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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以后，也不是很短的时间，可能是三年级？或者说是四年级，反正没到五六年级那么后面。
我的坚持似乎是有了收获。
偏向公事的除外，普通的邀请比如一起午餐、电影院赶首映、假日采购，凡是有人来邀请，无论是向我还是向小麦，都会很自然地以“你们”作为称呼来提问，默认我们两个是一起行动。落座的时候，餐厅也好、实验课也好，要是有人给我们留座位，一定是留两个的。
就连老师，在抓到开小差的小麦时，也会说——你们关系这么好，程瞿麦你怎么就没从何橘那里学到些优点呢？要求不高，一半就够了，你又不笨，怎么就不愿意学呢？是跟学习有仇吗？
关于学习......我曾向小麦提出要给她补课，是某学期的期末，考前一次测验她挂穿了，在此前她虽然马马虎虎的却总能低空飞过逃脱补考的命运，这次看来有点悬了。
“我给你补课吧？别到时候挂了。”
“......不会的。”
小麦犹豫了半天回我一句没什么底气的话，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却放松得很......她一定是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补考很麻烦的，到时候放假了还要去学校补课。”
“离及格差得不是很多，再努力努力就行。”
差得不是很多......虽说离及格是没差十几分十几分那么惊人，但所有科目全部挂掉完全不会输给单科离及格线还差几十分的人。
“你有信心？”
“嗯，因为这学期没怎么学，所以才没考好。”
“为什么能那么理直气壮啊......”
我被小麦像是在说“最近睡得晚所以没什么精神，这几天好好补补觉就行了”的语气弄得无力反驳......反驳的话倒是有很多，但在气势上完全输给她了。
“理直气壮？哦......因为姐姐说过，自己想做的事是最值得去做的事，不论成败。”
“她怎么净教你这些.......”
剩下的日子里她果然好好在努力，我在复习的时候她开始在崭新的课本上留下学习的痕迹。偶尔还是会开小差，我提醒她，她态度诚恳地道歉，并小心翼翼地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其实不太好猜小麦问这个的动机，可能是学厌了想早点结束，又担心惹我不高兴，也有可能希望我再留一会儿在一旁监督她。最后我开了个玩笑，说“你是想留我下来一起睡吗”，她还真好好想了一会儿.....当天我在她家留宿了。
第二天小麦干脆来我家问我爸妈能不能让我在考前这两个星期住她家......我爸妈居然当面拒绝了，虽然提出的建议是轮流在对方家里过夜，这对我们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
于是考前的最后两个星期，我们每天出现在同一张餐桌上，一起吃饭。在我家算上小麦刚好四个人坐满餐桌的四把椅子，但小麦家已经有四个人了，于是把卧室的椅子拿来补上。见到小麦的姐姐了，是在半夜的时候回来的，那时我们刚准备睡觉，两个人洗完澡在浴室的洗手台前洗漱。小麦的姐姐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替小麦谢我帮她补课。小麦的姐姐留着长发，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但她的眼神和动作却让我觉得短发和她的气质更搭，干净利落。
期末考结束，小麦的成绩让人惊讶，好些科目不仅及格了，还超过平均分不少，但是......就算其他科目门门满分，只要有挂掉的，就得假期到校补课，然后参加补考。小麦在复习时最先掌握熟练的一门课挂掉了，而且分数很低，比之前考前测验的得分还低，低不少，再低几分就全班垫底了。
“橘子，你看，我考得不错吧？”
“你挂科了。”
“比平均分高好多，我都没想到能拿这么多分。”
“暑假记得去学校补考，虽说不去老师也会给阿姨打电话。”
“喂......”
“这次可只有一门，痛快点一次过了。”
“嗯......你会陪我去吧？”
“嗯——”
小麦笑了。
真是搞不懂，当初再认真一点，暑假就是一起窝在家里的空调房，这不比学校的教室舒服多了？
为什么还会感到开心？
不过倒是对她其他课全部通过了感到欣慰，努力大多数都得到了回报。
只是，我还是怀疑。
怀疑有些坚持是不是可有可无的。
就比如我一直以来都在做的，跟小麦拉近关系，为此做了不少努力，想的时间更是多得多，但结果......
仔细品尝我们现在的关系，其实跟以前，很久以前，甚至是还没上小学的时候，感觉没什么太大差别。唯一的区别只是在别人眼里，我们关系的亲密已经是像太阳东升西落那样确定的事了，不会再有人来争“关系最好的人”这个位置。但是......我所做的努力，好像，只不过是把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而已，对关系的实质性进展并没有做出什么贡献。
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已经好到不能再好了吗？所以无论怎样努力都看不到更远的地方了——没有更高的山了。
我不知道，不能确定。
但如果有的话，如果可能的话，我肯定是要去争取的。
因为？
因为.......
小麦说过......她说她姐姐说过，自己想做的事是最值得去做的，不论成败。
就像小麦无法回答她为什么喜欢发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们关系已经够好了，却还是追求更进一步。
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现在还不知道。
只好跟着直觉走了。
至于会走到什么地方，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是这么想的，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做的，并且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也是如此。
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的话。
那是小学六年发生的事情，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学期，将要迎来小升初的考试。
为六年的学习生涯交上一份答卷，考试的竞争想当激烈，往年的录取分也只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大家都在马不停蹄地赶路，不存在某个既定的终点，只有时间到了谁跑得更远。
雏鸟们羽翼初丰，跃跃欲试，就连对学习有着相当程度抗拒感的小麦都在房间里挂了倒计时的挂历。
那是一段辛苦却又灿烂的时光......对原本的我们来说是这样的。
那是我回忆过最多次数的时光，也是我最不愿回忆的时光。
