界中的个体或者只存在于个人脑海中的虚拟形象，而不是存在于人们广泛认知中的形象。”
“长知识了，不过再怎么说，我觉得我的降灵指向不可能是一个银发彩瞳的妹子吧。”
“谁说我一定是彩瞳了？我现在是银发没错，但是我可不是彩瞳啊！”洛灵兮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眼睛瞎了吧！”
（嗯？什么鬼？真不是彩瞳？）
翟曜的目光凝固了。
这是真·红瞳啊！
银发红瞳！国人的最爱！啊~飘飘欲仙~
“开个玩笑，我的确是彩瞳，不过我的虹膜颜色是可以随便变化的。”洛灵兮摆摆手，“不过我的发色可是不能随便改的……不信的话你带我去染发试试。”
“其实我也正有此意，银发太扎眼了。染成夏黎修的同色也行。”
“我不喜欢浅棕色，不过更不喜欢黑色。”
“那不是浅棕色，是蜜色好吧，蜂蜜的颜色，多美。”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打心底更喜欢银发吗？”洛灵兮嫌弃地摆摆手，“你初次见我盯着我头发看了六秒，之后也常常看我头发，但你看夏黎修的头发从来没超过一秒。”
“那是因为你的头发太奇怪了……就像在都是黑猪的猪圈里看见唯一的一只白猪……总要多看几秒的。这个叫翟曜的猪圈理论。”翟曜回答道。
“这都要借口掩饰一下么，和夏黎修姐姐一样可爱。”洛灵兮拢起手，笑着靠近翟曜，“太不诚实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