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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学的时候还没分座位，同学们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迅速抢占了靠后和两侧的座位。
座位到讲台的距离与对老师避而远之的程度成正比，小麦这么说过。她觉得学生和老师之间存在无法消除的障碍，让她感到不适，只能躲开。
我没这个顾虑，心情不错地在像是特地为我腾出来的中间位置落座。
也许是初中就担任班委跟老师打过不少时间交道的原因，我大概能猜到一点小麦的不适是哪种类型的，我能感受到，但没小麦那么敏感，能够接受。
选位置，除了与讲台距离方面的顾虑，同桌也是挺重要的一个因素。定好同桌以后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都只隔着几十厘米的距离，言行举止看在眼里，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因此大多都希望能与性格、兴趣相似的人成为同桌，不过在这之前有个前提——
男生会下意识地选择同性作为同桌，女生也会很自然地聚集在一起。
先按性别划分边界，之后才是进一步的细分。
但我却更希望与男生做同桌......男女生之间的天然屏障能够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不太喜欢女生之间的亲密感，始终无法融入，看起来偶尔也参与讨论实际上应付得勉勉强强。不过，班委职务在身加上平时本就比较规矩让我几乎没有陷入为难的境地过，若有若无的距离感让她们懂得见好就收。
大概......不，一定是受到小麦的影响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毕竟她夸张到可以一整个中学时代不交一个朋友照样活得悠哉。不过这也情有可原。
时间是小麦口中的冬天开始后不久，也就是十二月份中旬。
这天，女生们的话题从电视剧转到寒假的安排，最后来到恋爱这条路。
大家的步子走得很慢，提问与回答都小心翼翼，可能与这是开学以来第一次恋爱交流有关......这让我有点不解，初中时候身边的女生们隔三差五就能找到恋爱有关的八卦，感情话题永不止息，到了高中反而像是禁区一样无人踏足了。
对我来说是好事，我对这类话题并不感兴趣。
然而作为一个女八卦的同桌，被牵扯进话题旋涡当中也是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橘姐来讨论啊，今天的课很简单，作业回去做嘛，不用那么认真啦。”
“我在听，有问题问就好，听得到。”
“啧，好不容易聊一下恋爱的事，怎么连这个都一点不感兴趣啊？”
“因为早恋是不被允许的，属于严重违纪行为，讨论只能妄想却做不了的事难道不是一种痛苦吗？”
“没有证据也不亲口承认学校要怎么抓嘛。”
“行行行，我来了。”
“热烈欢迎！”
午休时间，三四个女生以我同桌为中心围成一圈，谈话声不大，气氛却异常热烈。
拿其中一个女生开刀了，因为她坦白自己有过一次恋爱经历，像是嗅到从伤口再次渗出的新鲜血液的气味，几个人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轮番提问，弄得女生羞红了脸。
剩下的时间无非是聊聊各自的偏爱，一个一个轮着讲，我排在最后一个。
“以上是我的标准。”
我把对小麦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稍微简化一些。
“时间不早了，准备准备上课吧。”
我做了最后的结尾，开始收拾桌上的书。
“等一下......唉，还是算了。”
同桌的欲言又止让正要离去的几个人重新回过头来。
“有事就快说，或者换个时间再说也行。”
“其实也不算是不能说的事情吧？毕竟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会知道的。”
“要上课了。”
“我说了我说了，就是......橘姐准备好给秦的答复了吗？”
秦一定是对其他人说了这事吧？但从绝大部分人都不知情这点来看，应该是对口风比较紧的人说的，只不过还是被同桌撬出来了。
唉......
“没。”
“还没想好？”
“嗯......但在高中不会谈恋爱，这是已经决定的事。”
我想起那天秦对我告白说的话，他说他可以等，高中毕业再谈的条件也好，要不要选他的决定也好。
被人得寸进尺地对待是会恼火，被人示以分寸十分的好意没想到也会难受。
要不就给他答复好了，也算是一个考验吧，如果他真能坚持三年，那我是愿意的。
虽然......
没有虽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