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橘橘——”
“橘橘？”
一紧张把名字喊错，引来橘子疑惑的目光。
“不是，那个，不小心喊错你名字了......”
“喊错名字？还以为是你给我取了新昵称......那么，是什么事？”
我突然想到，不能直接就说“想牵手”吧？多奇怪啊......
“小麦？”
“啊？哦，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就是......”
完了，找不到借口，完蛋了。
“是把想说的话忘了吗？没事，慢慢想，别急。”
橘子善解人意地安慰我，让我藏在阴暗处的真正意图显得卑劣，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弃。
但我更不愿明知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自我欺瞒地继续悠哉......有时候我会很随便，有时却固执得让人无法理解。
“刚才，看见窗外，对面的人行道上有......两个小学生，牵着手在走路，想起以前我们小的时候......好像也牵着手走过的吧？”
“嗯嗯嗯，当然了，记得记得。小时候啊，过马路的时候你抓得可紧了，本来我也和你一样紧张的，看你那个样子忽然就不紧张了。我从小被人夸成熟懂事......其实都是假的，也不是说假的吧？就，因为小麦在边上嘛，所以就那样做了。”
“诶？是这样吗？你从来没说过......”
“在别人面前要怎么说出口啊？当然不会主动说啊，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提根本就不会去想......虽说现在回忆起来还有点感慨呢，有点怀念。”
橘子此刻的神情十分放松，眼睛有些疲惫似的微眯着，仿佛登上山顶后往回望着来时旅途的旅人。
我则是知晓真相之后的惊讶，没想到橘子当时被大人所夸奖的表现是因为我才有勇气做得出来.....
“要......做吗？”
“嗯？什么？”
“牵手，想再体验一下当时的感觉......虽然并不觉得能找回来。”
“诶？”
橘子睁大眼睛看向我，我没敢直面。
但花了好大决心才提出牵手要求的，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不想有退路了。
“想做......想牵手......不愿意吗？”
“也不是说不愿意......”
听到橘子这句话，我默认获得了许可，将有些僵硬的手凑过去，碰了碰橘子还没有反应的左手。
本来预计橘子会有些不情愿，没想到她下一刻就握住了我的手，就像......就像是等候已久。
我们每天一起上下学，一起吃午饭，经常在对方卧室出现，夏日的公交车上坐一排时露出的手臂皮肤也会随车厢的晃动而靠在一起......却已不记得牵手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只是印象中有那么做过，然而当时的感觉之类的，早就没有了。
可现在握着橘子的手，内心忽然就代入了小时候那个自己，脑海中路面的人行横道线异常清晰，原本紧张的心情在握住橘子的手后逐渐被她手心的温度稀释......这跟与父母在一起时不一样，父母对幼时的我来说是绝对的守护，而橘子给我的感觉是不服输的坚强，这种勇气给我的不仅仅是安全感，还有激励。
“有吗？”
橘子问。
“有，很特别，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真实......”
“是吗？”
“橘子呢？”
“......不好意思，没有感觉到......我认为是小麦不再像从前那样总是需要依靠了，所以我才找不回那种类似长辈为晚辈做表率的感觉了......”
车很快就到了学校，准备下车了。
橘子松开手，我却连自己都感到意外仍然握着橘子的手不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